处理完李贵,已是傍晚。
我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准备回锦墨堂。
穿过抄手游廊时,却迎面撞上了江逐。
他显然是听到了风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向我的眼神,再无半分之前的复杂,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沈愿!”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直呼其名,“你什么意思?”
我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小将军是指?”
“李贵是府里的老人!更是我的乳父!你二话不说就把他拿下,是想给我下马威吗?”他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
我微微蹙眉:“李贵贪墨府中银钱,证据确凿,按家规处置,有何不妥?莫非在小将军看来,因为是你的乳父,就可以法外容情?”
“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江逐冷笑,“你不就是记恨我退婚,所以故意报复我吗?沈愿,我真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人!”
看着他被愤怒扭曲的俊脸,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江逐,”我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等你,是应该;被你抛弃,是活该;我嫁给你父亲,是自甘下贱;我整顿家务,是报复你。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都该围着你转?”
江逐被我问得一噎,脸色变幻。
“我处置李贵,是因为他触犯了家规,损害了国公府的利益。与你我之间的私怨,毫无关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若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我不再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听到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愿,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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