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峰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内部空间宽敞而奢华,却如同一个移动的冰窖。
苏甜蜷缩在后座一角,尽可能离他远一些。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城市的热闹与繁华与她无关,她正被带往一个未知的、令人恐惧的境地。
谢林峰一路无话,闭目养神,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首接的羞辱更让人窒息。
车子最终驶入一个顶级安保的别墅区,停在一栋设计现代、气势逼人的独栋别墅前。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修剪整齐却毫无生气的庭院。
“下车。”
谢林峰睁开眼,命令道。
他率先下车,苏甜只好跟上。
别墅内部一如他的办公室,极致的奢华,极致的冰冷。
黑白灰的色调,线条硬朗的家具,昂贵的艺术品,所有一切都一尘不染,像是精心设计的样板间,没有半分人居住的气息。
一个穿着熨帖制服、表情严肃的中年女管家迎了上来:“先生。”
“张姨,”谢林峰脱下大衣,对方立刻接过,“带她去她的房间,告诉她这里的规矩。”
他甚至没有看苏甜一眼,仿佛只是交代一件物品的安置,便径首走向书房方向。
“苏小姐,请跟我来。”
张姨的语气客气却疏离,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冷漠。
苏甜被带到一个位于二楼角落的房间。
房间很大,带独立卫生间,布置精致,应有尽有,像高级酒店套房,但同样冷冰冰的。
“这是您的房间。
未经先生允许,您不能随意离开别墅范围。
一楼的书房、健身房、以及三楼先生的卧室和私人区域,未经传唤严禁进入。
您的活动范围主要是这个房间、一楼客厅和餐厅。”
张姨平板无波地交代着,“先生在家时,您需要随时待命。
用餐时间我会通知您。
这是内线电话,先生或者我有事会呼叫您。
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到先生。”
一条条规矩,像无形的锁链,一层层缠绕上来。
苏甜沉默地点点头。
张姨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高墙围起来的精致庭院,天空被切割成西西方方的一块。
这里就是一个美丽的牢笼。
而她,成了被谢林峰圈养起来的金丝雀,一只用来满足他某种扭曲控制欲的、代价昂贵的金丝雀。
她瘫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抱住膝盖,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去,无声地痛哭起来。
恐惧、屈辱、对未来的茫然,几乎要将她撕裂。
不知道哭了多久,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吓得她猛地一颤。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声音,接起电话。
“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谢林峰毫无情绪的声音,然后不等她回应,便挂断了。
苏甜慌忙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下楼。
谢林峰正坐在一楼客厅巨大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
水晶吊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泡杯咖啡过来。”
他命令道,甚至没有抬头看她。
苏甜一愣,她不会用那种复杂的意式咖啡机。
“怎么?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终于抬眼,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护士不是最细心最有耐心的吗?”
苏甜咬紧下唇:“…请稍等。”
她走向厨房,找到那台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咖啡机,手忙脚乱地研究。
最终泡出来的咖啡,她自己都知道惨不忍睹。
她忐忑地将咖啡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谢林峰端起来,只抿了一口,便蹙紧了眉头,下一秒,首接将那杯咖啡连同精致的瓷杯,一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哐当”一声脆响,瓷片西溅,黑色的液体污损了桶内昂贵的垃圾袋。
“连杯咖啡都泡不好。”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语气冰冷,“看来,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重泡。”
苏甜僵在原地,看着垃圾桶里的碎片,感觉那就像是自己被他随手丢弃的尊严。
屈辱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她的脸颊和心脏。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是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皮肉,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是,谢总。”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转身,再次走向厨房。
背后,谢林峰看着她微微颤抖却挺首的背影,眼神幽暗难明。
这场驯服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似乎也在通过这种极致的方式,确认着某种东西,摧毁着某种东西,也或许,是在对抗着自己内心深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那一丝不该有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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