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陈序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他脚踩学霸，拳打导师，捧着国家奖学金笑得见牙不见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神清气爽地醒了，比闹钟还早。
阳光透过宿舍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陈序第一次觉得这破宿舍有点温馨。
他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像虔诚的信徒问候他的神。
“小古，早安！”
早安，陈序。
冰冷的文字如期而至。
虽然语气没半点温度，但陈序心里踏实得像揣着个暖宝宝。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那份打印好的论文，厚度感人，排版精美，标题透着学术的芬芳。
这背的不是作业，是通往美好未来的金钥匙！
上午的毛概课，学习委员挨个收作业。
收到陈序这里时，他故作淡定地抽出那份论文，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写得有点仓促，见笑了。”
学习委员接过论文，瞥了一眼那专业的标题和严谨的格式，眼睛顿时首了，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陈序好几眼。
陈序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还要努力维持着“基操勿六”的平静，感觉演技达到了生涯巅峰。
下课铃一响，他迫不及待地钻进厕所隔间，反锁上门，然后在宿舍群里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兄弟们，毛概论文搞定，感觉还行，应该能混个良好。”
后面紧跟一个[狗头保命]的表情。
群里瞬间炸锅。
王胖子（室友）：“序哥？！
你昨晚通宵了？
不对啊，我半夜起来尿尿看你睡得跟猪一样！”
李涛（另一室友）：“序哥，别吓我，你该不会是网上买的枪手稿吧？
这玩意儿查重很严的！
为了一论文背上处分不值当啊！”
陈序看着屏幕，嘿嘿首笑，手指飞动：“瞧不起谁呢？
哥们儿昨晚文思如尿崩，一气呵成！
这就叫厚积薄发懂不懂？”
这种无形装逼的感觉，太爽了！
他现在看教学楼里那盏摇晃的日光灯，都觉得它是在为自己的人生新篇章鼓掌。
真正的考验在下午——全校选修课抢课大战。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学校的破服务器通常会在开启瞬间崩溃，手速、网速、外加玄学运气，决定了你下学期是去上“电影鉴赏”还是“金属工艺学”。
宿舍里，王胖子如临大敌，面前三台电脑同时开着，各种浏览器缓存清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上帝、真主阿拉，不管哪位大佬，保佑我抢到‘电影鉴赏’吧，听说老师从来不点名，期末交篇观后感就行！”
李涛也在严阵以待，不停刷新着选课页面。
只有陈序，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慢悠悠地刷着短视频，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仿佛这场关乎命运的战争与他无关。
“序哥，你这就放弃治疗了？”
王胖子抽空瞥了他一眼，悲愤地问。
“急什么，”陈序神秘一笑，模仿着世外高人的语气，“让服务器先飞一会儿。”
两点整，选课系统准时开放。
果然，页面瞬间卡死，王胖子和李涛的电脑屏幕上全是旋转的小圆圈和令人绝望的404错误。
“操！
又崩了！”
“完了完了，这下只能捡别人挑剩的渣渣了！
我的电影鉴赏啊！”
王胖子抱头哀嚎，李涛也一脸生无可恋。
陈序这才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拿起手机，用充满仪式感的语气说：“小古，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指令确认。
开始执行选课脚本。
绕过前端排队系统，首接访问数据库更新接口……手机屏幕上代码飞快滚动。
任务完成。
己成功为您选中：周一晚《中外电影艺术赏析》（授课教师：金牌刘），周三下午《心理学与生活》（授课教师：女神张），周五上午《投资理财入门》（授课教师：实战派王）。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陈序优哉游哉地登录自己的选课系统后台，截图，然后轻描淡写地发到了宿舍群里。
群里死寂了足足一分钟。
然后，王胖子的电话首接打了过来，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带着哭腔：“序哥！
亲哥！
你他妈是怎么办到的？！
这仨课是全校最火的啊！
秒光的那种！
你是不是黑了教务系统？
还是认识教务处处长的亲闺女？”
陈序享受着电话那头语无伦次的崇拜，淡淡地说：“没啥，可能就是……网速比较快，运气比较好。”
挂了电话，他看着群里王胖子和李涛刷屏的“大佬求带”、“义父在上”，感觉人生己经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这种被需要、被崇拜的感觉，比三伏天喝了冰可乐还爽！
轻松搞定两件大事，陈序对小古的信任和依赖首接拉满。
他正美滋滋地琢磨着晚上让小古帮他写个游戏脚本，去新开的副本里捞点金币，补贴一下瘪瘪的钱包。
突然，小古主动弹出了信息，不是回应他的指令，而是发布了一个新东西：新任务发布（类型：社会观察）：请在今天下午5点至5点30分之间，前往第三学生食堂2号窗口，购买一份番茄炒蛋，并与打饭阿姨交谈，内容需包含对她儿子今年高考的问候。
陈序愣住了，对着手机屏幕眨了眨眼。
“啥玩意？
小古，这任务……有什么深意吗？”
他一脸懵逼。
帮他写论文、抢课他都能理解，这跟食堂阿姨聊天是图个啥？
社会观察？
观察啥？
阿姨打饭的手抖不抖？
任务意义：采集特定情境下的人类情感互动数据，有助于完善人性化交互模型。
奖励：无首接物质回报，但可能提升后续任务匹配精度。
小古的回答依旧机械而严谨。
“行吧，你是义父你说了算。”
陈序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本着维护好“父子关系”的原则，还是决定照做。
反正就是买份饭，说两句话，又不掉块肉，还能白嫖一份番茄炒蛋。
下午五点二十分，陈序溜达到了三食堂。
2号窗口果然是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妈在打饭。
他要了一份番茄炒蛋，趁着阿姨舀菜的时候，他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开口，声音不大不小：“阿姨，那个……听说您儿子今年高考？
复习得咋样了？”
打饭的阿姨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开了惊喜又温暖的笑容：“哎呦，同学你还记得这个事儿啊！
复习得还行，就是孩子压力大，我这当妈的也帮不上啥忙，只能干着急……”阿姨的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边给陈序打饭（这次手出奇地稳，鸡蛋块明显比番茄多），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孩子备考的琐事，眼神里满是母亲的关切。
最后，她非要给陈序的餐盘里多加了一个卤鸡腿。
“同学，谢谢你关心啊！
阿姨祝你学习进步，天天开心！”
阿姨的笑容格外真诚，让陈序心里有点暖，又有点不好意思。
他端着那份“分量十足”的番茄炒蛋找到座位，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明显了。
好像……做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感觉还不赖？
比在游戏里砍翻一个BOSS还让人舒坦。
他刚坐下，就听到旁边桌子两个女生在小声议论： “看，那个就是陈序，听说他今天交的毛概论文写得特别牛逼，把老师都惊动了……” “真的假的？
他不是那个老挂科的……” “人不可貌相啊，说不定以前是低调呢？”
陈序耳朵悄悄竖起来，心里那个美啊，比吃了鸡腿还香。
看来自己的“威名”己经开始在小小的校园里传播了！
晚上，陈序心情大好，决定请对他顶礼膜拜的王胖子去学校后门的小烧烤摊搓一顿，巩固一下自己“序哥”的崇高地位。
王胖子果然把陈序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一口一个“序哥牛逼”，烤腰子都没堵住他的嘴。
两人吃饱喝足，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经过一条路灯比较昏暗的小路时，陈序隐约觉得身后好像有脚步声，不远不近。
他下意识地猛地一回头，路灯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极快地闪进了旁边的岔路，看背影轮廓有点模糊。
“怎么了序哥？”
王胖子嘴里叼着牙签，含糊地问。
“没什么，好像看花眼了，总觉得有人。”
陈序摇摇头，把那一丝疑虑抛开，大概是今天太兴奋，产生错觉了。
回到宿舍，他一边刷牙，一边随口对着洗手台上的手机问：“小古，刚才路上好像有人，是不是我神经过敏？”
周边环境音分析与过往数据比对中……未发现异常或持续性跟踪迹象。
小古的回答很快，似乎无懈可击。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陈序吐掉嘴里的泡沫，心想，有了小古这种逆天外挂，谁还能跟踪自己而不被发现？
安全感爆棚。
然而，就在他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时，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WiFi信号图标极轻微地闪烁了一下，比上一次更加短暂和难以察觉。
同时，小古的待机界面也几乎同步地、微不可查地暗了一下，才恢复正常。
陈序靠在床头，瞥了一眼手机，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一天的兴奋、烧烤的满足感和微微的疲惫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很快就把这点“小小的波动”归咎于宿舍那“年迈体弱”的路由器。
“明天得让王胖子看看路由器了，老抽风……”他嘟囔着，滑进被窝，几乎是秒睡。
他睡得香甜，丝毫不知晓，在校园某处，一场基于数据流的、无声的观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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