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攥着那张黑色名片走出宴会厅时,晚风正卷着初秋的凉意扑在脸上,却没吹散他指尖残留的烫意。
朋友(王轩)追上来拍他的肩,语气里满是兴奋:“可以啊林疏!
连沈知砚都夸你,还递了名片,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把名片塞进外套内袋,指尖隔着布料还能摸到卡片硬朗的边缘。
刚才在宴会厅里被沈知砚盯着弹琴的画面反复在脑海里回放——那人靠在钢琴上的姿态、落在他手上的目光、还有说“专属钢琴师”时低沉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像细小的电流,让他心跳失序。
回到租住的公寓,林疏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掏出那张名片放在茶几上。
公寓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客厅角落放着一架二手钢琴,琴盖敞开着,琴键上还留着他白天练习的痕迹。
这架钢琴陪了他五年,是他从琴行淘来的旧货,却承载了他所有关于音乐的执念。
他盯着名片上“沈知砚”三个字,指尖悬在上方,迟迟没敢触碰。
三倍薪水、最好的钢琴、随时可用的练习场地——这些条件对他这个自由钢琴师来说,诱惑大到几乎无法拒绝。
可他更清楚,沈知砚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好处。
那句“我想要的,只是能随时听到你弹的琴”,更像一句温柔的陷阱,背后藏着他看不懂的意图。
林疏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时椅垫还带着白天的温度。
他指尖落在琴键上,想弹首曲子让自己冷静,可弹出的却还是《月光奏鸣曲》的片段——不是晚宴上那般温润的,而是带着几分慌乱的破碎旋律。
他猛地收回手,琴键发出一声突兀的余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手机在这时响了,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小疏啊,最近身体怎么样?
琴行开的还顺利吗?”
母亲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关切,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妈,我挺好的,公司也还算顺利。”
他捏着手机,声音放软,“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林疏看着手机屏幕上母亲的照片,心里更乱了。
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吃药,他每个月的收入大半都要寄回家。
如果答应沈知砚,母亲的医药费就能更宽裕——可他真的能接受沈知砚的“条件”吗?
能承受那份可能随时会失控的纠缠吗?
他重新拿起那张名片,指尖在数字上反复摩挲,首到指腹发疼。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名片上,让“沈知砚”三个字泛着冷光。
林疏把名片放进抽屉,和身份证、银行卡放在一起,像是在藏一件不能见光的秘密。
躺在床上,林疏翻来覆去睡不着。
晚宴上沈知砚的目光、雪松味的气息、还有那句“我想要的,只是能随时听到你弹的琴”。
都让他感觉心慌。
天快亮时,林疏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宴会厅,坐在钢琴前,沈知砚站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碰着他的手,说:“别躲,我不会伤害你。”
他想推开,却被那人牢牢按住手腕。
林疏猛地惊醒时,阳光己经透过窗帘照进房间。
他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早上七点。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走到抽屉前,缓缓拉开——那张黑色的名片,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等待被开启的谜题。
他拿起名片,指尖终于按下了那串数字。
电话接通的瞬间,沈知砚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林先生?
想清楚了?”
“沈总,”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关于专属钢琴师的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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