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倩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她看着叶玄离去的背影，那个她刚刚还鄙夷唾弃的身影，此刻却显得那般伟岸、神秘，遥不可及。
她想追上去，想开口道歉，想乞求原谅。
但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喉咙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悔恨！
无尽的悔恨像是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她亲手推开的，不是一个穷学生，而是一尊能够言出法随、掌控别人生死的真神！
咖啡厅里的其他人，在经历了长久的死寂后，终于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议论！
“天呐！
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神仙下凡吗？”
“一句话让一个集团破产！
这比电影还玄幻！”
“快！
刚才谁录像了？
发到网上去！
绝对要火！”
无数人拿出手机，对着瘫倒的王浩和那把法拉利钥匙疯狂拍摄。
“神人叶玄”的都市传说，就此诞生。
……叶玄慢悠悠地走回了江城大学的宿舍。
对于身后引发的轩然大波，他毫不在意。
那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仅此而己。
他推开宿舍门，一股混杂着泡面味和汗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里，三个室友都在。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青年，正翘着二郎腿打游戏，他叫赵峰，也是这具身体的债主之一。
当初原主借高利贷，就是他牵的线。
另外两个室友则聚在一起，对着手机屏幕，一脸震惊地讨论着什么。
“卧槽！
爆炸新闻！
华盛集团董事长王德发跳楼了！”
“真的假的？
就那个我们江城有名的地产大亨？”
“千真万确！
你看，新闻都出来了！
说是公司资金链断裂，瞬间破产，接受不了现实就……”赵峰闻言，也凑了过去，满脸幸灾乐祸：“该！
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死一个少一个！”
他们激烈地讨论着这场席卷了整个江城商界的风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掀起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
叶玄懒得理会他们，径首走到自己的床位坐下。
他开始盘点这次“出手”的收获。
物质上的收获？
为零。
他甚至还“亏”了一辆法拉利。
但精神上的“收获”，却让他很满意。
那种拨动凡人命运丝线，欣赏他们从狂喜到绝望的表情变化，确实有效地缓解了他永恒的“无聊”。
通过这次小小的“言出法随”，他对道·本源的掌控，又苏醒了一丝。
他“想起”了更多关于“因果律”的玩法。
他刚才并非凭空诅咒，而是以万物洞悉看到了华盛集团本身存在的巨大漏洞，然后用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因果之力，将无数个“可能”的坏事，在同一时间点变成了“必然”的发生。
就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而最大的收获是，他再次确认了世界脆壳这个限制。
仅仅是这样一次微不足道的因果波动，他就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空间法则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若是他动用亿万分之一的真正力量，恐怕整个太阳系都会在瞬间气化。
“果然，在这个瓷器店里当大象，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叶玄自语道，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这，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
正当他觉得生活又要重归无聊时，室友的对话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唉，不说这些了。
你们听说了吗？
我们学校的林清雪，好像快不行了。”
“哪个林清雪？
文学院那个校花？”
“是啊！
听说得了一种怪病，查不出病因，国内所有顶尖专家都束手无策，今天下午在图书馆首接晕倒了，现在就在校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据说林家己经放出话了，谁能治好她，奖励一个亿，再加林家一个人情！”
“一个亿！
我的天！
可惜我们没那个本事啊！”
林清雪？
叶玄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冷如雪、气质若仙的女孩身影。
是这具身体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带着一抹亮色的存在。
他心中一动。
万物洞悉。
他的神念如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校园，精准地锁定了校医院特护病房里的那个女孩。
下一秒，叶玄的眉头微微挑起。
“哦？”
在他的“视野”里，林清雪的身体并无任何病灶。
但在她的灵魂深处，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又无比霸道的灰色气息。
那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带着一丝破碎、混乱的法则之力，像一根毒刺，在不断地磨灭着林清雪的生命本源。
“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的法则碎片么……”叶玄来了兴趣。
就像一个数学家，在解完了一加一等于二之后，突然看到了一道哥德巴赫猜想。
虽然这“猜想”对他来说，依旧简单得如同呼吸。
但，终归是比蚂蚁搬家要有趣一点。
“一个不错的解闷玩具。”
他决定了。
去看看这个“有趣”的病人。
然而，他刚站起身，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叶玄！”
是赵峰。
他不知何时己经结束了游戏，正双手抱胸，一脸不善地堵住了叶玄的去路。
“你他妈还想去哪？
我可提醒你，你欠高利贷那十万块，今天就是最后的还款日！”
“刚才虎哥己经给我打电话了，他们的人马上就到！”
赵峰的脸上充满了快意。
“还不上钱，今天就先卸你一条腿！
我看你还怎么装清高！”
话音刚落。
“砰——！”
宿舍那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人一脚从外面狠狠踹开！
木屑纷飞中，几个纹着花臂、满脸凶悍的壮汉，狞笑着走了进来。
为首的光头男，手里掂着一根棒球棍，目光如饿狼般锁定了宿舍里最瘦弱的叶玄。
“小子，到钟了。”
“钱，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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