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清歌跑远的背影，秦雨航的心中掠过一丝悸动。
他缓缓地打开手中的纸条，一行清秀隽美的字迹跃然纸上，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末了还手绘着一朵淡淡的粉红花朵。
“谢谢你的诗，我很喜欢！
今天晚自习放学我们在操场见个面吧，我有些话想当面跟你说。
——苏清歌”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逐字逐句地默读了几遍，今天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晚自习的教室格外安静，只有笔尖划过试题的沙沙声。
这会秦雨航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课本上，他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的斜前方。
秦雨航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着实有点可笑，人生己过大半，竟然会对一件事如此充满期待。
好不容易捱到晚自习放学，他早早来到操场。
昏黄的灯光下这边一对，那边一双，一天之中或许只有这个时间才真正属于他们。
“秦雨航，等很久了吧？”
不知何时苏清歌己经来到他的身后。
“没有，我也刚到。”
秦雨航虽然样子是高中生，但是心理上己经过了那个青涩的年纪，不再是那个见到女生就会脸红的自己。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当面谢谢你，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写诗！”
苏清歌一脸的真诚。
“那我也应该谢谢你。”
秦雨航回应着。
“谢我？
谢我什么呀？”
她不解地问。
“谢谢你不管我写的多烂都得照单接受。”
苏清歌显然被他这狗屁不通的理论弄得不知所措，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秦雨航提议找个地方坐坐。
于是，苏清歌就乖乖地跟着他来到篮球架下面。
他用手擦拭掉上面的灰尘，两个人坐下。
“你知道吗？
今天数学考试你提前交卷首接把全班同学都给惊呆了，估计周老师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在他的面前提前交卷吧。”
秦雨航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用高中生的语气来掩饰：“害，这不是主打一个‘早死早超生’嘛！
反正那卷子我是一窍不通，再检查也是‘无效加班’，不如首接摆烂。”
“摆烂？”
苏清歌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词，“可你答题的速度也太快了，我还以为你是隐藏的学霸。”
秦雨航也不隐瞒，把自己那套 “抓阄答题法” 绘声绘色地讲了出来：“本来就是瞎猜，我检查再多遍，那正确率还不是‘薛定谔的猫’，死活全看命。”
“薛定谔是谁啊?他的猫很厉害吗？”
此时苏清歌的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薛定谔是个外国老头，我跟他也不熟。”
秦雨航突然意识到很多词在这个年代都没出现。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
苏清歌由衷地感叹道。
“那以前的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存在呢？”
秦雨航也好奇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以前你总坐在座位上写东西，话特别少，我还以为你是个特别严肃的人呢。
今天又重新认识了。”
“是吧，语文老师都说我是块金子，锃锃发光。”
他的一番话，惹得苏清歌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秦雨航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好不真实。
上一世，他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这会两个人却靠的这么近。
“对了，” 苏清歌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那首诗怎么不写自己名字呢？
白白浪费曝光的机会。”
“没留名都差点被李萌萌给抓获了，真写名了岂不是得拉着我去游街。”
“萌萌那是跟你闹着玩的，不要放在心上。”
苏清歌赶紧帮朋友解释。
“嗯，我知道，我不在乎有多少人看，只希望某人能看到。”
听到“某人”这个字眼，苏清歌的脸刷地红了一片。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路灯的光落在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下个月就要走了。”
苏清歌声音很轻，语气中透着淡淡地忧伤。
“去新疆？”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挺好的，那边有葡萄干，还有羊肉串。”
“你怎么知道？”
苏清歌一脸惊讶。
“呃……” 秦雨航差点说露馅，赶紧补充，“听老师说的。”
“其实我不想去，可我爸妈觉得在那边考保险一些。”
苏清歌有些惆怅。
“我也支持你去，高考以后会越来越卷。”
“这些词你都是从哪里学的啊？
感觉咱俩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苏清歌觉得眼前的秦雨航跟之前她认识的那个有点不同。
“我是自学成才。”
秦雨航也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有谁会相信呢？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
秦雨航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我都还没说什么事情呢？
你就说方便啊！”
“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能办到。”
“我想看看你写的那些歌词，可以吗？”
苏清歌轻声地问。
“没问题，改天我拿给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还可以给你写首歌词。”
秦雨航真想告诉她，之前那些歌词都是为她而写的。
“真的吗？！”
苏清歌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苗，“这样我会骄傲的。”
“不，是我的荣幸！”
秦雨航看着她的眼睛，把上辈子没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此时，学校的熄灯铃响起。
“该回去休息了。”
秦雨航率先起身。
苏清歌“嗯”了一声，扶着篮球架站起来。
可能是坐得太久了，站起来的瞬间，双脚发麻，身子猛地晃动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秦雨航眼疾手快，本能地拉住她的手，右手稳稳地揽着她的腰。
苏清歌也慌了，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攥得很紧。
两个人的距离再次靠近，秦雨航低头时，鼻尖差点碰到她的额头，能看清她因慌乱而泛红的脸颊，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从她嘴里呼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住了，风不吹了，远处的虫鸣也消失了。
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秦雨航刚想开口说“小心点”，可还没等声音落地——一道刺眼的白光扫过来，首首射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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