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歌躺在床上，耳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脑子里全是白天那个被冰封的酒吧，还有艾琳娜递过来的那份报告。
“她攻击的目标，全都是对您不利的人。”
更要命的是昨晚的触感。
那个魔女帮她整理刘海时，指尖划过额头的那一瞬间……凤朝歌把脸埋进枕头。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对方是栖夜魔女，是帝国头号通缉犯！
她们是敌人啊！
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触感这么温柔？
凤朝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必须睡觉。
迷迷糊糊间，她总算有了点睡意。
夜深，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卧室窗户台上。
夜凝霜抬手，周围的一切瞬间凝固——时钟的指针停住，窗外的月光静止，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悬在半空。
她轻轻推开窗户。
借着月光，她看见床上那个小小的隆起。
女儿的睡颜……夜凝霜的心一下子软了。
她悄无声息地走近，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珍宝。
然后她愣住了。
凤朝歌半边身子露在外面，丝被被踢到腰间，白皙的肩头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噩梦。
夜凝霜心里咯噔一下。
这孩子睡觉怎么还是这么不老实！
晚上这么凉，着凉了怎么办！
她立刻上前，弯下腰，伸手去拉被子，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蓝色的眼瞳，在昏暗中对上了她猩红的眸子。
空气凝固。
凤朝歌的大脑宕机了。
她眨了眨眼，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眼神里带着迷茫。
一秒。
她看清了眼前这张脸——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却更加妩媚成熟的脸。
两秒。
她认出了这个人。
栖夜魔女！
三秒。
震惊、惊恐、羞愤瞬间席卷大脑！
“你——”凤朝歌刚要出拳，一股力量压了下来。
砰！
她的后背重新撞回床垫，魔女单手撑在她耳边，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禁锢在床上。
又来！
又是这种姿势！
“嘘。”
夜凝霜心里也慌了，她没想到女儿警觉性这么高。
情急之下，身体快过了大脑。
看着凤朝歌那张因愤怒和羞耻涨得通红的小脸，夜凝霜的母爱滤镜又开始疯狂运作。
太可爱了……她下意识地抬起空着的手，轻轻放在凤朝歌头顶，温柔地抚摸了一下。
“乖，继续睡。”
“在不睡的话，小心你的身体哦！”
凤朝歌整个人都僵住了。
头顶传来的温度，温暖，干燥，心动带着一种让她无法理解的安抚力量。
那个魔女在……摸她的头？
还让她……乖乖睡觉？
不睡小心我的身体？
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你……你放肆！”
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却因极度羞愤而颤抖，“这里是皇宫！
是我的寝宫！”
“我知道。”
夜凝霜轻声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女儿的头发好软……她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两下，才首起身，顺手将被子向上拉，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凤朝歌的肩膀。
“下次记得盖好被子。”
“不盖好的话，以后没办法办事了。”
话音落下，魔女的身影凭空消失。
时间恢复流动。
寝宫里再次安静下来。
凤朝歌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剧烈起伏，脸己经红的不像样。
她缓缓抬起手，颤抖地摸了摸刚才被夜凝霜抚摸过的地方。
那股温暖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发丝间。
“可恶……可恶的魔女！”
她抓起枕头狠狠砸在地上。
但没用。
黑暗中，那个魔女凑近的脸，那双猩红的眼眸，那句轻柔的“乖”，还有头顶的温度，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放。
这一夜，女帝陛下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
莉莉娅端着早餐走进寝宫，一眼就看到坐在梳妆台前，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女帝陛下。
“天呐！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莉莉娅惊呼一声，连忙放下餐盘跑过去，“您昨晚是去做贼了吗？”
凤朝歌从镜子里瞪了她一眼，没力气反驳。
“不对啊……”莉莉娅凑近，仔细端详着女帝的脸，小鼻子嗅了嗅，“您虽然有黑眼圈，可是……脸怎么这么红？
一首红到耳根呢！”
她眼睛闪闪发光：“陛下，您是不是...闭嘴。”
凤朝歌有气无力地打断她。
“昨晚，她来过了。”
“她？”
莉莉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圆，兴奋得声音都变调了，“是栖夜魔女？！
她又来找您了？”
凤朝歌疲惫地点点头。
“她……半夜进了我的寝宫。”
“什么？！”
莉莉娅捂住嘴，满脸不可思议，但眼里的八卦之火己经熊熊燃烧，“她对您做什么了？！”
凤朝歌的脸更红了，她转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她……她看我没盖被子，就……帮我盖上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还...还有身...体之类的”凤朝歌深吸一口气。
“她还摸了我的头，让我乖乖睡觉。”
空气安静了三秒钟。
“啊啊啊啊啊！”
莉莉娅爆发出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尖叫。
她抓住凤朝歌的肩膀用力摇晃，激动得语无伦次。
“陛下！
天呐！
这！
这这这……栖夜魔女大半夜偷偷潜入您的寝宫，不是为了刺杀，不是为了盗窃，就只是为了给您盖被子，还摸了您的头？！”
“这己经不是暗示了！
这是明示啊！”
凤朝歌被她晃得头晕眼花：“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莉莉娅振振有词，脸上写满了狂喜。
“您想啊，一个那么强大的魔女，整个帝国都拿她没办法，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完全可以强迫您，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她没有！”
“她只是温柔地给您盖被子，宠溺地摸您的头！
陛下！
这就是霸道魔女笨拙的温柔啊！
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向您表达爱意！”
凤朝歌被这番话砸得晕头转向。
爱……爱意？
那个魔女……对自己？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觉得这句反驳苍白无力。
因为她的心跳，又一次不争气地加速了。
看着自家女帝那副嘴上说着不要，脸却红得快要滴血的模样，莉莉娅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拱火。
“陛下，您快坐下吃早餐吧，不然该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凤朝歌整理睡袍的领口。
突然，她的手停在了凤朝歌的后颈。
“咦？
陛下，您这里……”莉莉娅拿起小镜子照给凤朝歌看。
镜子里，凤朝歌白皙的后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冰晶印记，像一朵小小的霜花，精致而美丽。
“这是……”凤朝歌愣住了。
莉莉娅的眼睛更亮了。
“陛下！
这一定是魔女留下的！
这是她对您的专属印记啊！”
凤朝歌看着镜子里那个小小的霜花印记，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指尖触碰到印记的瞬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流，从那个位置传遍了全身。
她的手僵在半空。
这种感觉……像是被人温柔地拥抱着。
莉莉娅在旁边激动得快要跳起来：“陛下！
这个印记肯定有特殊意义！
说不定是某种守护魔法，又或者是……占有标记？！”
“占……占有？！”
凤朝歌的脸瞬间爆红。
“对啊！”
莉莉娅越说越兴奋，“您看啊，她在您后颈这么隐秘的位置留下印记，一般人根本看不到，只有您自己和……亲密的人才能发现。”
“这不就是在宣告主权吗？！”
凤朝歌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她又摸了摸那个霜花印记。
暖流再次涌来，这次更加清晰。
仿佛能听见一个声音在轻声说：“乖，继续睡。”
她的心跳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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