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冰山学长”的传闻，霖蕴却突然没了声音。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斜前方，心脏狂跳不止——路灯勾勒出那道清瘦却挺拔的身影，分明就是戴屿珩！
他就那样静静站在树旁，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朝这边看来。
霖蕴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进夜色里，手心瞬间沁满了冷汗。
霖蕴刚攥着袁梦的手腕要往回走时，就见戴屿珩的目光精准地扫了过来，那道目光锐利又冰冷，首首戳得她心口发紧。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西哥”，接通后，只传来他冰凉的声音：“过来。”
这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她最熟悉的严厉，让她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霖蕴猜不透戴屿珩此刻的情绪，只能攥紧了手心，转头对一旁的袁梦低声说：“袁梦，我突然有点急事，恐怕不能继续陪你逛了，真的很抱歉。”
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袁梦没多追问，揉了揉胳膊笑着应道：“那正好！
这学校逛的我脚都酸了，刚好可以回宿舍歇着。
你也别耽误太久，早点休息呀！”
霖蕴低声应了句“好”，看着袁梦走远，才缓缓转过身，硬着头皮走向那道让她心跳加速的身影。
霖蕴慢慢地走到戴屿珩的跟前，指尖紧紧地拽紧衣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始终不敢抬眼。
戴屿珩挺拔地立在路灯下，侧脸线条冷硬，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开口，空气里的压迫感却让霖蕴浑身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
“西哥……”沉默里，霖蕴抬起一点点下巴，声音细若蚊蚋，试探着唤。
连尾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盯着地面，心脏狂跳，生怕这声称呼不仅没缓和气氛，反而惹得他更生气。
戴屿珩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盯着她的眼神又沉又冷：“出息了啊，学会阳奉阴违了，这就是你当初给我的‘同意’？”
霖蕴抬头望着他，眼眶慢慢变得泛红，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细碎的气音，那句“我不想把爱好变成工作”，怎么也说不出口。
霖蕴的眼泪砸在衣襟上，声音带着颤意，满是委屈：“西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她头埋得更低，连哭都不敢大声，却不忘用手背蹭过脸颊上的泪痕，任由酸涩的情绪在心底翻涌，怕极了他此刻的沉默。
霖蕴的哭声像细针，扎得戴屿珩心口发紧。
他再没了半分方才的严厉，伸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哄劝的意味：“不哭，西哥不该这么凶。”
手臂收得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委屈都裹进这怀抱里。
感受到怀里人渐渐平稳的呼吸，戴屿珩才微微拉开一下距离，指尖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严厉的冷意也彻底消散，轻声问道:“告诉西哥，为什么要改志愿，不是答应的好了嘛，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嘛，西哥帮你解决好不好。”
霖蕴抬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被他温柔的动作焐热了心，哽咽着开口，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西哥，我……我不想把画画变成专业课。”
她吸了吸鼻子，指尖攥着他的衣角，终于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我一想到以后要对着画板赶作业、应付考试，我就怕……怕这份喜欢，最后会变成负担。”
她顿了顿，眼眶又红了些：“园艺学虽然是调剂的，可我看着花草就觉得踏实，也……想靠自己，不想总做你身后的累赘。”
戴屿珩听了她是的话，感觉心里一阵阵疼，“是西哥没问清楚，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他重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轻轻的：“以后有事别瞒着西哥，不管什么难处，都要告诉西哥，好不好？”
戴屿珩抬腕看了眼腕表，指尖轻轻理了理她微乱的发丝，语气又柔了几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宿舍休息。”
他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添了句叮嘱，“回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别有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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