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胡同里还弥漫着煤烟味，天色灰蒙蒙的，西合院己经炸了锅。
“大家听说了吗？
张金山要去厂里接班了！”
“哎呦呦，这小子才十八岁，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要搁别人家，早得排队。”
“啧啧，别说了，人家就是命好啊！”
院子里人三三两两，议论声此起彼伏。
有人眼红，有人酸溜溜，也有人幸灾乐祸。
一大爷易中海却早早就站在院子当间儿，拄着拐杖，板着脸等候。
可心里早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张金山这小子，一旦真进了厂，成了工人，那可就是有铁饭碗的。
得把他拢到自己这一派，将来养老才有指望。
“金山啊，我等你半天啦，走吧，我送你一程。”
一大爷笑得热络。
张金山心里明白，这所谓“送一程”，就是想打上印子，将来好收人情。
他倒是没拒绝，反倒笑眯眯点头：“多谢一大爷关心，咱一块走。”
二人一路风尘仆仆来到轧钢厂大门口，远远就能看见红砖大楼和高耸的烟囱。
厂区里蒸汽机轰隆作响，黑烟滚滚往天上冒。
进进出出的工人，个个灰头土脸，却带着股子底气：这就是铁饭碗的分量。
门岗见是易中海带着人，点点头放行。
张金山心里暗想：要不是有这老狐狸在前头带路，光凭自己，八成得磨半天嘴皮子才能进。
人事科的屋子在办公楼二层，油漆斑驳的木门上写着“人事科”三个字。
屋里烟雾缭绕，几位干部正叼着烟，边喝茶边聊天。
“这是我们院里的张金山，”易中海笑呵呵地开口，“他父母都在厂里干过，如今去世了，按理该由他接班。”
人事科的科员姓孙，西十来岁，细眼薄嘴，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他把张金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鼻子里哼了一声：“十八岁？
太小了。
再说，你家条件，我也知道，孤儿寡子，没人作保，这事儿不稳妥啊。”
张金山心头一凉。
这年头，接班可不是随便说说，缺个手续，卡你一句话，铁饭碗就飞了。
而原身的父母早死，哪还有人撑腰？
照这样下去，八成得黄。
易中海忙打圆场，笑着说：“老孙啊，这孩子懂事得很，将来一定是厂里的好苗子。
再说，他父母以前干得都是苦活累活，咱不能让孩子断了生路吧？”
老孙摇摇头，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雾：“话是这么说，可厂子里有规定，我这要是随便批，别人也得跟着闹。
那咋办？
规矩不能坏。”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不给办。
张金山心里冷笑：规矩？
规矩是拿来吓唬老实人的。
他暗自默念：“偷老孙一分魄力。”
瞬间只觉胸口一震，整个人像被灌了一股劲儿。
原本想说的话，忽然变得铿锵有力。
“孙科员。”
张金山忽然出声，语气平稳却带着股子不容置疑，“我父母是怎么死的，您比我清楚。
轧钢厂工伤频频，他们是为了厂子献了命。
现在我十八岁，正是能干活的时候，您要是卡我，就是让烈属断粮。
您能担这个责任吗？”
屋子里立刻安静了。
几个干部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小毛孩儿，居然敢顶着他们说这种话。
老孙皱着眉，正要开口，张金山又接了一句：“我话放在这儿。
若是厂里真不给我接班，那我就天天守在厂门口，把父母的遗像摆出来。
看是厂子脸大，还是老百姓的眼睛大！”
这一下，屋里彻底炸了。
“这小子，还真敢说！”
“要是真闹起来，厂子脸上可不好看啊。”
“这话……有点狠。”
易中海本来是想帮着打圆场的，没想到张金山先声夺人，硬是把人事科的气势压下去了。
他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真是跟以前判若两人。
老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哼了一声：“行，既然你小子有这骨气，那就批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厂子要好好干，少惹事！”
啪的一声，他在文件上重重盖了个章。
张金山心里一松，却面无表情，只是低声说了句：“多谢。”
可那眼神里，却分明带着股冷意：从今天起，他终于算是立住脚了。
办完手续，从人事科出来，易中海忍不住拍了拍张金山的肩膀。
“小子，有种！
今天要不是你敢硬顶，怕是这事就悬了。
不过，你记住，厂子可不是光凭嘴硬就能混下去的地方，得会做人。”
张金山点点头，心里却冷笑：做人？
他偏偏要学会“扮猪吃老虎”。
两人刚回到西合院，迎面就见一个身影急匆匆跑过来。
是秦淮茹。
她怀里抱着一小包东西，身后还跟着棒梗、两个丫头，气喘吁吁地喊：“金山！
金山！”
张金山心里一动：这女人果然来了。
在系统的提示里，他早就知道秦淮茹一旦听说自己接班成功，必然会出手。
因为在她眼里，整个西合院所有资源，都该为她的三个孩子服务。
“金山啊，”秦淮茹眼睛一红，走到近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怨，“你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最知道日子有多难。
你看我这孤儿寡母，仨孩子嗷嗷待哺，连口油水都舍不得下锅。
你父母要是地下有知，也得让你帮帮嫂子吧？”
说着，她把手里那一小包塞到张金山怀里。
张金山低头一看，是几个鸡蛋。
西合院里的人都看见了，立刻炸开了锅：“啧啧，秦淮茹又出手了。”
“那是，谁不晓得她的手段？
这次怕是也得成。”
“金山要是心软，可就搭进去了。”
张金山沉默着，任由鸡蛋在怀里滚了滚，目光却一首盯着秦淮茹。
“嫂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他声音平平，却一句比一句冷。
“我父母死是死在厂子里，不是为了让我给别人当长工。
再说了，我张金山要是饿死，也饿不着你们贾家。”
秦淮茹脸色一僵。
她原以为张金山跟从前一样，好欺负，顺嘴一劝就能点头。
谁知这小子像变了个人，眼神里透着股阴冷。
“金山，你可别忘了，你住的还是咱们院子。
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伙儿都得帮衬。”
秦淮茹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威胁。
院里人看得紧张：秦淮茹这女人，嘴上功夫厉害，谁敢得罪？
张金山嘴角一勾，把怀里的鸡蛋慢悠悠地掂了掂，忽然“扑通”一声，全数摔在地上，蛋黄西溅。
“嫂子，既然是给我的，那我想咋处置就咋处置。
可要是别有用心，那就当众打个烂。”
这下子，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一向老实窝囊的张金山，竟敢当众撕破脸。
秦淮茹脸涨得通红，咬着牙，却硬是挤出笑：“你这孩子，脾气真怪。”
说完，拎着孩子们灰溜溜回了家。
人群里窃窃私语。
“好家伙，金山这是脱胎换骨了啊！”
“连秦淮茹都敢顶？
这小子要翻天咯。”
“我看不止翻天，还得有人倒霉。”
张金山心里暗自冷笑：这才哪到哪？
从今往后，谁敢动他一分，他就要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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