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地关上，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勉强勾勒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苏媚被周衍拽得一个趔趄，撞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着老人特有的气息，让她眉头微蹙。
“师兄，这般急切做什么？”
她稳住身形，声音带着几分嗔怪，指尖却下意识地抵在周衍胸前，似要推开又未完全用力。
周衍此刻哪有心思琢磨男女之事，系统带来的震撼还在心头翻涌。
他顺势松开手，退后半步，借着月光看向苏媚，脑中念头一动，那行数据再次浮现：姓名：苏媚好感：20。
比起傍晚离别时，竟又涨了一点？
他心中微动，难不成刚才那句“晚上有空”，反倒让她对自己多了几分耐心？
“没什么，就是想着师妹夜里过来，路上怕是凉了，进屋暖和些。”
周衍随口找了个由头，转身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光晕散开，映得他苍老的脸上沟壑分明，却不知为何，苏媚总觉得今夜的周师兄，眼神里多了些以往没有的神采，像是蒙尘的老玉突然透出了光。
她拢了拢衣襟，目光扫过屋内陈设。
还是那间简陋的屋子，墙角堆着些晒干的药草，桌上摆着几个空置的丹瓶，唯一像样的就是那尊半人高的青铜炼丹炉，炉身刻着模糊的火焰纹路，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师兄夜里还炼丹？”
她指着丹炉问道，试图打破这莫名的沉寂。
周衍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嗯，想着炼几炉淬灵丹，把身子里的丹毒清一清。”
他这话半真半假，清丹毒是真，但若不是系统突然出现，他此刻怕是早己瘫在躺椅上，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欠奉。
苏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入门十年，早就听闻这位周师兄丹毒侵体，身子亏空得厉害，宗门里不少人都说他撑不过今冬，怎么突然有精神炼丹了？
而且淬灵丹虽只是一品丹药，可炼制时需要精准把控火候，稍有不慎就会毁了灵草，对修士的神魂消耗极大，以周师兄如今的状况……“师兄还是好生歇息吧，炼丹之事不急在一时。”
她走近几步，语气里难得带了点真切的关切，“若是缺什么灵草，师妹明日再去给你寻来便是。”
这话倒不全是客套，毕竟周衍许诺了筑基丹，她自然不希望这唯一的希望提前垮掉。
周衍抬头看她，借着灯光，将她脸上的神色看得真切。
他试着用系统的“天眼目”再扫，除了基本信息，似乎还能隐约看到她周身萦绕着一层极淡的金色光晕，想来就是所谓的“气运”。
气运：480，比起自己那可怜的45，当真是天差地别。
“不碍事，我心里有数。”
他笑了笑，突然话锋一转，“师妹方才说，吕师弟也在冲击筑基？”
苏媚手一顿，端茶杯的动作慢了半拍。
“嗯，吕师兄和我一同失败的。”
提到吕峰，她语气淡了些，“他性子急，这些日子正到处搜罗筑基的机缘，听说前些天还去了黑风谷，想猎几只风狼取妖丹呢。”
周衍心中了然。
黑风谷的风狼虽只是一阶妖兽，可速度极快，一群风狼围攻起来，连练气大圆满修士都得忌惮三分。
吕峰这般冒险，显然是筑基心切。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忽然想起系统面板里的“藏宝阁”，不知那所谓的“副职宝库”里，会不会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正想凝神探查，苏媚却忽然开口：“师兄，白日里你说的金阳芝……”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打听了，离咱们合欢宗三百里外的迷雾森林深处，似乎有人见过五百年份的金阳芝，只是那里常年瘴气弥漫，还有二阶妖兽出没，外门弟子很少敢去。”
周衍心中一凛。
二阶妖兽，那可是相当于筑基期修士的存在，苏媚一个练气大圆满，去了就是送死。
“胡闹！”
他沉下脸，语气不自觉地严厉起来，“迷雾森林那种地方，岂是你能去的？
筑基丹的事，我再想别的办法，你绝不可冒这个险！”
苏媚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随即眼中泛起委屈：“可除了那里，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哪里能找到金阳芝……”她加入合欢宗，不就是为了能筑基长生吗？
若是连这点险都不敢冒，又何谈大道？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周衍心里软了下来。
他知道这些底层弟子的难处，资源匮乏，机缘渺茫，想要往上爬，只能靠自己搏命。
他放缓语气：“我不是不让你找，只是得从长计议。
这样，你先去库房看看，能不能兑换些避瘴丹和一阶防御符箓，我这边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炼制些克制妖兽的丹药。”
说到丹药，他脑中灵光一闪。
系统赋予的“天道意境”，能让他炼制出无瑕品质的丹药，若是炼出几炉一阶上品的破妄丹，说不定能破开迷雾森林的瘴气；再炼些爆炎丹，遇到低阶妖兽也能有一战之力。
苏媚见他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心里稍稍安定。
“那……就依师兄的。”
她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师妹先回去了，免得被人撞见。”
周衍点点头，起身送她到门口。
临出门时，苏媚忽然回头，月光落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师兄，夜里炼丹别太累了。”
+5好感+22副职经验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周衍看着苏媚的好感度涨到25，心中微暖。
“放心吧，师兄有分寸。”
送走苏媚，周衍关上门，立刻回到炼丹房。
他盘膝坐于蒲团上，深吸一口气，凝神沉入识海。
果然，在识海中央，悬浮着一个古朴的楼阁虚影，上面写着“藏宝阁”三个篆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他尝试着用意念触碰，楼阁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分门别类地陈列着无数光点，每个光点旁都标注着名称和所需经验值。
“一阶破妄丹丹方：需炼丹经验50点。”
“一阶爆炎丹丹方：需炼丹经验80点。”
“一品防御符箓符篆：需符箓经验60点。”
“一阶妖兽诱饵配方：需炼器经验40点。”
琳琅满目，全是各种副职相关的配方和技法。
周衍看得心潮澎湃，他如今的炼丹经验是20/500，距离兑换破妄丹丹方还差30点。
看来得想办法再提升些好感度，攒够经验才行。
他退出藏宝阁，目光落在炼丹炉旁的灵草上。
这些是他前些天攒下的，本想炼几炉最普通的回春丹，如今正好用来试试手。
他再次掐动法诀，五色灵力流转而出，比白日里更加顺畅。
这一次，他刻意运转系统赋予的“天道意境”，只觉自己的神魂仿佛与周围的天地灵气融为一体，丹炉内灵草的变化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哪株灵草水分过多，哪株灵草药性偏烈，都能精准感知。
“凝！”
他低喝一声，法火陡然收束，丹炉内的药液在灵力牵引下缓缓凝聚成丹。
盏茶功夫后，他揭开炉盖，十二颗圆润饱满的回春丹悬浮而出，通体莹白，毫无杂质，正是无瑕品质！
炼丹经验+15系统提示音响起，周衍心中一喜。
一炉无瑕回春丹，竟比白日里的培元丹多给了5点经验。
看来丹药的用途不同，经验值也有差异。
他不敢耽搁，继续投入灵草，开始炼制第二炉、第三炉。
不知不觉间，天己蒙蒙亮，炼丹房内弥漫着浓郁的丹香，桌上整齐地码放着十多个玉瓶，里面全是无瑕品质的回春丹和固元丹。
周衍查看自己的面板，炼丹经验己经涨到了180/500，符箓、炼器、阵法的经验也因为“全副职进阶”的特性，各自涨到了60/500。
他意念一动，立刻兑换了破妄丹和爆炎丹的丹方。
两道信息流涌入脑海，关于两种丹药的炼制方法、灵草配比、火候掌控，瞬间了然于胸。
破妄丹需用到清目草、望月花、冰晶粉，爆炎丹则需要火莲子、硫磺晶、赤铁矿砂，这些都是一阶灵材，库房里应该能兑换到。
他正想起身去库房，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粗鲁的叫骂声。
“周衍那老东西在不在？
赶紧滚出来！”
周衍眉头紧锁，听这声音，像是外门的刺头王虎。
这王虎是三灵根资质，练气八层修为，平日里在外面横行霸道，仗着自己有个内门的表哥，没少欺负其他弟子。
以往他懒得理会，今日却正好试试系统的能耐。
他起身开门，只见院门口站着五六个修士，为首的正是身材壮硕的王虎，脸上带着狞笑，手里还提着个破碎的丹瓶。
“周老头，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炼的丹？”
王虎把丹瓶扔到周衍脚下，“我昨天在你这买的固元丹，吃了不仅没增进灵力，反而让我岔了气，你是不是敢用次品丹糊弄我？”
周衍低头看了眼那丹瓶，认出是自己前几日卖出去的。
他记得那炉丹是中等品质，虽不算好，但绝不可能让人岔气。
显然，这王虎是来找茬的。
他开启天眼目扫了王虎一眼：姓名：王虎修为：练气八层资质：火木土三灵根好感：-60状态：轻微灵力紊乱（疑似修炼急于求成所致）果然，是他自己修炼出了岔子，反倒想赖到丹药头上。
周衍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王师弟说笑了，我周衍卖丹多年，还从未有人说过我的丹药有问题。
倒是师弟，你这气息虚浮，怕是昨夜修炼太过急躁了吧？”
王虎脸色一变，没想到周衍一眼就看穿了。
他恼羞成怒，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周衍：“你个老东西，还敢嘴硬！
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拆了你这破院子！”
周衍侧身避开，眼中寒光一闪。
若是以前，他定会忍气吞声，可现在有系统在身，岂能再受这等欺凌？
“王师弟若是想动手，我奉陪到底。
只是这里是合欢宗外门，你若敢在此行凶，就不怕执法堂的师兄们问责吗？”
王虎被他噎了一下，执法堂虽不管外门弟子的小打小闹，但真要是把人打伤了，他那内门表哥也护不住他。
他眼珠一转，阴恻恻地笑道：“好，我不打你。
但你这丹有问题，总得赔偿吧？
我看你这炼丹炉不错，就当赔给我了！”
那青铜丹炉是周衍当年入门时，一位好心的长老送的，虽只是凡品，却陪了他几十年，早己用惯了。
他岂能让给王虎？
“丹炉是我吃饭的家伙，恕难从命。”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虎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练气六层的弟子立刻上前，就要去搬丹炉。
周衍眼神一厉，体内五色灵力运转，虽只有练气六层，可在系统加持下，灵力运转速度远超从前。
他屈指一弹，两颗爆炎丹悄无声息地飞出，落在那两个弟子脚边。
“轰隆！”
两声闷响，丹药用特殊手法激发，并未产生太大威力，却爆出刺眼的火光和浓烟，吓得那两个弟子惨叫着后退，头发都被燎焦了几缕。
王虎等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病恹恹的周老头竟然还敢还手，而且出手如此果断。
周衍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人：“谁还想试试？”
他此刻虽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让王虎等人竟一时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媚提着个篮子站在不远处，俏脸含怒。
她本想早来给周衍送些灵草，却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王虎看到苏媚，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想到她和吕峰的关系，又强行压了下去。
“苏师妹，这事与你无关，是我和周老头的恩怨。”
苏媚走到周衍身边，将篮子往桌上一放，冷声道：“周师兄是我敬重之人，你想找他麻烦，先过我这关！”
她说着，周身灵力鼓荡，练气大圆满的气势展露无遗。
王虎脸色难看，他虽比苏媚高两个小境界，可真打起来，未必能占到便宜，更何况旁边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周衍。
他咬了咬牙，撂下一句狠话：“好，你们等着！”
随即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媚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周衍：“师兄，你没事吧？”
周衍摇摇头，心中却对苏媚多了几分感激。
+10好感+45副职经验，苏媚的好感度己经涨到35，炼丹经验也攒到了225/500。
“多谢师妹解围。”
苏媚摆摆手，指着桌上的篮子：“我给你带了些清目草和望月花，库房里这两种灵草快没了，我托人从坊市换的。”
周衍心中一动，清目草和望月花，正是炼制破妄丹的主材！
他看向苏媚，只见她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晨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看来，这仙途之路，或许比他想象的要顺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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