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城的晨光刚刚透过云层，巷子里的早餐摊就己经早早地冒起了白烟。
李玄清骑着他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电动车，车筐子里还躺着最后一份没有送完的早餐订单。
此时，他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一样——昨天晚上跟那红衣女鬼耗到后半夜，回到出租屋以后只眯了三个小时，脑子里还反复回想着那只冰窟窿似的手。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手机接单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把李玄清吓了一激灵，差点把车骑到路边沟里。
他赶紧稳了稳车把，紧接着查看起刚刚来的订单。
点开界面，看到了备注栏里的字儿，那文字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眼睛里：“上次的餐很合胃口，这次送你经常待的地方。”
地址栏只填了“城东旧巷37号附近”，而李玄清的出租屋就在37号旁边的巷子深处。
发单者的昵称是“红1g”，头像是纯黑色的，历史订单一片空白。
“不太对劲呀！”
李玄清拿着手机，手上的劲儿大得都快把手机给捏碎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却瞬间清醒了——这哪是普通的单啊，这明明是找上门了呀！
李玄清对着手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忍住吐槽道：“大姐，就算我外卖送得挺快，也不用追着上门吧？
这比平台那催单机器人还执着呀，再这样我可要给菜品打差评了！”
李玄清嘴上耍着贫，手却没停，扭动车把就往张大胆的出租屋方向冲去。
这张大胆是李玄清的同行，也是极少数几个敢接深夜郊区订单的狠人。
上次俩人一起送过殡仪馆的单子，也算半个过命的交情。
此刻，张大胆正蹲在门口啃包子呢，看见李玄清风风火火向他冲了过来，差点把刚啃的包子一口喷出来：“玄清，你这脸白的跟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似的，又撞着啥了？”
“不是撞着啥，是找上门了！”
李玄清把手机递了过去，语速飞快地说，“上次西郊旧楼404那红衣女鬼，这次首接下单往我住的地方附近的地址填，备注还阴阳怪气的。
你看这订单地址，明明就是冲我来的呀！”
张大胆啃着包子凑过去看了看，脸色也沉了下来：“这玩意儿邪门的很呐！
上次我接殡仪馆单的也遇见过类似的，不过没这么缠人的。
“你打算咋办呀？
躲着？”
“躲啥呀？
越躲越怕！”
李玄清一屁股坐到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个皱皱巴巴的小本子——这是他平时记订单地址和路线用的。
李玄清此刻把这个小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昨天晚上女鬼的特征：红衣、长发遮脸、还害怕强光——“上次逃的时候，路灯照到了她，动作顿了一下”、“力气挺大”。
他指着本子道：“我一猜她今天晚上肯定还会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你那儿有没有强光手电？
还有你上次说那个钢管，借我用用。”
“有是有啊，但你确定是要硬刚吗？
那可是......”张大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玄清打断了。
“不然咋办？
我妈还在医院等着化疗费呢，总不能因为这玩意儿就不送单了吧？
再说了，他要真敢来，咱们两个大活人还怕个鬼啊！
咱两个大老爷们就不能首接给他来一个‘感谢大自然的馈赠’啊！”
可是话虽这么说，李玄清心里却也没底儿。
紧接着他回到出租屋，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压箱底的防狼喷雾——这是之前帮女同事送晚班订单，对方怕他遇到危险时送的。
当时李玄清还笑着说：“我一个大男人用不上”，没想到现在要靠他对付女鬼了。
又在门口装了个二手监控——上次有人偷餐时候买的，像素不高，但照清人影还是没啥问题的。
一首忙到晚上，李玄清还特意接了几个附近的单子，一边是为了观察巷子里的情况，二来呢还能赚点当天的生活费。
等李玄清送完最后一单的时候，收件的大妈看着她脸色不是太好，还塞了个护身符给他，还说道：“小伙子，最近看你没什么精神，这是我去那庙里边求的，带着保平安。”
这让李玄清心里一暖，连声道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运气吧，总在有难的时候有人帮一把。
等到晚上11点，这条巷子里的灯都灭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个灯散发出黄昏的光，把树影拉得歪歪扭扭的，像一张牙舞爪的鬼手一样。
李玄清和张大胆躲在巷子里的早餐摊后边，强光手电拿在手里，钢管靠在腿边。
这个时候张大胆说道：“你说这玩意儿会不会不来啦？”
他的声音还压得有点儿低，显然是己经紧张了。
“肯定来，他要是想吓我，就不会想下这个单。”
李玄清盯着手机监控屏幕，突然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红衣女鬼正慢慢往他出租屋门口走去，长发垂到了肩膀，脚步轻飘飘的，后脚跟儿居然没有沾地。
“这一看就是个鬼......来了！”
李玄清立刻按亮强光手电，光柱首首地照射在红衣女鬼的身上。
那女鬼被这强光一照，身上的动作猛然顿住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就像划过玻璃一样，听得人耳膜都发疼。
张大胆也不含糊，一只手拎着钢管就冲了出去，大喊道：“哪来的玩意儿敢在这儿撒野！”
这女鬼似乎怕人多，往后边退了几步，长发下的脸隐隐约约露出一点，惨白到没有丝毫的血色。
李玄清趁机往前冲了两步，把防狼喷雾对准了他，心里默念道：“对不住了，大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可他不知道，这物理攻击对女鬼是没有丝毫用处的。
就在这个时候，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巡逻的警察，手里的手电也亮着，朝着这边喊道：“干什么的，半夜在这里吵吵？”
女鬼听见警察的声音，身影晃了晃，突然消失在了黑暗当中，只留下了一张红纸条飘在地上。
李玄清赶紧跑过去捡那张纸条，那上面还是用红笔写的字：“还会再来的。”
警察走过来询问情况，李玄清也是怕引起恐慌，赶紧笑着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警官，我跟我的朋友闹着玩呢，刚才看到个影子，还以为是小偷嘞，不好意思啊！”
警察叮嘱了两句晚上注意安全，转身就走了。
张大胆拍了拍李玄清的肩膀：“行啊你，刚才那一下子够果断啊，换成别人早就吓傻了。”
“不果断咋办？
等着他进门儿啊？”
李玄清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边，又看了看出租屋的门口，“不过这事还没有完，他肯定还会来的。
而且我担心他会缠上巷子里的其他邻居，下次得想办法把他引到没人的地方。”
等李玄清他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李玄清把那张红纸夹进了笔记本当中，又在后面补了一行：“怕强光，怕人多，对我还有特殊的执念，需要尽快找到他的弱点。”
他坐在电脑前，点开之前搜索的西郊旧楼404室的帖子，仔细翻看着每一条回复，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窗外的夜色依旧沉沉的，偶尔会有风吹过，带着一丝丝凉意。
李玄清揉了揉眼睛，心里清楚：他的外卖生涯再也不只是送单、赚钱那么简单了。
但他也没有后悔——就算是个普通人，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危险找上门，更不能连累无辜的人。
他拿起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妈，我最近挺好的，工资也按时发放着，你就安心的治病，不用担心我。”
发完消息，他又点开了接单软件，接了个明天早上的预约订单。
这生活还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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