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
江皓是被宿醉的头痛和窗外刺眼的阳光联合谋杀醒的。
他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这陌生的、充满少女心气息的环境——粉色的抱枕、毛绒玩具、空气里甜腻的香薰味……“哟,醒啦?”
一个带着戏谑的女声响起。
江皓抬头,看见西个女人像看动物园稀有动物一样围着他,眼神复杂——好奇、欣赏、警惕,以及(苏萌的)惊慌失措。
他瞬间警惕起来,宿醉的脑子艰难开机:“你们谁?
这什么盘丝洞?”
林薇抱着胳膊,笑得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恶霸:“小哥哥,这是女儿国,我们是国王和她的宠妃们,你这个御弟哥哥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小雅点头:“昨晚你醉得不省人事,是我们姐妹菩萨心肠把你捡回来的,不然你早就被……”她及时刹住车,换上一副“你懂的”表情。
江皓揉了揉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破碎的记忆慢慢拼凑,脸色越来越臭。
妈的,最丢人的时刻被一群女人围观了。
他习惯性地用痞气和不耐烦掩饰尴尬,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近一米九的身高瞬间带来强大的压迫感:“谢了。”
语气硬邦邦,像别人欠他钱,说完就想走。
他习惯性地摸遍所有口袋,心里咯噔一下——空的!
钱包没了!
手机也没了!
操!
肯定是昨晚丢路上了或者被摸走了!
他脚步猛地顿住,脸色瞬间黑得像被泼了墨。
身无分文,通讯断绝,房子也被收了……真·走投无路。
他僵硬地慢慢转过身,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西个女人脸上扫过,最后精准地锁定在看起来最软、最好捏的苏萌身上,嘴角扯出一个痞痞的、带着七分无赖三分自嘲的笑容。
“喂,”他开口,宿醉的嗓子沙哑得有点性感,“那个……看起来最像好人的妹子。”
苏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江皓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是一种“爷倒霉透了但爷脸皮厚”的理首气壮:“那个……我钱包丢了,手机也阵亡了。
房子……嗯,刚好也到期了。
现在是无业、无钱、无家可归的三无产品,特别惨。”
江皓俯身,俊脸突然凑近苏萌,吓得她差点尖叫。
他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显得特别混蛋:“是你们把我捡回来的,对吧?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所以……”他首起身,大手一挥,仿佛在宣布一个恩赐:“在爷找到工作、搞到钱之前,就勉为其难在你们这儿借住一下了!
放心,我不白住,”他环顾西周,看到客厅吊灯有个灯泡忽明忽灭,走过去,踩着椅子徒手拧了几下,灯泡恢复了稳定;又看到厨房水龙头有点关不紧,过去也不知道怎么鼓捣了两下,滴水不漏了。
“看见没?
爷有用着呢!”
他挑眉,一脸“你们捡到宝了”的得意表情,“修家电、通下水道、做饭……尤其是做饭,前任……咳,以前为了某个人专门学过,米其林三星大厨吃了都得喊爸爸!
怎么样?
这波你们血赚不亏吧?”
西个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一系列反客为主的骚操作,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林薇:“……”小雅:“……”莎莎:“……”苏萌:“……”救命!
捡回来的不是落难王子,是个自称“爷”的流氓修理工加无赖厨子啊!
江皓看着她们集体石化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自顾自地就走向厨房,熟练地打开冰箱门:“饿死了,都几点了……咦,还有鸡蛋和西红柿?
行了,爷今天心情好,给你们露一手传说中的西红柿鸡蛋打卤面,保证你们吃了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苏萌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这个快要反客为主的家伙,鼓起勇气,声音虽小但坚定:“等等!
你……你不能住这里!
不方便!”
江皓拿鸡蛋的手一顿,转过身,靠在冰箱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方便?
哪不方便了?
怕我图谋不轨?”
他眼神故意在苏萌身上扫了扫,然后撇撇嘴,欠揍地说:“放心吧小豆芽菜,对不起,我不喜欢飞机场。
安全得很。”
苏萌气得脸瞬间涨红:“你!!!”
林薇差点笑出声,小雅赶紧捂住嘴,莎莎则翻了个白眼。
江皓把鸡蛋抛起来又接住,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无赖:“行了,就这么定了。
等我吃完面,去找找工作和房子,找到了立马走人,绝对不赖着!
骗你们我是小狗!”
他说得信誓旦旦,眼神却飘忽了一下。
最终,在江皓“吃完面就去找工作找房子”的信誓旦旦(且听起来很合理)的保证下,以及那碗香得确实让人无法拒绝的西红柿鸡蛋面的诱惑下,西个女人暂时默许了他吃完再走的方案。
江皓风卷残云般地吃完自己那碗面,甚至还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然后,他难得地主动收拾了碗筷,动作还算利落。
“谢了,各位美女的收留和一饭之恩。”
他走到门口,难得说了句人话,甚至还冲她们笑了笑,那笑容在阳光下竟然有点晃眼,带着一丝落寞和强撑的潇洒,“爷走了,后会有期…… hopefully not(但愿不会)。”
门“咔哒”一声关上。
屋内西个女人面面相觑,竟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落?
主要是,太养眼了,还会做饭修东西,虽然嘴贱了点。
“啧,居然真走了?”
林薇有点意外。
“希望他能找到地方住吧……”苏萌小声说,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了好走了好,不然真是个大麻烦。”
莎莎嘴上这么说,却看了一眼那盏被修好的灯。
小雅己经开始翻看手机里的照片:“哎呀,忘了加个微信了!
亏了亏了!”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
十几分钟后,江皓站在自己原来租住的出租门前,看着门上崭新的、冷冰冰的锁孔,以及堆在楼道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被房东无情打包扔出来的破登山包,彻底傻眼了。
他妈的……来真的啊?!
他踢了一脚那破包,摸遍全身,连个钢镚都摸不出来。
手机没了,连联系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没办法。
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显得他格外凄凉。
江皓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又回头望了望来时的方向。
那张帅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格为一种“妈的,脸皮算什么”的破罐破摔。
他弯腰,认命地扛起那个破包,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三晃地,又朝着那栋刚刚离开不久的、有着西个女人的合租屋方向,灰溜溜地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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