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位于城市另一端的老旧小区,苏晚几乎脱力。
合租的室友林薇薇还没睡,正窝在沙发里追剧,看到她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吓了一跳:“我的天!
晚晚你怎么搞成这样?
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
苏晚勉强笑了笑,接过林薇薇递来的热水和干毛巾。
“没事,就是车没电了,淋了点雨。”
“一点?”
林薇薇瞪大眼睛,“这都快成落汤鸡了!
你们那个站长也是,这种天气还派这么远的单子……好了,薇薇,”苏晚轻声打断她,“能接到单子就不错了。”
她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带走寒意和疲惫。
苏晚站在花洒下,闭上眼,任由思绪飘远。
今天在铂悦府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气场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窒息。
还有那个小男孩,声音那么软,那么乖,住在那样漂亮的房子里,应该很幸福吧?
不像她,连自己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眉间偏右的那一点。
那里有一个极淡的、米粒大小的浅红色印记,形状有点像小小的花瓣。
养母曾说,捡到她的时候就有这个,像是胎记,又像是不小心点上去的朱砂。
这是她身世唯一的线索,也是她与过去仅存的联系。
同一时间,铂悦府八号的书房里。
秦聿处理完最后一份邮件,揉了揉眉心。
他起身,准备去看看儿子睡了没有。
儿童房里只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秦思苏己经睡着了,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印着“甜心小屋”logo的空纸袋,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嘴角甚至还有一点点口水的痕迹。
秦聿失笑,轻轻想将纸袋抽走,小家伙却在梦里嘟囔了一句,抱得更紧了。
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秦聿的目光愈发柔和。
他替儿子掖好被角,指尖无意间拂过孩子柔软的发丝。
就在这时,福伯轻敲房门,端着一杯温牛奶走了进来。
“先生,小少爷今天很开心,一首在说那位送外卖的姐姐声音很好听。”
福伯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低声笑道。
秦聿点了点头,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只空纸袋上。
他状似无意地问:“福伯,你刚才在门口,看清那个女孩的长相了吗?”
福伯回忆了一下:“雨太大,看不太真切。
不过……感觉是个很清秀的姑娘,年纪不大,眼神很干净。
哦,对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抬头看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眉梢往上的地方,有个小红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胎记。”
眉间……红点?
秦聿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个尘封在记忆深处、几乎要被遗忘的画面猛然闪现——二十多年前,母亲怀抱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笑着对围观的兄弟们说:“看我们家小公主,眉间这点朱砂痣,多俏皮,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小妹!
那个在他们秦家倾尽所有力量寻找,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的小妹,秦晚!
她唯一的特征,就是眉间那一点天生的、殷红如血的朱砂痣!
难道……秦聿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
他快步走回书房,拿起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
“是我,秦聿。”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峻,“立刻去查一个人。
今天晚上,在铂悦府八号门口送‘甜心小屋’外卖的女孩。
我要她的全部资料,越快越好。”
窗外,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
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书房光洁的地板上,映出秦聿深沉如海的眼眸。
希望,这一次,不再是空欢喜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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