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沉默的证人浓重的消毒水味刺鼻而来，沈清却像是闻惯了，面色平静。
白炽灯无情地照亮着解剖室，映衬着金属台面上那具冰冷的尸体，更显苍白。
“肋骨断了七根，集中在左侧，应该是钝器所致。”
沈清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她戴着双层手套，仔细检查着尸体的每一寸皮肤，仿佛在阅读一本无声的、用血肉写成的书。
顾言站在一旁，目光锐利，盯着沈清的每一个动作。
他知道，沈清总能从死人身上找到活人无法看到的真相。
“还有这里，”沈清指着死者手腕上的几道细小伤痕，“这些不是挣扎造成的，更像是……切割。”
顾言眉头紧锁。
“切割？
有什么意义？”
沈清摇了摇头。
“暂时不清楚。
手法很专业，伤口很浅，没有伤及动脉，目的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死者生前应该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全身有多处挫伤，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顾言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痛恨这种施虐的行为，在他看来，这己经超出了犯罪的范畴，纯粹是人性的扭曲。
沈清拿起一根棉签，小心翼翼地在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着样本。
“指甲缝里有一些皮屑，不是死者自己的。
我会尽快进行DNA比对。”
“还有，”她抬起头，看向顾言，“死者的胃里，我发现了一些残留物，需要进一步化验，但初步判断，应该是某种强效的镇定剂。”
顾言沉思着，将沈清提供的信息在脑海中快速地整理着。
折磨、切割、镇定剂……这说明凶手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并且，极有可能对受害者进行了长时间的控制。
“沈清，有没有发现什么能确定死者身份的东西？”
顾言问道。
“没有。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明显的胎记或者伤疤。”
沈清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知道了。
辛苦你了。”
顾言拍了拍沈清的肩膀，转身走出了解剖室。
临海市警局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死者身份不明，现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
年轻的警员小刘汇报着最新的调查进展，声音有些沮丧。
顾言坐在办公桌前，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起案件就像一团迷雾，笼罩着整个临海市，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刘，你再去一趟死者公寓附近，仔细询问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死者。
另外，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的报案。”
顾言吩咐道。
“是，顾队。”
小刘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陆川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顾队，我猜你一定需要这个。”
陆川将报纸放在顾言的桌子上，指着头版头条的一条新闻。
“《临海市再发命案，凶手手法残忍至极！
》？”
顾言扫了一眼标题，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劲爆？”
陆川得意地笑了笑。
“我可是第一时间拿到的独家消息。”
“陆川，我希望你能报道真相，而不是为了博眼球而夸大事实。”
顾言语气严肃地说道。
“放心吧，顾队。
我保证，我报道的都是事实。”
陆川耸了耸肩。
“不过，话说回来，这起案件确实很离奇啊。
死者身份不明，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而且……”陆川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死者生前还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顾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陆川。
“怎么样，顾队，我说得没错吧？”
陆川追问道。
顾言叹了口气。
“陆川，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这起案件很危险，我不想你卷进来。”
“危险？
正因为危险，才更有报道的价值啊！”
陆川反驳道。
“顾队，你难道不想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吗？”
“我当然想。”
顾言说道。
“但有时候，真相会伤人。
陆川，我希望你能明白。”
陆川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吧，顾队。
我答应你，我会小心行事。
但是，我不会放弃追查真相的。”
顾言点了点头。
“那就好。”
夜晚，顾言独自一人站在临海市的街头，抬头望着闪烁的霓虹灯。
这座城市看似繁华，却也隐藏着无数的黑暗和罪恶。
他想起了童年时期的那场变故，想起了父母惨死的场景。
那场变故，让他对罪恶有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厌恶感。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顾言在心中默默地发誓。
他转过身，朝着李雯的酒吧走去。
或许，在那里，他能找到一些线索。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李雯正坐在吧台后面，优雅地调着酒，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顾队长，稀客啊。”
李雯看到顾言，妩媚地笑了笑。
“今天怎么有空光顾我的小店？”
“李老板娘，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顾言走到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哦？
什么事能让顾队长亲自出马？”
李雯好奇地问道。
顾言没有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吧台上。
照片上，是死者的脸。
“李老板娘，你见过这个人吗？”
顾言问道。
李雯拿起照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没见过，顾队长。”
顾言盯着李雯的眼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但他失望了，李雯的脸上，只有妩媚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异样。
“好吧，李老板娘。
打扰你了。”
顾言站起身，准备离开。
“顾队长，等等。”
李雯突然叫住了他。
顾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李雯。
“顾队长，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李雯说道。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顾言点了点头。
“谢谢你，李老板娘。”
他离开了酒吧，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他知道，李雯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也许，她只是不想惹麻烦。
又或者，她有其他的顾虑。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
他一定会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就在顾言转身离开后，李雯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表情。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己经开始调查了……是的，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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