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吧,还当自己是十八岁少女吗?”
玻璃划伤脚踝,鲜血直流,却比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顾云霆却对此视而不见。
我抬头看他,西装革履,眉眼如初。却再也找不出一点十八岁顾云霆爱我的模样。
那时的顾云霆,是被家规束着的一板一眼的好学生。而我十八岁时,是他最不该招惹的人。
他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口,索要“保护费”。
我骑着轰鸣的哈雷摩托,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猛踩油门将那群混混吓得四散开。
我盯着顾云霆的脸打量片刻,对那群小混混笑得张扬:
“这人我罩着了,谁再敢找他麻烦,谁祖宗就飞了。”
家规里长大的顾云霆,哪见过我这样的人。
自此变成了我的跟屁虫。每日雷打不动一封情书,都被我丢进拉圾桶里。
我烦不胜烦:“你到底想干嘛?”
他看着我,眼睛亮得吓人:“夏黎,是你说要罩着我的。”
被他这样厚脸皮缠到大学,以至于大学四年我都没谈过一段恋爱。
直到毕业典礼一场意外火灾,他不顾一切地冲进火场把我抱出来。
他说:“夏黎,这下是我罩着你了,这辈子你都要缠着我,不能离开我了。”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我妈告诉我门不当户不对,嫁进去是要吃苦头的,她跟我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死都不肯点头。
我哭闹打滚,他跪地恳求。气得我妈直接移民国外去了。
毕业不久,他不顾家族意愿,跟我举办了场没有双方父母的盛大婚礼。
如今的我,在他眼里却已然成了早更妇女。
这些往事,也都如过眼云烟了。
2.
我无视他的怒火,只是低头,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沉默地处理这满地狼藉。
他冷哼一声,故意在回房时将门摔得震天响。
这戏码太熟悉,毕竟以往他只需制造出足够的动静,我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低头认错。
可这一次,顾云霆在空荡荡的主卧里等到深夜,门外始终一片死寂。
他终于按耐不住拉开门,想施舍我一个台阶。
可他在整栋别墅漆黑寂静,寻遍所有房间,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正想寻我时,沈冉的哭诉电话打了进来。
他只站在原地迟疑片刻,最终认定我不过是在闹脾气,没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便急不可耐地出门。
……
我搬回了我妈留下的老房子,推开门,一切都如年少时模样。
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负责打扫的吴姨见到我,瞬间泪流满面。
我才知道,这么多年,妈一直雇着吴姨日日打理这间屋。
只为等我某天想回家时,窗明几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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