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不欢而散。
已经快午夜十二点，陆衍却不顾夜深，坚持要先送顾曼妮回家。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她今天受了惊吓，我不放心。”
我坐在后座，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陆衍和顾曼妮旁若无人地追忆大学往事，聊着他们当年的“秘密基地”。
车里的空气都是黏腻的。
我像一个局外人，一个透明的空气。
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的消息。
“资金已冻结，陆衍公司的财务总监电话快打爆了。”
我关掉屏幕，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光影。
果然，陆衍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的财务总监。
陆衍眉头一皱，嫌烦似的直接挂断。
他转头对顾曼妮笑。
“没事，工作上的事，没有你重要。”
顾曼妮被他哄得咯咯直笑。
我觉得可笑。
把顾曼妮送到她家楼下，陆衍还依依不舍地嘱咐了半天。
回到我们自己的家，他才终于有空看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未读消息。
陆衍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拨通财务总监的电话，对方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挂了电话，陆衍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水。
他看向我，第一反应不是问情况，而是质问。
“是不是你家公司出问题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和指责。
“别让你们家的无能，影响我的事业！”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他见我不说话，更加烦躁。
“愣着干什么？快给你爸打电话！”
他对我下达命令，理所当然。
“让他赶紧把资金问题解决了！”
他甚至毫不掩饰地说出了心里话。
“邓思思，你对我最大的价值，就是你家的背景，你别搞不清楚状况。”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的心脏。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工具。
“我爸已经睡了。”
我直接拒绝。
陆衍气急了，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别给我耍性子！”
他恶狠狠地警告我。
“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公司的生死就在你一句话！”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一圈红痕。
我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陆衍，有没有可能......”
“出问题的不是我家的公司，而是你的公司......”
我停顿了一下，看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继续说。
“或者......是你的人品呢？”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第二天一早，陆衍强行把我拖去了他的公司。
公司里人心惶惶，几个股东和高管都在会议室等着。
见到我，他们像是见到了救星。
陆衍当着所有人的面，抓住我的手，要求我在股东面前为他作保。
“各位叔伯，这只是我和思思家里的一点小误会。”
他演得情真意切。
“我们家里人，闹点别扭很正常，资金很快就会到位。”
我看着他，觉得恶心。
为了稳住军心，陆衍当众画下大饼。
“下个月就是思思爸爸的六十大寿，届时，我会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正式宣布我们的婚讯。”
“同时，邓氏集团也会追加双倍投资，支持我们下一阶段的研发。”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股东们信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会走路的金子。
会后，我准备离开，却在走廊尽头听到了陆衍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
是顾曼妮。
“陆衍！你什么意思？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我停下脚步，躲在墙后。
致命的对话，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听到陆衍用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语气，深情地安抚她。
“宝贝，你别生气。”
“结婚只是为了套牢她家的钱，一个形式而已。”
“你放心，等公司上市，我就立刻跟她离婚，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
“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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