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伪造的？
恶作剧？
可这质感，这做工，尤其是那黑蛇图腾，透着一股子邪异的精良，绝非凡品。
而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这个刚刚被“判官”一手策划的爆炸现场？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逻辑、推理、常识，在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如果这是真相的话）面前，碎成了齑粉。
他想起王一博亮晶晶的眼睛，说战哥我最爱你了；想起他系着围裙在厨房手忙脚乱，只为给他做一顿像样的宵夜；想起他蜷缩在沙发里等他回家，等到自己先睡着，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全是假的？
就在这时，揣在防护服内侧口袋里的私人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不是工作频道的呼叫，是专属于某个人的特殊提示音。
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机械地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一条信息来自置顶的联系人——”崽崽“。
信息内容简单得令人头皮发麻：”哥哥，你猜…警局总部大楼的炸弹，是谁装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己然麻木的神经。
警局总部……炸弹？
他猛地抬头，视线穿透弥漫的烟尘，望向远处。
爆炸现场位于市郊，但警局总部在市中心的方向，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本该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就在那边，一栋视野所及范围内最高的建筑天台上，借着某扇玻璃窗反射过来的、不知是夕阳余晖还是城市霓虹的微弱光点，他依稀捕捉到了一个极小的黑影。
人影。
隔着遥远的距离，那人影的轮廓模糊不清，但肖战的心脏却在那一瞬间被无形的手攥紧，停止跳动。
手机再次震动。
这一次，是来电。
屏幕上，依然是那两个字——”崽崽“。
他手指僵硬得几乎不听使唤，划了好几次，才勉强接通，将手机放到耳边。
听筒里，先是一段短暂的沉默，只有轻微的风声。
随即，一个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漫不经心的笑意，透过电波，清晰地敲打在他的鼓膜上。
“现在跑，” 那声音顿了顿，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晚去哪里约会，“还来得及陪你殉情。”
远处天台上的那个黑影，似乎动了一下，举着电话，正对着他的方向。
肖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滚烫的、象征着彻底背叛与颠覆的警官证。
指挥车旁，有队员在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催促他下一步指令。
身后的爆炸声依旧此起彼伏，映照得他脸庞明灭不定。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跑？
往哪里跑？
世界在他脚下分崩离析，而那个推他落入深渊的人，正在电话那头，笑着邀他共赴黄泉。
那声轻笑透过听筒，像毒蛇的信子舔过耳膜。
肖战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警官证，金属封皮的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
远处天台上的黑影在视野里模糊又清晰，带着一种戏谑的、掌控一切的从容。
“王一博。”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每个字都裹着血沫和灰烬，“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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