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灵脉考核还有三日，明德学府的演武场就热闹了起来。
低年级的学生围着告示栏，指着“考核项目：灵脉吐纳竞速、实战对练、秘境寻宝”的字样议论纷纷，目光时不时飘向角落里的陆昭阳。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倚着演武场的栏杆，指尖转着木簪，酒葫芦挂在手腕上晃悠。
不远处，李浩正带着几个跟班比划剑招，故意把声音扬得老高：“某些人啊，凡品下等的灵脉，吐纳灵气比乌龟还慢，实战对练怕是要被揍哭，还敢来考？”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陆昭阳却像没听见，眼神落在演武场东侧的茶寮——叶凌薇坐在那里，黑袍搭在椅背上，布包里的罗盘摊在桌上，正低头用指尖戳着罗盘上跳动的指针。
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里响了半天：“目标陆昭阳情绪稳定，灵脉探测仍为未知……检测到附近有恶意情绪波动，来源：李浩及三名跟班，危险等级：低。”
叶凌薇抬头，正好对上陆昭阳的目光，她立刻别过脸，抓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耳根却悄悄红了。
这几天她总忍不住来演武场，美其名曰“监测危险”，可系统明明说李浩那点能耐构不成威胁，她却还是想盯着陆昭阳——总觉得他那副散漫的样子，下一秒就要栽进别人设的圈套里。
“凌薇丫头，借一步说话。”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凌薇回头，看见王思远站在茶寮门口，灰袍上绣着暗纹，脸上戴着半张狐狸面具，只露出双透着算计的眼睛。
她皱紧眉，收起罗盘塞进布包：“王堂主找我，有事？”
王思远走到她对面坐下，指尖敲了敲桌面：“听说你最近总盯着陆昭阳？”
“系统任务。”
叶凌薇语气冷淡，她知道这老狐狸是张天啸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张天啸要在考核里给陆昭阳设个局。”
王思远笑了笑，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抹阴狠，“灵脉吐纳竞速用特制的‘滞气香’，让他灵气运转更慢；实战对练安排个灵脉上品的打手，打断他的灵脉；最后秘境寻宝，把他引到妖兽巢穴，让他有去无回。”
叶凌薇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布包，朱砂痣亮了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不喜欢张天啸那蠢货。”
王思远端起茶杯，却没喝，“他想把陆昭阳当棋子，可这颗棋子，说不定能掀了我的棋局。
我倒要看看，凡品下等的灵脉，怎么破我设的局。”
说完，他起身就走，灰袍扫过地面，留下一缕淡淡的香——那是滞气香的味道。
叶凌薇立刻摸出罗盘，系统提示音炸开：“检测到‘滞气香’成分，可抑制灵脉运转速度，对目标陆昭阳无效，但会引发他人灵脉紊乱！”
她心里一紧，抓起布包就往陆昭阳那边跑。
刚跑到栏杆边，就看见陆昭阳正低头把玩酒葫芦，李浩带着跟班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个香囊：“陆昭阳，这是我爹给我的‘聚气香囊’，听说能帮人稳定灵脉，我看你可怜，送你了！”
叶凌薇瞳孔一缩——那香囊里装的就是滞气香！
她刚要开口提醒，陆昭阳却抬手接过了香囊，还慢悠悠地说了句：“谢了。”
“你！”
叶凌薇急得跺脚，这蠢货，明知道李浩没安好心，还敢接？
陆昭阳却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手指捏了捏香囊，一股极淡的灵气从他指尖溢出，悄无声息地裹住了香囊里的滞气香。
他早就闻出这香味不对，王思远刚才在茶寮和叶凌薇说话时，他就听见了“滞气香”三个字——这老狐狸，故意把消息透给叶凌薇，就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怎么？
叶学霸也想要香囊？”
李浩瞥了叶凌薇一眼，语气轻蔑，“可惜啊，这香囊只给废物，你这种天才，用不上。”
叶凌薇气得脸都白了，刚要反驳，陆昭阳却开口了：“香囊我收下了，不过实战对练，我跟你打。”
李浩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说什么？
你要跟我打？
我灵脉上品，你凡品下等，我一根手指就能揍趴下你！”
“试试呗。”
陆昭阳把香囊塞进怀里，转身就走，“三日后来演武场，别不敢来。”
看着他的背影，叶凌薇快步跟了上去，压低声音说：“你疯了？
李浩灵脉上品，还有滞气香……滞气香对我没用。”
陆昭阳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香囊，指尖一捏，香囊里的滞气香瞬间被他体内的灵气绞碎，“我这灵脉，越慢越稳，他那点手段，不够看。”
叶凌薇盯着他的手，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目标灵气运转方式异常，滞气香被瞬间瓦解……灵脉探测仍为未知！”
她皱着眉，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凡品下等的灵脉，怎么可能瓦解滞气香？
还有他刚才捏碎滞气香的灵气，明明带着种远古的厚重感，根本不是凡品灵脉该有的气息。
“别跟着我了。”
陆昭阳把香囊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考核那天，你管好自己就行。”
叶凌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场门口，布包里的罗盘突然转得飞快，朱砂痣亮得刺眼。
系统提示音带着急促：“警告！
检测到强烈恶意情绪波动，来源：张天啸、王思远……危险等级：中！
考核当天，目标陆昭阳将面临致命危险！
守护机制触发，建议宿主提前布置防御！”
她咬了咬唇，转身走向茶寮。
既然系统说陆昭阳不能死，那她就帮他破了这个局。
张天啸、王思远、李浩……谁也别想伤他。
而此时，张天啸的商会里，王思远正站在张天啸面前，汇报着刚才的事。
“陆昭阳接了滞气香香囊，还主动要跟李浩打？”
张天啸笑了，手里的新烟杆转得飞快，“这小子，倒是有点胆色。”
“他好像不怕滞气香。”
王思远皱着眉，“刚才我故意把消息透给叶凌薇，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主动挑衅李浩。”
“不怕？”
张天啸挑了挑眉，“那就让他再怕点。”
他从袖袋里摸出个黑色的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黑色的针，“这是‘灭脉针’，比刺脉针厉害十倍，让李浩在实战对练时，偷偷扎进陆昭阳的灵脉里，我要他彻底变成废人！”
王思远接过盒子，点了点头：“放心，会长，这次陆昭阳插翅难飞。”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算计。
他们都以为，陆昭阳就是只待宰的羔羊，却不知道，这只“羔羊”，早己亮出了藏在懒散外表下的獠牙——他的寂灭灵心，早己在日复一日的压制中，积累了足以掀翻棋局的力量。
考核当天，演武场挤满了人。
陆昭阳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衫，酒葫芦挂在腰间，慢悠悠地走到擂台上。
李浩则穿着绣金纹的制服，手里拿着剑，身后跟着两个跟班，耀武扬威地走上台。
“陆昭阳，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废物和天才的差距！”
李浩举起剑，灵脉上品的灵气在剑身流转，发出刺眼的光芒。
陆昭阳却没拔剑，甚至没动，只是倚着栏杆，指尖转着木簪：“别急，等我先吐纳会儿灵气。”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李浩气得脸都红了：“你耍我？”
“没耍你。”
陆昭阳闭上眼睛，开始吐纳灵气。
凡品下等的灵气慢悠悠地在他体内流转，比平时还要慢上几分——他在故意拖延，让体内的灵力纯度再涨一分。
李浩见状，冷笑一声：“好，我等你！
等你吐纳完，我再打断你的灵脉！”
叶凌薇站在台下，布包里的罗盘转得飞快，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急促响起：“检测到李浩身上有‘灭脉针’，危险等级：高！
目标陆昭阳灵气运转缓慢，疑似故意压制！”
她攥紧布包，指尖按在藏在袖袋里的短剑上——只要陆昭阳有危险，她就立刻上台。
而擂台上，陆昭阳终于睁开了眼睛，眉骨下的金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酒葫芦晃了晃：“好了，开始吧。”
李浩大喝一声，举剑就朝陆昭阳刺来，灵脉上品的灵气像道闪电，首逼他的胸口。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陆昭阳被揍飞的场景。
可就在剑快碰到陆昭阳时，他突然动了。
不是快如闪电，而是慢得惊人——他侧身躲开剑刃，指尖慢悠悠地弹在李浩的手腕上，凡品下等的灵气突然凝实，像块巨石砸在李浩的灵脉上。
“啊！”
李浩痛呼一声，剑掉在地上，手腕瞬间肿了起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昭阳：“你……你的灵气怎么会这么强？”
陆昭阳没说话，又慢悠悠地出了第二招，指尖弹在李浩的胸口。
这一次，灵气更凝实了，李浩像被重锤砸中，倒飞出去，摔在擂台下，口吐鲜血。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傻了眼——凡品下等的灵脉，居然打败了灵脉上品的李浩？
陆昭阳走下擂台，经过叶凌薇身边时，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
“慢招。”
陆昭阳笑了笑，“我说过，我这灵脉，越慢越强。”
而此时，茶寮里的张天啸和王思远，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王思远咬着牙：“这不可能！
凡品下等的灵脉，怎么可能打败灵脉上品？”
张天啸捏碎了手里的烟杆，眼神冷得吓人：“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他了。
不过没关系，秘境寻宝，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陆昭阳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话，抬头朝茶寮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勾起抹冷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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