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府的雨，是带着铁锈味的。
李云霄在一片刺骨的剧痛里睁开眼，视线里满是晃动的火光，还有溅在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那是血，不是他的，至少现在还不是。
身下是镖局后院的青石板，冰凉的雨水混着血浆漫过他的指尖。
耳边是兵刃碰撞的脆响、女人的尖叫，还有一个尖利的嗓音在嘶吼：“福威镖局的狗，都给我宰干净！
林震南那老东西的剑谱，搜出来赏百两银子！”
青城派。
这个名字像淬了毒的针，瞬间扎进李云霄混乱的记忆里。
他不是该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时，被叛徒炸成碎片了吗？
怎么会魂穿到《笑傲江湖》里，成了福威镖局一个连名字都未必有的卑微趟子手？
原主的记忆碎片涌来：不过是个想混口饭吃的穷小子，今晚刚值完夜，就撞上青城派的突袭，胸口被一脚踹碎，眼看就要咽气。
“咳……”一口血涌上喉咙，李云霄的意识险些再次沉沦。
可就在这时，他的丹田位置，突然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烧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封印。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印记，此刻正透过湿透的粗布衣衫，在他小腹上缓缓亮起——印记形如利剑，剑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像极了无数冤魂在嘶吼。
杀戮剑印！
前世伴随他杀伐一生的东西，竟然也跟着来了！
“小子，还没死透？”
一个穿着青城派服饰的弟子发现了他，脸上带着狞笑，手中钢刀高高举起，“给你个痛快！”
刀锋劈下的瞬间，李云霄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前世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本能，让他在剧痛中猛地侧滚，躲开刀锋的同时，右手死死攥住了旁边地上的半截断剑。
那断剑是方才某个镖师战死时遗落的，剑刃锈迹斑斑，却足够锋利。
“叮！”
钢刀劈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
青城弟子还没反应过来，李云霄己经欺身而上，断剑贴着对方的手腕划过——一道血线喷涌而出，钢刀“哐当”落地。
“啊！
我的手！”
惨叫声里，李云霄没有停顿。
他左手扣住对方的肩膀，右手断剑顺着对方的脖颈，狠狠抹了过去！
“嗤啦——”滚烫的鲜血喷了他满脸，也恰好淋在了小腹的杀戮剑印上。
嗡！
剑印猛地发出一阵红光，一股精纯的杀意顺着血液涌入李云霄的西肢百骸。
方才还撕裂般疼痛的胸口，瞬间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包裹，剧痛竟缓解了大半；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连眼神都变得更加锐利。
“原来如此……以血为祭，以杀养印。”
李云霄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这笑傲江湖，倒是个不错的开杀之地。”
不远处，又有两个青城弟子听到动静围了过来。
他们看到同伴的尸体，还有那个满身是血、眼神像恶鬼一样的趟子手，都愣了一下。
“哪来的杂碎，敢杀我青城弟子！”
“一起上，剁了他！”
两人举刀冲来，招式是青城派常见的“摧心掌”变招，对付寻常镖师绰绰有余，可在李云霄眼里，慢得像蜗牛。
前世的杀技融入这具身体，再加上杀戮剑印的加持，李云霄的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不退反进，脚下踩着不规则的步法，避开左边的刀锋，同时将断剑送进了右边那人的小腹。
“呃……”那人瞳孔骤缩，嘴里涌出鲜血。
李云霄手腕一拧，剑刃搅碎了对方的内脏，随即拔出，带起一蓬血雨，反手架住了左边那人的钢刀。
“铛！”
一声脆响，左边那弟子只觉得虎口剧痛，钢刀险些脱手。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李云霄己经欺到他身前，左手成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弟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上，再也没了声息。
短短片刻，三名青城弟子殒命。
李云霄站在血泊里，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却冲不散他眼底的杀意。
他低头看了看小腹上依旧散发着微光的杀戮剑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余沧海，木高峰……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捡起一把还算完好的钢刀，目光扫过镖局后院里燃烧的房屋和遍地的尸体，最后落在了府城外的方向——那里，还有青城派的据点。
“既然要杀，就杀个干净。”
李云霄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只留下满院狼藉和尚未冷却的鲜血。
福州府的这个夜晚，注定因为一个魂穿而来的“剑魔”，彻底偏离原本的轨迹。
而属于李云霄的诸天剑途，也在这一场血祭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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