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一家把丈夫当成提款机

1 雨夜摊牌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沪江市下起了雨。

雨点砸在“汤臣一品”三十层高的落地窗上，汇成一道道水痕，

扭曲了窗外陆家嘴的璀璨灯火。我叫罗杰，苍穹资本的合伙人。年薪，三千万。此刻，

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囚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岳母陈玉芬那张涂着精致口红的嘴，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

又准又狠地扎在我神经最脆弱的地方。“罗杰，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儿！

”“小伟去欧洲交流学习的五万块钱，你到底给不给？”“你一年挣那么多，五万块，

不够你一顿饭钱吧？”“你就是个白眼狼！冷血！自私！”我没说话。

只是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龙井。茶水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去，

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恶心。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我叫了四年“妈”的女人。

她身上那件香奈儿的经典款软呢外套，是我去年托人从巴黎带回来的。

手腕上那只卡地亚的蓝气球手表，是苏倩送她的五十岁生日礼物。

她用我买的奢侈品把自己包裹得像个贵妇，然后理直气壮地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白眼狼。

何其荒诞。何其可笑。“妈，我的态度，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放下茶杯，

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微但清晰的“嗒”。“林伟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个成年人。

”“他应该学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建议他申请学校的助学贷款，或者，去做兼职。

”“助学贷款？兼职？”陈玉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讥讽和怒意。她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上。

“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我们苏家的笑话？”“我儿子，堂堂沪江美院的高材生，

未来的人民艺术家！你让他去给别人端盘子？去发传单？”“这要是传出去，

我们苏家的脸往哪儿搁？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火，

快要压不住了。这样的戏码，四年来，上演了无数次。每一次，

我都试图用逻辑和道理去沟通。每一次，换来的都是她更猛烈的道德绑架和人格羞辱。“妈，

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很清晰。“二十二岁，不小了。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华尔街通宵做模型，用自己挣的奖学金付学费了。

”“你那是你！”陈玉芬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

“我们家小伟能跟你比吗？他从小就没吃过苦！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家的事情，

你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懂个屁！”“倒是你，罗杰！”她话锋一转，矛头再次对准我。

“你娶了我们家倩倩，你享受了多少好处？住着我们家倩设计的房子，开着她的车，

现在让你帮衬一下她亲弟弟，你就这么推三阻四，斤斤计较？”我的手指，在膝盖上，

一根一根地收紧，攥成了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寸寸泛白。享受好处？这四年，

我到底享受了什么好处？如果说，住在这套我自己全款买下，只是挂了苏倩名字的房子里，

算是享受好处的话。那好吧。我认。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门开了。

我的妻子，苏倩，回来了。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灰色西装套裙，手里还提着一个建筑模型，

脸上带着奔波了一天的疲惫。当她看到客厅里剑拔弩张的我和她母亲时，

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妈，您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我再不来，

你这个家都要被你老公给拆了！”陈玉芬看到女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火力全开，

冲着苏倩告状。“你看看你嫁的这个好男人！”“你弟弟下周就要交欧洲交流学习的报名费，

五万块！学校的老师都催了好几次了！”“我一个月退休金才几个钱？

你让我上哪儿给他弄这笔钱去？”“我让他帮衬一下，他倒好，又是助学贷款又是兼职，

他就是不想出这个钱！他就是看不起我们苏家！”苏倩放下手里的模型，走到我身边。

她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带着安抚的意味。这个动作，她做了四年。每一次，

当我和她母亲、她弟弟发生冲突时，她都会这样做。然后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老公，

再忍忍。”“妈，这事儿，我们回头再商量商量。”苏倩的声音很柔，试图缓和气氛。

“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陈玉芬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老公年薪三千万！三千万啊！

五万块对他来说，不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吗？”“他就是不愿意拔！

他就是存心看我们笑话！他就是觉得我们家是累赘！”“我看不起你们？”我终于没忍住，

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荒谬。我轻轻拨开苏倩搭在我肩上的手，站起身，

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冰冷的目光，直视着我的岳母。“陈玉芬女士，您心里，

是不是从来就没点数？”陈玉芬愣住了。苏倩也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

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地称呼她。“这四年，

我给林伟花了多少钱，您算过这笔账吗？”我的声音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愤怒。“第一年，他刚上大学，您说他生活费不够，

我每个月给他打五千，一年，六万。”“第二年，他说学设计要用高配电脑，

我给他配了台五万的外星人。”“第三年，他迷上摄影，说要为艺术寻找灵感，

非要买徕卡的相机，八万，我给了。”“去年国庆，他说同学都穿AJ，他也想要，

一双限量款，一万二，还是我买的单！”“还有，每个月，我给您的那张信用卡，

您给林伟买了多少东西，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那……那些……”陈玉芬的气势，

明显弱了下去，眼神开始躲闪。“那些都是你自愿的！是你心甘情愿给的！”“心甘情愿？

”我冷笑，一步步逼近她。“我每次给钱的时候，您和林伟，有谁对我说过一句‘谢谢’吗？

”“没有。”“你们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你们只会觉得，我罗杰有钱，

就活该成为你们苏家的提款机！”“你娶了我们家倩倩，你帮衬我们，不应该吗？

”陈玉芬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虚得厉害。“我娶的是苏倩！

”“不是娶了你们整个苏家来给我当祖宗供着！”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

在客厅里轰然炸响。苏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玉芬则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好啊！”她终于缓过劲来，

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罗杰，你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跟你装了！

”“这五万块钱，你要是不拿出来，你们俩，就离婚！”“离就离！我女儿年轻漂亮，

还是知名建筑师，离了你，照样能找到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我看着陈玉芬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四年来的所有隐忍和妥协，都像一个笑话。

我以为用钱可以买来安宁。我以为用退让可以换来尊重。到头来，我得到的，

只是变本加厉的索取和一句“离就离”。“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离就离吧。”陈玉芬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苏倩也僵住了，

她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不解和一丝……恐慌。“罗杰……”她想说什么。

“不用说了。”我打断她，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书房。“你们母女俩，

慢慢商量吧。”“我累了。”2 婚姻地雷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我关上。

隔着厚重的实木门板，我依然能听到陈玉芬歇斯底里的尖叫和苏倩压抑的哭泣声。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心死了，也就听不见了。我和苏倩的婚姻，从一开始，

就埋下了一颗巨大的地雷。而引爆它的，不是不爱了，而是她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家。五年前，

我三十二岁。在华尔街打拼十年后，我带着积累的第一桶金和一身的胃病，

回国创立了“苍穹资本”。那一年，我在一个建筑设计论坛上，遇到了苏倩。

她作为新生代建筑师的代表，站在台上，分享她设计的作品《光之谷》。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没有化妆，却比台下任何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都要耀眼。

她讲着她的设计理念，讲着光与影的哲学，讲着建筑如何与人的灵魂共鸣。那一刻，

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自己曾经最纯粹的模样。我们很快陷入热恋。

她带我去看她喜欢的旧建筑，在梧桐树下给我讲那些房子的历史。

我带她去参加各种高端酒会，在觥筹交错间让她看资本世界的残酷与繁华。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又惊人地相似。我们都相信，靠自己的双手，

可以创造出想要的一切。半年后，我们结婚了。婚礼简单而温馨，只请了最亲近的亲友。

婚礼上，陈玉芬拉着我的手，眼眶湿润，说得情真意切。“阿杰啊，

以后你就是我们苏家的儿子了。我们家虽然条件一般，但都是实在人。你放心，

妈以后一定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疼。”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婚后第一年，

林伟刚考上沪江美院。陈玉芬找到我，说儿子第一次离家，生活费怕是不够，

问我能不能帮衬一下。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办了张副卡给她，告诉她，给林伟买东西，

随便刷。陈玉芬感动得差点掉眼泪，拉着我的手说：“阿杰，你真是个好孩子。

妈记着你的好，等小伟将来出息了，一定让他好好报答你这个姐夫。”我笑着说，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现在想来，那句话，真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蠢的话。从那以后，那张副卡，

就成了林伟的无限提款机。第二年，他说同学都用顶配电脑做3D渲染，他也需要一台。

陈玉芬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理所当然。我没多想，

让助理直接给他配了一台五万块的外星人。第三年，他迷上了摄影，说要买徕卡相机，

捕捉艺术的灵感。我有些犹豫。苏倩在一旁劝我：“老公，小伟他也是为了学习。学艺术的，

设备确实很重要。你就帮帮他吧。”看着苏倩恳求的眼神，我心软了。八万块，我付了。

但从那之后，我开始觉得不对劲。林伟的朋友圈，晒的不再是他的画作，

而是各种奢侈品、跑车派对、和网红的合影。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这个姐夫，

甚至连过年过节一条祝福的微信都没有。每次家庭聚会，他见到我，

也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我试探性地跟苏倩提过。“你弟弟，

花钱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他一个学生，有必要这样吗？”苏倩每次都叹气。

“他从小被我妈惯坏了。我也说过他好几次，他不听。”“老公，你就再忍忍。等他毕业了，

走上社会，就好了。”我又忍了一年。直到上个月，

林伟在朋友圈晒出了一张在冰岛蓝湖温泉的自拍。配文是：“感谢老姐和姐夫的投喂，

艺术家的灵感，果然还是要在路上找。#冰岛# #说走就走的旅行#”下面一堆评论，

全都是“卧槽，伟哥牛逼！”“羡慕哭了！”“求抱大腿！”我看着那张照片，

他脸上得意的笑，刺眼得像一把刀。我把手机递给苏倩。“你看看你弟弟。这就是你说的，

在为学习做准备？”苏倩的脸色也很难看。“他……他怎么跑去冰岛了？他没跟我说啊。

”“他用的是我的副卡，十万的额度，刷爆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苏倩沉默了。

那一次，我们大吵了一架。我第一次对她发了火。我告诉她，我受够了。我不是冤大头，

更不是扶贫的。苏倩哭了。她说她知道弟弟不对，知道她妈不对。她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回去好好跟他们谈。我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一次心软了。我以为，

那会是最后一次。我以为，苏倩真的能解决问题。然而，仅仅一个月后，

就上演了今天这场“五万块欧洲交流费”的闹剧。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罗杰，

永远是个外人。我只是他们用来满足无尽贪欲的一台，会呼吸的，印钞机。

3 天台闹剧……书房里，我把自己陷进宽大的老板椅里。隔着门，

客厅里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妈！您怎么能那么说罗杰！您怎么能逼我们离婚！

”这是苏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怎么不能说？他翅膀硬了，看不起我们苏家了！

这种男人，留着过年吗？”“倩倩我告诉你，你别犯傻！你弟弟是你唯一的亲人，

罗杰他算什么？他就是个外人！”“他是我丈夫！”“丈夫？

丈夫就能看着自己小舅子没钱上学不管不问吗？他就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妈，

您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几年罗杰为我们家付出了多少，您心里没数吗？”“我怎么没数？

那不都是他应该做的吗？他娶了你，享受了我们苏家的好处，他帮衬我们，天经地义！

”“我们苏家有什么好处让他享受了？这房子是他买的！车是他买的！就连我开的事务所，

启动资金都是他给的！我们家给过他什么？”“我们家把你给了他！这还不够吗？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我戴上降噪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震耳欲聋的摇滚乐，

也盖不住我心里的那片废墟。第二天，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六点起床，晨跑，

然后去公司。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只有我。我喜欢这种感觉。安静，纯粹，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不像那个所谓的“家”。助理林娜给我发来微信。“罗总，

假期还加班啊？太卷了吧！”后面跟了个吐舌头的表情。我回了句：“习惯了。”九点半，

我约了美国那边的团队开视频会议。一个关于新能源汽车的并购案，标的五十亿美金。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等我做最后的决定。“就按B方案来。”我敲了敲桌子。“但是，

把对赌协议里的业绩增长率，再提高五个点。”“五个点？”项目负责人面露难色，“罗总，

这个……是不是太苛刻了？”“苛刻？”我冷笑，“你觉得，华尔街那帮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