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记灶台被画了红圈拆字。
七天不签字，消防就来封门。
我抄起滚油泼向拆迁办的人。
油星烫穿对方西装。
陆小哥抹掉脸上红油，突然僵住。
这灶台味道。
他闻出来了。
1.我叫赵晓棠。
赵记老灶的第三代掌柜。
这天刚把煤炉捅旺。
就看见老街坊王婶扒着门框，脸比冻梨还紫。
"晓棠，快...快看..."我抄起擦锅布蹭掉手上的油。
两步跨到店门口。
一张盖着红章的公告，像块烂膏药贴在门板上。
"拆迁范围示意图"几个字扎眼。
红线圈得死死的，把我家灶台圈在了正中间。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公告上。
哗啦，哗啦。
像谁在暗处笑。
"这啥意思？
"我扯着嗓子问。
王婶往我手里塞了个烤红薯，嗫嚅着："办事处的人刚贴的...说咱这片...都得挪。
"周围渐渐围了人。
"赵家丫头这下难了""老灶拆了，往后吃不上这口了""听说补偿款还不够买个新锅"议论声像锅里没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冒酸气。
我没回头。
伸手撕下那张纸。
纸边刮破了手心，不疼。
转身进后厨。
把公告往灶台旁一贴，正对着父亲的秘方纸。
又摸出红漆桶，蘸了蘸。
在门板上写下字。
一笔一划，溅得漆点子乱飞。
"拆字敢落，先砸我锅"写完把刷子一扔。
掀开香料柜。
抓把花椒，凑鼻尖闻了闻。
还是父亲晒的那批，够麻。
2.凌晨三点的钟刚敲过。
我系上蓝布围裙。
发尾沾着的红油星子结了层薄冰。
按老规矩，先炒底料。
牛油块在锅里慢慢化，起了细泡。
姜蒜下锅的瞬间，香味能顶开积雪。
街坊张大爷掀帘进来时。
我正往锅里撒豆瓣。
"丫头，还开呢？
"他往炉边凑了凑，"刚才看见拆迁办的车，往周正国那去了。
"周正国。
我爹当年最疼的学徒。
现在穿了身制服，成了拆迁办副主任。
我没接话。
用长柄勺搅了搅锅底。
红亮亮的，像淬了火的钢。
"给我来两斤手切肉。
"张大爷掏出搪瓷缸，"就着你这锅汤，暖和。
"我刚把肉片子码在盘子里。
门口的风铃响了。
不是老街坊的脚步声。
是皮鞋跟敲地面的声，噔，噔，噔。
我抬头。
看见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
裤线挺得能切菜，和我这油腻腻的后厨比。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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