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武缩着肩膀走进教室时，后颈还残留着昨晚被踹的钝痛。
校服后背沾着块没擦干净的鞋印，是张磊几人昨天堵他在宿舍楼下的“纪念”，他不敢洗——那是他仅有的两套校服之一，洗了就没的换。
他刚把书包塞进桌肚，同桌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眼神示意他看课桌。
桌面上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写着“窝囊废”三个大字，墨迹还没干透，透着刺眼的恶意。
楚怀武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掌心，最终还是默默拿出湿巾，一点点擦拭着桌面。
“哟，楚大‘老实人’又在收拾残局呢？”
张磊的声音带着戏谑，身后跟着两个跟班，三人把楚怀武的座位围得水泄不通。
其中一个跟班抬脚踹在他的椅腿上，楚怀武身子一歪，湿巾掉在地上。
“捡起来啊，”张磊弯腰，用脚尖碾着湿巾，“捡起来给我擦鞋，昨天踩脏了，怪不舒服的。”
周围有同学抬头张望，却没人敢出声——谁都知道张磊家里有点背景，欺负楚怀武更是常态，没人愿意为了一个“窝囊废”惹麻烦。
楚怀武低着头，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屈辱像潮水般涌上来，可他只能忍。
从小母亲就告诉他，忍一时风平浪静，他没权没势，反抗只会换来更重的打骂。
高中是这样，没想到考上大学，还是逃不掉。
“怎么不说话？
哑巴了？”
跟班李涛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往上拽，“看着我！”
楚怀武被迫抬起头，眼眶有点发红，却死死咬着下唇，没敢瞪回去。
张磊见状，嗤笑一声：“真是个软蛋，欺负你都觉得没劲。”
他抬手拍了拍楚怀武的脸，力道不大，却满是羞辱，“晚上九点，老地方见，给我带两罐冰可乐，要冰镇的，少一口凉气都饶不了你。”
说完，三人扬长而去，留下楚怀武僵在座位上。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慢慢低下头，捡起地上的湿巾，继续擦拭着桌面，只是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那天晚上，楚怀武揣着省吃俭用攒下的零钱，在超市买了两罐冰可乐，提前站在了学校后门的小巷里。
夜色浓稠，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路灯透过来的一点微光。
他抱着可乐，缩在墙角，心里满是不甘和委屈。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老实人就该被欺负？
不知站了多久，巷口传来脚步声，却不是张磊几人。
楚怀武正疑惑，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猛地裹住了他，他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没有冰冷的墙壁，没有漆黑的小巷，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头顶也是望不到边的空旷。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一块巴掌大的令牌正漂浮着，通体散发着刺眼的金光，仿佛能穿透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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