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偶遇前男友

1"许小姐，你的简历很优秀。"面试官合上文件夹，我松了口气。这是今天的第五场面试，

前四家都石沉大海。这家公司是市区最大的广告传媒公司，能进来已经是运气。

"不过我们还有最后一轮面试，需要见一下总监。"面试官起身，"请跟我来。

"我跟着她穿过长廊，心跳得厉害。总监办公室的门是深色实木，面试官敲了两下。"进。

"门推开的瞬间，我整个人僵在原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

那张脸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他的手指夹着一支签字笔，正在文件上做标记。顾念深。我前男友。

四年前说分手就消失的人，现在居然成了我的面试官。"许清欢。"他念出我的名字，

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坐。"我机械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指甲掐进掌心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毕业三年，换了四份工作。"顾念深翻看着我的简历，

"跳槽频率有点高。""每一次都是因为公司经营问题。"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不是个人原因。""是吗？"他抬眼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

"那为什么这次想来我们公司？"因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我咬住下唇："贵公司在业内口碑很好，我想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顾念深靠回椅背，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个习惯他以前就有，每次思考问题都会这样。

"你知道创意部的工作强度吗？"他问，"经常需要加班，有时候一个方案要改十几版。

""我能接受。""周末可能也要来公司。""没问题。""那好。"顾念深合上简历，

"明天来人事部报到。"我愣了一下："我通过了？""有问题？"他挑眉。"没有，

谢谢顾总。"我起身准备离开。"许清欢。"他叫住我。我转身，他已经站起来，

走到我面前。距离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欢迎回来。"他低声说，

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我握紧包带，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离开办公室。电梯里，

我靠着墙壁，心跳还是很快。四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刚才看到他的那一刻，

所有记忆都涌了回来。大学最后一年，我和顾念深在一起。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社团部长，

因为一次活动合作认识。他追了我三个月，我才同意在一起。那时候觉得他什么都好。

成绩好，长得帅，待人接物也体面。我妈见过他一次，回去就说这孩子有出息。可毕业那天，

他突然提出分手。没有任何预兆，就在拿到毕业证的当晚。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不合适，

然后就走了。电话拉黑，微信删除，干净利落。我找过他宿舍，他舍友说他提前退了宿。

问他朋友，都说不知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段大学恋情，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他又出现了，还成了我的上司。电梯到了一楼，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走出去。

外面下着小雨，我没带伞。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跑到地铁站，身后传来脚步声。"用这个。

"一把黑色的伞递到我面前。我转身，顾念深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另一把伞。"我有伞。

"我说。"那就一起。"他撑开伞，"我也要去地铁站。"雨不大，但密集。

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谁都没说话。路过一家咖啡店，顾念深停下："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约了朋友。""许清欢。"他叫我全名，"我们谈谈。

"我看着他："谈什么？谈你当年怎么不告而别？还是谈你现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都可以。"他说得很认真，"给我一个小时。"我犹豫了几秒钟，

最终还是跟他走进咖啡店。店里人不多，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顾念深点了两杯美式，

我没反对。他记得我的习惯。"当年的事，对不起。"他开口就是道歉，"我不该那样离开。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搅动咖啡，"四年了。""我知道。"他低头，

"但我还是想解释。"我没说话，等他继续。"毕业那天，我爸出事了。"顾念深声音很沉，

"公司破产，欠了一大笔债。我必须马上回去处理。"我抬头看他："所以你就直接消失？

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我不想拖累你。"他说，"那时候欠债的人天天上门，我妈住院，

家里一团糟。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可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觉得你在保护我，其实你只是在自己做决定。"顾念深沉默了。

"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继续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甚至开始计划毕业后的生活。结果你一句不合适就走了，电话打不通，人找不到。

""对不起。"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喝了口咖啡，苦得发涩，"算了，

都过去了。""没过去。"顾念深看着我，"至少对我来说。"我心脏漏跳一拍。

"这四年我一直在想你。"他说，"想你过得好不好，想你有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想你会不会还记得我。""顾念深。"我打断他，"别说了。""为什么？""因为没意义。

"我站起来，"当年的事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那未来呢？"他也站起来，

"许清欢，给我一个机会。"我看着他，这个曾经让我心动又心碎的男人。"明天见，顾总。

"我转身离开。走出咖啡店，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一道彩虹，很淡，但确实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往地铁站走去。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2第二天上班，

我提前半小时到公司。人事部的李姐很热情，带我办完入职手续，又领着我去创意部。

"我们部门一共十个人。"李姐边走边说，"顾总对下属很好，但工作要求严格。你好好干，

肯定有前途。"我点头应着，心里却七上八下。创意部在十二楼，开放式办公区域。

我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旁边坐着一个短发女生。"你好，我叫周小艺。"她主动打招呼，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谢谢。"我放下包，"我叫许清欢。""知道。

"周小艺笑得很甜，"昨天顾总开会说了，今天有新人入职。"我刚坐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念深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各位，

这是策划部的张经理。"顾念深说，"今天要讨论一个新项目。"大家纷纷围过去。

我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不该过去。"许清欢也来。"顾念深看向我，

"正好让你熟悉工作流程。"我只好起身走过去。会议室里，张经理打开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一个美妆品牌的logo。"这是客户的新产品线。"张经理说，

"主打年轻女性市场，需要一套完整的推广方案。"顾念深靠着椅背，

手指在桌面上轻敲："时间呢？""两周。""够呛。"有人小声嘀咕。"分组做。

"顾念深说，"周小艺，你带新人，负责社交媒体部分。其他人按老规矩分工。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我记了满满几页纸。散会后，周小艺拉着我回工位。

"第一次就碰上大项目，运气不错啊。"她打开电脑，"我们先做个头脑风暴。

"我们讨论了一下午，到晚上六点才初步确定方向。周小艺伸了个懒腰："先这样，

明天继续。走，我请你吃饭。""不用了。"我收拾东西，"我还有事。""别客气啊。

"周小艺挽住我的胳膊，"新人第一天，怎么能不聚餐。"我还想拒绝，

顾念深从办公室出来了。"你们也下班？"他问。"是啊顾总。"周小艺说，

"我正要带清欢去吃饭呢。""一起吧。"顾念深很自然地说，"我也没吃。

"周小艺愣了一下，眼睛在我和顾念深之间转了转："好、好啊。"我想拒绝，

但顾念深已经走到电梯口。三个人去了公司附近的川菜馆。周小艺点菜，我坐在她旁边，

顾念深坐对面。"顾总，你跟清欢以前认识吗？"周小艺突然问。我手一抖，差点打翻水杯。

"大学同学。"顾念深很平静，"好久没见了。""哇，这么巧。"周小艺眼睛亮了，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还行。"顾念深看向我，"对吧？"我硬着头皮点头。

菜上来了,周小艺很能聊，一直在说公司的八卦。我埋头吃饭，尽量降低存在感。

"对了清欢。"周小艺突然问，"你有男朋友吗？"我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没、没有。

""那太好了。"周小艺兴奋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表哥，在银行上班，条件特别好。

""不用了。"我赶紧拒绝，"我暂时不想谈恋爱。""为什么呀？"周小艺不解，

"你这么漂亮，不谈恋爱多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念深放下筷子。"吃饭。

"他淡淡地说，"别总问这些。"周小艺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了。饭后，顾念深抢着买单。

周小艺说要去逛街，问我去不去。"我有点累。"我找了个借口，"改天吧。""那好吧。

"周小艺挥手，"明天见。"她走后，就剩我和顾念深。"我送你。"他说。"不用。

"我往地铁站走，"我自己回去就行。""许清欢。"他跟上来，"你打算一直这样躲着我？

""我没躲。""那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停下脚步："顾念深，

我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的吗？""如果只是上下级。"他走到我面前，

"你不会这么紧张。"我别开脸。"你还在意我。"他说得很肯定。"你想多了。

"我迈步要走，手腕被他拉住。"那为什么手在发抖？"顾念深握着我的手，

"为什么不敢看我？"我用力抽回手："因为我不想再被你伤害一次。"说完这句话，

我快步走进地铁站。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许清欢，我不会再放手了。"我没回头，

眼眶却有些发热。回到家，室友林小小正在敷面膜。"回来啦？"她问，

"第一天上班怎么样？""还行。"我换了鞋，倒在沙发上。"就还行？"林小小坐过来，

"说说呗，同事好相处吗？老板怎么样？"我犹豫了一下："老板是我前男友。""什么？

"林小小惊叫，面膜都掉了，"你说什么？"我把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林小小听完，

半天没说话。"所以。"她终于开口，"你现在每天都要看到他？""是。""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闭上眼，"好好工作呗。""可你还喜欢他吧？"林小小问。

我沉默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林小小叹气，"清欢，你要小心。这种男人说走就走，

说回来就回来，靠不住的。""我知道。"我说，"所以我不会再陷进去。

"林小小还想说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到家了吗？早点休息。

——顾念深"我看着这条短信，手指在删除键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按下去。

3接下来几天,我刻意和顾念深保持距离。开会的时候坐最远的位置，汇报工作都通过邮件，

实在避不开就公事公办。顾念深好像看出我的想法，没有主动找我，

但每天早上都会给我发一条短信。"早，记得吃早饭。""今天降温，多穿点。

""昨晚加班辛苦了。"我从来不回，但也没屏蔽他。项目进入关键阶段，大家都在加班。

周五晚上十点，办公室就剩我和周小艺。"不行了。"周小艺趴在桌上，"脑子转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我盯着电脑屏幕，"明天要交初稿。""你真拼。"周小艺说，

"难怪顾总看重你。"我手顿了一下："他哪有看重我。""有啊。"周小艺坐起来，

"今天开会，他提了好几次你的方案。"我没说话，继续敲键盘。"清欢。"周小艺突然说，

"你和顾总真的只是普通同学？""为什么这么问？""感觉你们的气氛怪怪的。

"她托着腮，"顾总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想多了。"我敷衍道。"是吗？

"周小艺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放心什么？""没什么。"她低头继续工作，

耳根却有些红。我皱眉，但没追问。十一点，我们终于完成初稿。

周小艺伸了个懒腰："走吧，我送你。""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这么晚了，不安全。

"周小艺拉着我，"我开车来的。"我们收拾东西下楼，电梯停在一楼时，门外站着顾念深。

"顾总？"周小艺惊讶，"您还没走？""在等人。"顾念深看向我，"走吧。

"周小艺看看他，又看看我，识趣地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她走后，

就剩我和顾念深。"我不需要你等。"我说。"我知道。"顾念深按下电梯，"但我想等。

"电梯里，气氛有些凝滞。我靠着墙壁，顾念深站在我旁边，距离近到我能听到他的呼吸。

"许清欢。"他突然开口。"嗯？""我后悔了。"他转过身看着我，"当年不该那样对你。

"我心跳漏了一拍。"如果能重来。"他继续说，"我一定不会放手。""可惜没有如果。

"我低头，"而且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回不去？"他靠近一步，"只要你愿意，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往后退，背抵着墙。"顾念深，别这样。""别什么？

"他伸手撑在我身侧，"别说我喜欢你？还是别说我想追你？"我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看着他。"许清欢，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这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那又怎样？"我推开他，"你当年伤害过我，

现在又突然出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我可以证明。""怎么证明？"顾念深没说话，

只是看着我。电梯到了，门打开。我快步走出去，他跟在后面。"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许清欢。"他拉住我，"别这么倔。""我不是倔。"我甩开他的手，

"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辙。"顾念深站在原地，没有再追。我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

他还站在那里，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有些落寞。我心里一软，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林小小已经睡了。我轻手轻脚进房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手机亮了一下，

又是顾念深的短信。"晚安，做个好梦。"我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最后还是回了两个字。

"晚安。"第二天是周六，本来可以休息，但项目进度紧张，大家都要来加班。

我到公司的时候，顾念深已经在了。他穿着休闲装，没有平时那么严肃。"早。"他打招呼。

"早。"我点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午开会，讨论初稿。客户提了很多修改意见，

要求下周一交终稿。"时间太紧了。"有人抱怨。"那就周末加班。"顾念深很干脆，

"今天先把框架定下来，明天各自完成自己的部分。"大家都没意见，散会后各自忙碌。

中午，顾念深订了外卖。周小艺收拾桌子，招呼大家一起吃。"顾总，你也太贴心了。

"有人说，"还记得我们的口味。""应该的。"顾念深分发饭盒，

递给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你的，不辣。"我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周小艺看看我，

又看看顾念深，眼神有些复杂。下午继续工作，到晚上八点，大家陆续离开。

最后只剩我、周小艺和顾念深。"小艺，你先走吧。"顾念深说，

"这边我和许清欢收尾就行。"周小艺咬了咬嘴唇："好，那我先走了。"她走后，

办公室安静下来。我埋头整理文档，顾念深在旁边帮忙。"饿了吗？"他突然问。"还好。

""想吃什么？我去买。""不用了。"我头也不抬，"等会我自己回去吃。

"顾念深沉默了一会："许清欢，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我手停下来。"没有。

""那为什么连正眼都不看我？"他走过来，"连一起吃饭都不愿意？

"我终于抬头看他："因为我怕。""怕什么？""怕自己又会心动。

"我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住了。4顾念深看着我,眼神里闪过惊喜。"你刚才说什么？

"他靠近我，"再说一遍。"我别开脸："没什么。""许清欢。"他把我的椅子转过来，

双手撑在扶手上，将我困在中间，"你说你怕自己心动。""我没说。""你说了。

"他笑了，眼睛亮得惊人，"我听得清清楚楚。"我推他："你让开。""不让。

"顾念深低头，和我平视，"除非你承认你还喜欢我。""我没有。""那为什么怕心动？

"他步步紧逼，"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心动？"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瞪着他。

顾念深突然笑出声："你生气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顾念深。""嗯？

""你再不松开，我就告你性骚扰。"他果然松开了手，但还是站在我面前。"好，我松开。

"他说，"但你要陪我吃饭。""为什么？""因为我饿了。"他理直气壮，

"你忍心看你前老板饿肚子？""现在是前老板了？""对啊。"顾念深笑，

"工作时间结束了，我们现在是私人关系。"我无语，但肚子确实也饿了。"走吧。

"他拉起我的手，"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我任由他拉着，心里却乱成一团。

火锅店生意很好，我们排了十分钟队才有位置。"还记得大学时候吗？"顾念深点菜，

"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吃火锅。""不记得了。"我说。"骗人。"他看着我，"你记得的，

那天你穿了条白裙子，还烫到手了。"我确实记得。那天我特意打扮，

结果吃火锅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锅沿，手背烫红了一块。顾念深当时吓坏了，

拉着我去医务室，一路上不停地吹我的手。"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低头，

"提它干什么。""因为我一直记得。"顾念深说，"这四年，我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件事。

"锅开了，热气腾腾。我涮着菜，不敢看他。"许清欢。"他突然叫我。"嗯？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他认真地说，"我想重新追你。"我手一抖，菜掉进锅里。

"我不是在开玩笑。"顾念深继续说，"这次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顾念深。"我放下筷子，"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因为我怕。"我看着他，

"我怕你又会突然离开，我怕再经历一次那种感觉。"顾念深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起身走到我旁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你干什么？"我慌了，"快起来。

""不起。"他仰头看着我，"除非你答应我。"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有人在小声议论。

我脸烧得厉害，想拉他起来，他却纹丝不动。"顾念深，你起来。"我压低声音，"别闹了。

""我没闹。"他说，"我很认真。""那你也起来说。""不起。"他很固执，

"你答应我，我就起来。"我看着他，这个曾经骄傲得像孔雀一样的男人，

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我面前。"好。"我终于妥协，"我答应你。

"顾念深眼睛亮了，立刻站起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周围响起掌声和口哨声，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你疯了。"我推他，"这么多人看着。""看就看呗。

"顾念深笑得很开心，"我不在乎。"吃完饭，他送我回家。路上，我们都没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我准备下车，他拉住我。"许清欢。""嗯？""谢谢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

"他说，"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里的防线又松动了一点。

"那你要说话算话。""一定。"他举起右手，"我发誓。"我笑了，推开车门下车。

"明天见。""明天见。"他也笑了，"做个好梦。我上楼的时候，

林小小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交代吧。"她抱着胳膊，"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林小小听完，表情复杂。"所以你们现在算是和好了？"她问。

"不算和好。"我纠正，"只是给他一个机会。""清欢。"林小小认真地看着我，

"你真的想好了？""我不知道。"我坐到沙发上，"但我想试试。""那就试吧。

"林小小叹气，"只是你要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我会的。"5周日一早，

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是顾念深。"喂？"我声音还带着睡意。"起床了吗？"他声音很清醒，

"我在你楼下。""什么？"我一下子清醒了，"你来干什么？""约会啊。"他理所当然，

"昨天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我坐起来，"我只是说给你机会。

""那不就是答应了吗？""顾念深。""好好好。"他笑了，"那就当是第一次约会，

下来吧，我等你。"我挂了电话，快速洗漱换衣服。林小小还在睡，我留了张便条就出门了。

楼下，顾念深靠在车旁边，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很年轻。"走吧。

"他打开车门。"去哪？""你就知道问。"他笑，"上车就知道了。"车子开出市区，

往郊外走。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变成农田，天空也越来越开阔。"我们要去哪？

"我又问了一遍。"快到了。"顾念深握着方向盘，"你以前不是说想去看海吗？

"我愣住了。大学的时候，我确实说过想去看海。那时候我们在图书馆复习，我看着窗外说，

毕业了想去海边住几天。顾念深当时说好，毕业就带我去。可后来他走了，

我一个人去了趟海边，看着空荡荡的沙滩，哭了一整夜。"你还记得。"我低声说。

"我什么都记得。"他转头看我一眼，"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车子又开了半小时，终于到了海边。海风带着咸味，我站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怎么样？"顾念深走到我身边，"喜欢吗？""嗯。"我点头，"很美。

""那我们去走走。"他牵起我的手。我们沿着海岸线走，脚踩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水花。"许清欢。"顾念深突然停下。"嗯？""对不起。

"他说，"当年没能带你来。""都过去了。"我看着远处，"不用再提了。""不。

"他转过身面对我，"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表情很认真。

"当年我爸出事后，我妈精神崩溃，每天以泪洗面。"他说，"我那时候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什么都保护不了。""顾念深。"我想打断他。"让我说完。"他握紧我的手，

"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个狼狈的我，所以选择了逃避。我以为只要我走了，你就能过得更好。

""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问。"没有。"他苦笑，"那时候我只想着自己，

没想到会伤你那么深。""你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走后，

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等了整整三个月。""对不起。""我甚至去找过你们公司，

保安说你家已经搬走了。"我继续说，"我问遍了所有可能知道的人，都说不知道你去哪了。

""许清欢。"顾念深的声音也哑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后来我才明白，

你根本不想让我找到你。"我看着他，"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借口。你只是想一个人承担，

根本没想过我们是一起的。"顾念深低下头。"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深吸一口气，

"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傻姑娘了。""我知道。"他抬起头，"所以这次我会做得更好。

""怎么做？""陪着你，保护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你。"他说得很认真，

"我会让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海浪拍打着沙滩，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坚定，也有歉疚。"顾念深。"我说，"我给你机会，但你要记住，

如果再让我失望一次，我就真的不会回头了。""不会的。"他把我拉进怀里，

"这次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海风很大，但我觉得很温暖。

"饿了吗？"过了一会，他问。"有点。""走，我带你去吃海鲜。"他拉着我往回走，

"这边有家店特别好吃。"我们去了一家临海的餐厅，点了很多海鲜。顾念深帮我剥虾，

动作很熟练。"你什么时候学会剥虾的？"我问。"为了你。"他笑，

"以前看你自己剥得费劲，就学了。"我心里一暖，低头吃虾。"对了。"顾念深突然说，

"下周客户要来，到时候需要你做汇报。""我？"我愣了，"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做得最好。"他理所当然，"而且这是个锻炼的机会。""可我才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