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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照吉宿

猪小悦 著

其它小说连载

由小栓林婉秋担任主角的其它小书名:《福星照吉宿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1 沉重的无声华北平原的腹夏末秋初的风还带着一丝黏腻的热卷起黄土路上细微的尘掠过道路两旁有些斑驳的杨树发出沙沙的声王家村就匍匐在这片广袤而平坦的土地像无数个类似的村庄一安甚至有些沉村东头那栋略显低矮的砖瓦便是王老栓的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木制的窗棂也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有些黯院子倒是收拾得利靠墙根垒着整齐的柴一小片菜地绿意盎...

主角:小栓,林婉秋   更新:2025-10-15 01:4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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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沉重的无声华北平原的腹地,夏末秋初的风还带着一丝黏腻的热气,

卷起黄土路上细微的尘土,掠过道路两旁有些斑驳的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王家村就匍匐在这片广袤而平坦的土地上,像无数个类似的村庄一样,安静,甚至有些沉闷。

村东头那栋略显低矮的砖瓦房,便是王老栓的家。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

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木制的窗棂也因年久失修而显得有些黯淡。院子倒是收拾得利落,

靠墙根垒着整齐的柴火,一小片菜地绿意盎然,辣椒、茄子、豆角都精神抖擞地挂着果。

这是王老栓的妻子李秀英的功劳,她总能将这方小院打理得生机勃勃。此刻,已是日头偏西。

王老栓和儿子王小栓一前一后,拖着沉重的步子从村外走了回来。两人都是相似的黝黑面庞,

被日光和风沙雕刻出深深的皱纹, 年轻的小栓眉宇间也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郁。

他们刚在邻村干完一天的装修零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白色的涂料点和灰尘,

像两尊刚从土里刨出来的雕像。“回来了?”李秀英从厨房探出头,

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韭菜,“热水在灶上温着,先洗把脸,饭一会儿就好。”“嗯。

”王老栓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肩上那个磨损严重的工具包放在院墙根下,

动作迟缓得像慢了半拍。小栓更是连声音都没出,只是默默地去舀水。看着父子俩这副模样,

李秀英心里那点因为菜园丰收而带来的喜悦,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挤走了。她知道,

他们今天去要工钱了,看这情形,怕是又没要回来。果然,饭桌上,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稀饭的温热,炒菜的香气,都无法驱散那种凝固般的沉闷。

最终还是李秀英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他爹,今天……钱,要着了么?

”王老栓端着碗的手顿了一下,头埋得更低,半晌,

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刘老板说,上头……上头还没给他结款,让再等等。

”“等等等!这都等了多少年了!”一向温顺的李秀英也忍不住抬高了声音,眼圈有些发红,

“从三年前就说等,这雪球越滚越大,三十万了啊!咱小栓娶媳妇、娟子出嫁,哪样不要钱?

这日子……”她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小栓猛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

含糊不清地说:“妈,你别急……刘叔说了,等工程款一下来,第一个就给咱结。

”“这话你信吗?”李秀英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你跟你爸,就是太老实!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刘老五,看准了你们好欺负,这钱他指不定早就揣自己兜里了!

”王老栓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啪”,他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发现词穷。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院子里,蹲在墙角,

摸出别在耳朵上的半截烟卷,点燃,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着他愁苦的脸,

仿佛那化不开的愁绪有了形状。小栓看着父亲的背影,也放下了碗,心里堵得厉害。

他不是不生气,不是不着急。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谁不想风风光光说个媳妇,

谁不想让爹妈扬眉吐气?可每次跟着父亲去找包工头刘老五,

看着对方那张堆满假笑、巧舌如簧的脸,他那些在肚子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质问,

就都卡在了嗓子眼。父亲在一旁嗫嚅着“刘老板,你看……家里实在等钱用……”,

他就更说不出硬话了。

刘老五几句“理解理解”、“放心放心”、“再宽限几日”就把他们打发了。一次两次,

次次如此。他们就像用尽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却无从发泄。这三十万的巨债,

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上空,让每个人都透不过气。

它榨干了欢声笑语,让本就沉默的父子更加沉默,让操持家务的李秀英眉间总是锁着忧愁。

女儿王娟下班回来了,她在乡上的超市当收银员,一天站下来也很疲惫。

感受到家里低迷的气氛,她乖巧地帮着母亲收拾碗筷,小声问:“妈,爸和哥又没要回钱?

”李秀英摇摇头,用围裙擦了擦眼角。王娟叹了口气:“刘老五就是欺负我爸和我哥老实。

我们超市那个老板娘可厉害了,谁敢欠她钱,她能堵人门口骂三天。

”“咱们家……哪是那样的人家。”李秀英苦笑。泼妇骂街那一套,他们学不来,也做不出。

夜色渐浓,村庄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吠。王老栓还在院子里蹲着,

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小栓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屋顶,心里翻江倒海。

他想起了前些天媒人介绍的那个姑娘,对方听说他家境一般,父亲和儿子又都是闷葫芦,

连面都没见就婉拒了。难道就因为老实,就活该受穷、受欺负、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吗?

就在这时,媒人张婶又上门了,这次说的是邻村一个叫林婉秋的姑娘。“婉秋那丫头,

模样是周正的,就是……就是脸上有块胎记,从小受了些委屈。

”张婶压低了声音对李秀英说,“但这姑娘心眼实,能干,有主见。她家也说了,

不图男方大富大贵,只要人老实本分,肯干就行。我看跟你们家小栓正合适!

”李秀英心里一动。家里这情况,能有个不嫌弃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已经是烧高香了。

她跟王老栓商量了一下,王老栓依旧是那句:“你们看着办吧。”于是,

安排了两个年轻人见面。见面那天,小栓紧张得手心冒汗,话更少了,几乎是一问一答。

林婉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安静地坐在那里,

左边脸颊上那块暗红色的胎记确实显眼,但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两汪清泉,

看人时带着一种平静和坦然。她问了小栓几个问题,比如平时都干什么活,累不累,

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小栓磕磕巴巴地回答了,都是大实话。没想到,见过面后,

林婉秋竟然点头同意了。她对父母说:“我看王小栓人实在,眼神正,不是那偷奸耍滑的。

他们家境是不好,但只要肯干,日子总能过起来。模样好坏不当饭吃,

人心好坏才是一辈子的事。”消息传到王家,李秀英喜极而泣,

连王老栓脸上都多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小栓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有庆幸,有感激,

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得起这个不嫌弃他的姑娘。然而,喜悦之余,

那三十万欠款的阴影依旧笼罩着这个家。娶媳妇要花钱,办酒席要花钱,

未来的日子更要花钱。这笔债,就像潜伏在陋巷深处的幽灵,不知何时才能被驱散。

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即将进门的、脸上带着胎记的姑娘,

将会成为照亮他们这条“陋巷”的第一缕福星之光。2 新媳破坚冰腊月里,

一场小雪给王家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虽然寒冷,但王老栓家却难得地热闹起来。

简单的婚礼,朴素的宴席,林婉秋就这样嫁进了王家。新媳妇进门,没有新嫁娘的娇气。

第二天一早,她就系上围裙,跟着婆婆李秀英一起钻进厨房,生火做饭,手脚麻利。

李秀英原本还担心新媳妇不适应,可见她这般勤快,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许多。“婉秋,这些活儿我来就行,你刚来,多歇歇。”李秀英客气道。

“妈,没事儿,我在家做惯了的。”林婉秋挽起袖子,利落地切着土豆丝,刀工均匀细致,

“以后家里的活儿,我跟您一起分担。”吃饭的时候,林婉秋自然地给公公王老栓盛饭,

给丈夫小栓夹菜,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扭捏。王老栓虽然还是话少,但接过饭碗时,

低声说了句“我自己来”,语气却比平时温和了不少。小栓看着妻子,

憨厚的脸上露出了傻笑,只觉得这冷清的家里,忽然间就充满了暖意。日子一天天过去,

林婉秋很快融入了这个家庭。她发现,这个家虽然清贫,但家人之间感情质朴。

公公和丈夫是典型的庄稼汉,沉默寡言,但心地善良,

干活舍得下力气;婆婆李秀英性格温和,操持家务是一把好手;小姑子王娟性格活泼些,

对她这个嫂子也很尊重。然而,

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份沉重的压抑感来源——那笔被拖欠了数年、高达三十万的工钱。

父子俩依旧每周跟着包工头刘老五外出干活,回来时依旧带着一身疲惫和偶尔更深的沉默。

每当他们空手而归,家里的气氛就会骤然降温几天。林婉秋试探着问小栓关于工钱的事,

小栓总是烦躁地挠挠头:“哎呀,你别问了,刘叔有他的难处,催也没用。”“难处?

有什么难处能拖几年?”林婉秋不解,“你们干了活,拿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吧?”“爸说,都是一个村的,撕破脸不好看。”小栓闷声道,

“再说,刘叔在县里认识人,咱也惹不起。”林婉秋看着丈夫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心里又气又急。她来自邻村,也听说过刘老五的一些事,知道他是个滑头,惯会欺软怕硬。

她隐隐觉得,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开春后,林婉秋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消息像一道阳光,

瞬间驱散了王家积郁多日的阴霾。李秀英高兴得合不拢嘴,走路都带风,出门遇到邻居,

总忍不住念叨几句:“我们家婉秋有了,反应不大,能吃能睡,准是个乖孙!

”王老栓嘴上不说,却默默地把院子里的柴火垛重新垒得更加整齐,

又把那些有些松动的农具都修理了一遍。小栓更是把林婉秋当成了易碎的宝贝,

什么重活都不让她碰,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和紧张。随着孕期增长,

林婉秋的营养需求大了起来。小栓心疼媳妇,想着法儿给她增加营养,今天买点水果,

明天称点排骨,后来见媳妇夏天怕热,睡不安稳,又咬牙赊账装了一台空调。

家里的开销骤然增大。李秀英沉浸在抱孙子的喜悦里,对这些花费虽然心疼,

但更多的是支持。她偶尔拿着鸡蛋去村里的小卖部换点日用品,

遇到几个常聚在墙根下闲聊的妇人。“哟,秀英,听说你们家装空调了?可真舍得!

”一个吊梢眼的妇人酸溜溜地说。另一个撇撇嘴:“可不是嘛,儿媳妇怀个孕,

金贵得跟什么似的。这要是生了儿子,还不得捧上天去?”“哼,那儿媳妇脸上那么大块记,

没想到还挺有福气……”有人压低声音,但话语还是清晰地飘进了李秀英的耳朵里。

李秀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堵得难受。她想反驳几句,却张不开嘴,

最后只能拎着东西,低着头快步走回家,胸口憋着一股闷气。

林婉秋也隐约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但她只当是耳旁风。她从小因为脸上的胎记,

没少受人指点,早就练就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她关心的,是这个家的实际困难。

怀孕到了六个月,产检、营养品、日常开销,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王家本就不厚的家底迅速见底,甚至开始需要王娟拿出部分工资来贴补家用。直到这时,

林婉秋才彻底搞清楚,外面竟然欠着自家三十多万的巨款!一天晚上,她挺着肚子,

神情严肃地把王老栓和小栓叫到跟前:“爸,小栓,外面欠咱家三十多万工钱的事,

我都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到底卡在哪儿了?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拖下去吧!

”王老栓蹲在地上,抱着头,一言不发。小栓支支吾吾:“就……就是刘叔那边,

开发商没给钱,他也没办法……”“哪个开发商?工程在哪儿?干了多久了?

结款流程是什么样的?”林婉秋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条理清晰,语气坚定,

“你们问清楚过吗?有欠条吗?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父子俩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确实从未深究过,每次被刘老五几句场面话就搪塞回来了。看着父子俩的反应,

林婉秋心里明白了八九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无奈,语气放缓,

但态度依然坚决:“爸,小栓,这钱是咱们的血汗钱,不能就这么算了。

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处处都要用钱。下次你们再去要钱,我跟你俩一起去!”“你去?

”小栓猛地抬起头,“你挺着个大肚子,去那儿像什么话……”“我怎么不能去?

”林婉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神锐利,“我不吵不闹,就去跟他们讲道理!我倒要看看,

这钱到底能不能要回来!”王老栓抬起头,看着儿媳妇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

又看了看儿子焦急的脸,再想到即将出生的孙子和家里拮据的状况,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或许……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儿媳妇,真的能有办法打破这僵持了数年的坚冰?

3 智勇讨薪路三天后,恰好是刘老五约定“可能有钱”的日子。林婉秋早早起来,

换上了一件宽松但整洁的衣服,尽管孕肚明显,

但眼神里的决然让她平添了几分不容小觑的气势。王老栓和小栓磨磨蹭蹭,

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尴尬。他们习惯了沉默和忍耐,主动去撕破脸皮讨债,

对他们而言比干最重的体力活还要难受。“婉秋,要不……还是我们爷俩去吧?

”王老栓罕见了说了句长话,“你身子重,别气着了。”“爸,没事。”林婉秋语气平静,

“你们不好说的话,我来说。咱们是去要回自己的钱,不是去乞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路上,父子俩沉默不语,林婉秋也没再多说,只是在心里反复盘算着待会儿该如何应对。

她早就从小栓零碎的描述中,拼凑出了刘老五这个人——精明、油滑、善于利用别人的老实。

刘老五的家在村西头,是一栋气派的二层小楼,朱红色的大门,光亮的瓷砖外墙,

与王老栓家的低矮瓦房形成鲜明对比。他们到的时候,

刘老五正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躺椅上,眯着眼睛喝茶,旁边放着个智能手机,

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哟,老栓,小栓,来了?”刘老五看到他们,

慢悠悠地坐起身,脸上堆起惯有的笑容,目光扫过林婉秋时,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恢复如常。“这位是……小栓媳妇吧?听说有喜了,恭喜恭喜啊!”“刘叔。

”林婉秋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王老栓和小栓像往常一样,杵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林婉秋轻轻碰了小栓一下,小栓才嗫嚅着说:“刘叔,那个……工钱……”“哎呀,你看我,

正想找你们说这个事呢!”刘老五一拍大腿,露出懊恼的神情。“上次那个工程的尾款,

甲方那边还在走流程,复杂得很!我也着急啊,催了好几遍了!再等等,啊,再宽限几天,

款子一到,我立马给你们结清!”这套说辞,王老栓和小栓听了无数遍,几乎能背下来。

每次听到这里,他们就知道,今天又白跑了。然而,这次不同了。林婉秋上前一步,

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刘叔,您说的甲方,是哪家公司?

工程是在哪个楼盘?大概走了多久的流程了?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刘老五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年轻媳妇会突然发问,而且问得如此具体。

他支吾了一下:“这个……就是县里那个‘锦绣花园’的项目,公司嘛……宏远地产,对,

宏远地产。”“宏远地产?”林婉秋微微蹙眉,“刘叔,我有个表舅好像在宏远地产上班,

上次听他说,‘锦绣花园’的工程款去年底就全部结算清楚了呀。会不会是您记错了项目?

”这话纯属林婉秋灵机一动的试探。她根本没什么表舅在宏远地产,

只是来之前特意让王娟在网上查了县里近几年比较大的楼盘和开发商名字,

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个。刘老五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虽然很快掩饰过去,

但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没有逃过林婉秋的眼睛。他干笑两声:“哈哈,可能是我记混了,

项目多,搞糊涂了。反正钱还没到,到了肯定给!”“刘叔,”林婉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我们也不想把事做绝,让您难堪。

”“我公公和我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他们老实,肯干,从不偷奸耍滑,

这几年跟着您,活没少干,罪没少受。”这三十万,是他们的血汗钱,

也是我们一家子的活命钱。“我现在怀着孩子,马上就要用钱,实在是等不起了。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刘老五,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您要是拿不出一个确切的说法,

或者拿不出钱,那我们也就没办法了。”“只能去找村支书,去镇上劳动保障所问问,

这农民工工资被拖欠好几年,到底该找谁解决?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县里反映情况。

我相信,总有说理的地方!”林婉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她既点明了乡亲情分,给了对方台阶,又清晰地划出了底线,

表明了不惜一切代价讨回公道的决心。王老栓和小栓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

话还可以这样说!既没有撕破脸大骂,却又充满了力量。

小栓看着妻子挺直的脊背和坚定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愫,有羞愧,有震撼,

更有一种莫名的扬眉吐气之感。刘老五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盯着林婉秋,

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因为胎记而显得有些“瑕疵”的年轻媳妇,眼神竟然如此锐利,

心思如此缜密。他意识到,今天再用以前那套糊弄王老栓父子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如果真的闹到村里或者镇上,他刘老五拖欠工钱、欺压老乡的名声传出去,

以后谁还愿意跟他干活?那些开发商知道了,恐怕也会 停止跟他合作。

院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手机里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戏。刘老五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哎呀,大侄媳妇,你看你,

这话说的……叔是那种赖账的人吗?这样,你们容我两天,我再去催催,想想办法!

一定尽快给你们解决!怎么样?”“两天?”林婉秋重复了一遍,摇了摇头,“刘叔,

我们等不了两天。”“今天既然来了,就必须有个结果。要么给钱,要么,

我们现在就去找村支书,当着支书的面,把这事掰扯清楚。”林婉秋的态度强硬,寸步不让。

她知道,对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一旦示弱,就会前功尽弃。刘老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他沉吟半晌,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重重叹了口气:“行!算你们狠!我这就打电话凑钱!

不过……一下子三十万现金我也拿不出,能不能先给一部分?

”“欠条上写的是三十一万四千八百块。

”林婉秋早就看过了那张被王老栓珍藏的、皱巴巴的欠条,她大气地一挥手,

“零头我们不要了,您给三十一万整就行。今天能拿到,我们立马走人,以后见面还是乡亲。

”最终,在近乎对峙的气氛中,

刘老五不得不当着闻讯赶来的村干部的面林婉秋提前让王娟去请了,东拼西凑,

通过转账和部分现金的方式,将三十一万块钱,一分不少地交到了王老栓手里。

拿着那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和一沓现金,王老栓的手都在颤抖。小栓更是眼圈发红,

几乎要落下泪来。压在全家人心头数年的大山,竟然真的被这个过门不久的儿媳妇,

用她的智慧和勇气,一举搬开了!然而,当他们走出刘老五家那气派的大门时,

林婉秋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阴冷而怨恨的目光。她知道,钱是要回来了,

但也彻底得罪了这个人。未来的路,恐怕并不会因为这笔钱的回归而变得一帆风顺。

4 风波起迁居三十一万巨款失而复得,王家如同久旱逢甘霖。

王老栓第一时间去银行把钱存好,只留了些生活费在手头。那天晚上,

王家饭桌上的气氛是几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李秀英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

王老栓甚至破例让小栓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他端着酒杯,手还有些微颤,看着林婉秋,

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婉秋……咱家,多亏了你。

”这话从他这个闷葫芦嘴里说出来,已是极高的赞誉。小栓看着妻子,

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骄傲,不停地给她夹菜。王娟更是抱着林婉秋的胳膊,

叽叽喳喳地说:“嫂子你真厉害!简直就是女中豪杰!以后咱家都听你的!

”林婉秋被大家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着红晕,胎记也显得生动起来。

她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活动,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有了这笔钱,

孩子出生后的花销就不用愁了,或许还能攒下一些,做点小生意,

或者把家里的房子修葺一下。然而,现实的冷水很快就泼了下来。

首先是被彻底得罪的包工头刘老五。他果然不再带王家父子干活了,甚至在村里放话,

说王家父子“忘恩负义”、“不顾乡亲情分”,扬言看谁还敢用他们。

王家父子在村里的装修零活路子,基本上被堵死了。

更让人心烦的是村里骤然升级的闲言碎语。

那些原本就眼红王家要回巨款、或者曾被刘老五小恩小惠收买的人,此刻找到了攻击的靶子。

“啧啧,看见没?王老栓家那个儿媳妇,脸上带记,心里也带‘计’啊!厉害着呢,

逼得刘老五差点上了吊!”“就是,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跟人争长论短,

一点妇道都不守!”“听说把钱把得死死的,

王老栓和小栓现在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娶这么个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搅得四邻不安!”这些话语像无处不在的苍蝇,嗡嗡地围绕着王家。李秀英出门,

总能感受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刻意压低的议论声,她气得回家直掉眼泪。

王老栓和小栓更是如此,他们本就是不善言辞的老实人,面对这些恶意中伤,既无法反驳,

又无法做到充耳不闻,出门干活或者办事,总觉得抬不起头,心里憋闷得厉害,

整天郁郁寡欢。林婉秋听着这些闲话,心里同样不好受。但她更担心的是公公和丈夫的状态。

他们本就沉默,现在更是几乎成了哑巴,眼神里的那点刚刚被燃起的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

被一种更深的压抑和屈辱所取代。她知道,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人的精气神都会被这些流言蜚语慢慢耗光。就在这时,林婉秋顺利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孩子的啼哭声洪亮有力,给这个被阴霾笼罩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喜悦和新的活力。

李秀英抱着大孙子,笑得合不拢嘴,暂时忘却了外面的烦恼。王老栓看着襁褓中健康的孙儿,

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舒展的笑容。小栓更是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围着媳妇和孩子转。

他们给孩子取名叫“王希望”,寓意着这个新生命能给家庭带来新的希望。然而,

添丁进口的喜悦并不能完全抵消现实的困境。满月过后,生活重归常态。

父子俩尝试着自己出去找活干,但离开了刘老五那个“团队”,他们单打独斗,人生地不熟,

很难接到像样的活计,只能在附近村里找点修修补补的小零工,收入极不稳定。在村里,

他们依然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排斥和孤立。一天晚上,孩子睡熟了,林婉秋看着坐在院子里,

对着夜空默默抽烟的公公和丈夫,又看了看在一旁一边做手工活一边叹气的婆婆,

她下定了决心。她把全家人都叫到屋里,包括小姑子王娟,开了一个家庭会议。“爸,妈,

小栓,娟子,”林婉秋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咱们家现在的情况,

大家都清楚。钱是要回来了,但人在村里,这口气顺不过来,活也找不着。我寻思着,

咱们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大家都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疑惑。“我的意思是,

”林婉秋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的想法,“咱们去县城吧!租个房子,

在那里找活干。城里机会多,装修的活计肯定比村里多,娟子找工作也容易。最重要的是,

眼不见心不烦,咱们能换个环境,重新开始。而且,希望将来也能在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个提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去县城?

”王老栓首先愣住了。他在王家村生活了大半辈子,土地、老屋、熟悉的乡邻,

这一切早已融入他的生命。离开故土,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这……能行吗?

城里的房子得多贵啊?人生地不熟的……”李秀英也充满了担忧。小栓低着头没说话,

但紧握的拳头显示他内心的挣扎。他何尝不想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憋屈的地方?

可是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同样存在。王娟倒是眼睛一亮:“嫂子,我觉得行!我在乡里超市干,

一个月就那点死工资,去县城肯定能挣得多!我支持!”林婉秋理解公公婆婆的顾虑,

她耐心分析:“爸,妈,我知道你们舍不得。但咱们想想,继续留在村里,

爸和小栓有力气没处使,挣不到钱,还要整天受闲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咱们去了县城,刚开始肯定难,但只要肯干,机会总比村里多。房租是笔开销,但我算过了,

只要爸和小栓找到活,娟子也换个工作,咱们省着点,肯定能活下去,

而且能活得比现在舒心。”她看着王老栓和李秀英的眼睛,诚恳地说:“咱们不是为了享福,

是为了争口气,也是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的将来。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

抬不起头吧?”屋子里陷入沉默。王老栓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雾缭绕着他布满皱纹的脸。

李秀英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和怀里的孙子,最后目光落在林婉秋坚定而清亮的眼眸上。

她想起了这个儿媳妇进门后的种种,特别是智斗刘老五要回工钱的那一幕。不知不觉间,

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这个年轻媳妇的安排,而且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总是对的。良久,

王老栓把烟头在地上摁灭,站起身,只说了三个字:“听婉秋的。”这简单的一句话,

标志着王家这个传统的庄稼汉家庭,正式将“掌舵”的权力,交到了林婉秋的手中。

一场为了生存和尊严的迁徙,即将开始。5 县城新开局决定既下,行动迅捷。第二天,

林婉秋不顾产后虚弱,执意和父子俩一起坐上了去往县城的早班车。王娟则请假留在家里,

帮着母亲李秀英开始收拾东西,做好搬家的准备。

县城对于常年生活在村庄里的王老栓和小栓来说,是另一个世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人流如织,喧嚣而充满活力,也带着一种陌生的疏离感。父子俩显得有些拘谨,

亦步亦趋地跟在林婉秋身后。林婉秋却似乎并不怯场。

她事先已经通过王娟在网上查询了县城大致的租房信息和区域划分。她目标明确,

要找那种生活便利、租金适中、最好离装修建材市场不太远的地方。

他们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拐进了一些相对老旧的居民区。这里的楼房不像新区那样光鲜,

但生活气息浓厚,小超市、菜市场、诊所一应俱全。

林婉秋按照网上找到的信息和路边贴的招租广告,一家一家地看,

仔细询问租金、押金、水电费用,查看房子的格局、采光和卫生情况。

王老栓和小栓跟在后面,几乎插不上话,只是看着林婉秋用清晰的普通话和房东交流,

不时提出自己的要求,比如需要稳定的网络为了王娟找工作和孩子以后上学考虑,

家具是否齐全等等。她的沉稳和条理,让两个大男人暗自佩服。最终,

他们看中了一套位于五楼顶楼的三居室。房子有些年头,墙壁略显斑驳,但收拾得干净,

客厅宽敞,三个房间大小合适,厨房卫生间设施虽旧但都能用。最关键的是,

月租只要六百五十元,在林婉秋的争取下,房东同意押一付一,大大减轻了首次付款的压力。

“就这里吧,”林婉秋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楼层高了点,但采光好,通风,

离菜市场近,生活方便。爸,小栓,你们觉得呢?”“挺好,挺好。”王老栓连忙点头。

小栓也瓮声瓮气地说:“听你的。”租好房子,接下来的搬家过程简单而迅速。

王家本就没有多少值钱的家当,王老栓把几亩地包给了自家的堂兄弟。

把老宅托付给邻居看管,一些老旧农具干脆送给了邻居。

只带走了必要的衣物、被褥、锅碗瓢盆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一辆租来的小货车,

就跑完了全部行程。当一家人真正站在县城租住的这套房子里时,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窗外陌生的街景,心情都有些复杂。有离开故土的淡淡惆怅,

有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挣脱束缚、开启新生活的期盼。安顿下来的第一要务,

就是找工作。林婉秋再次展现出她的行动力。她让王老栓和小栓带着他们的工具,

直接去城郊的几个大型装修建材市场和新建楼盘附近转悠。看到有装修的队伍就去问,

需不需要人手。她则拿着王娟打印好的简历,

去县城的商业街、超市、餐馆帮忙打听招工信息。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且肯行动的人。

不到两天,好消息就接连传来。先是王老栓和小栓,他们在城南一个新交房的小区外,

遇到了一家正在招人的装修公司工头。工头看他们工具齐全,人也老实,

简单问了问他们的手艺,正好急需熟手泥瓦工和木工。当场就拍板让他们第二天来上工,

工钱按天结算,熟练工一天三百,小栓这样的壮劳力一天两百五到两百八。

父子俩加起来一天能有五百多,甚至比在村里跟着刘老五时还高一些,而且承诺按月结账。

紧接着,王娟也在县城一家新开的品牌服装店找到了销售的工作,底薪两千五,加上提成,

一个月下来能拿到四五千,比在乡里超市翻了一番还不止。李秀英原本打算在家带孩子,

让林婉秋出去工作。但孩子尚小,还需要母乳喂养。林婉秋想了想,

给婆婆找了个时间灵活的家政保洁活儿,是通过小区物业介绍的,

给附近几栋办公楼做日常清洁。每天工作四五个小时,一天能赚一百八十到两百块,

还不耽误中午回家给一家人做饭。就这样,在搬到县城的短短一周内,

除了需要哺乳的林婉秋,全家人都迅速找到了收入来源。虽然工作辛苦,但收入稳定,

且都能按时拿到钱,这让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自然而然地,林婉秋成了家里的“总管”。

她负责安排一家人的衣食起居,调度各项开支。每天谁上班带饭,家里的菜金多少,

水电煤气费何时交,孩子的奶粉尿布何时补充,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的公正、能干和对这个家的全心付出,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第一次发工资后,

王老栓和李秀英就主动把大部分收入交到了林婉秋手里,只留少许零花。

小栓更是毫不犹豫地把所有工钱上交。连王娟也坚持把自己的工资交给嫂子保管,

她说:“嫂子,你比我會管钱,你帮我存着,以后当嫁妆,我放心!”林婉秋没有推辞,

她深知这笔凝聚着全家人血汗的钱的重要性。她特意去银行办了一个存折,开始记账。

每月收入:父子俩装修收入约一万五按工作25天算,王娟工资约四千五,

李秀英保洁收入约四千,总计约两万四千元。支出:房租650,

生活费伙食、水电煤、日用品约两千五,孩子开销奶粉、尿布、衣物、疫苗约一千,

其他杂费交通、人情等几百元。每月硬性存款:两万元!她精打细算,

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自己几乎不买新衣服,

孩子的衣物多是捡亲戚家孩子的或者买实惠的。但在家人的饮食和营养上,她绝不吝啬。

她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舵手,小心翼翼地驾驶着王家这艘刚刚驶出陋巷的小船,

在城市的海洋中,避开风浪,稳健地向着前方航行。每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租来的房子里,

吃着李秀英做的热乎饭菜,谈论着各自工作中的见闻,规划着未来的日子。

虽然居住条件简陋,但那种同心协力、充满希望的氛围,是过去在村里时从未有过的。

窗外的县城灯火通明,也仿佛在为他们崭新的开局而点亮。6 精打细算的日子晨光熹微,

县城从沉睡中缓缓苏醒。远处传来早班公交车的报站声,夹杂着街边早点摊贩清脆的叫卖,

构成了城市清晨特有的交响乐。王家人租住的顶楼房间里,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王老栓和小栓是最早起来的。父子俩轻手轻脚地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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