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雨像被人从屋檐上倾倒下来,沿着台阶成串地摔碎。
老宅的前厅铺着冷硬的石材,光从水晶灯上落下来,亮得像一把刀,照得每一张脸都带着锋利的边。
门外的风把门帘吹得一阵阵发响,空气里有股被灰尘和香水混合过的甜腻味。
沈清言站在门口,指尖卡在黄铜门把上,手心湿冷。
她身上的驼色风衣已经褪了温度,袖口沾了雨痕,显得有点狼狈。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一叠相纸上,每一张都被人用指腹按出了细小的弧。
她知道那些画面是怎么来的,也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喉咙像被线缠住了。
“签字。”
那人没有抬眼,声音却准确地切到她的骨缝里。
顾霆川坐在沙发的最里侧,背后是厚重的书墙。
他的腕表在灯下闪了一下,像一道冷光。
他把钢笔往前一推,指尖敲了敲桌面,节奏稳得让人发寒。
“然后离开。”
她看着纸上的字,字里行间都是冰。
离婚协议三个字仿佛是从别人的人生里撕下来的,她忽然觉得可笑,像看见了一场廉价的戏。
“我没有做。”
她的声音出奇地平稳,像是一粒钉子被锤进木板里。
“照片不会说谎。”
顾霆川终于抬起眼,瞳孔里没有温度。
“你和外人不清不楚的样子,全都在这。”
他随意指了指相纸,像在翻账本。
“那是陷阱。”
她握紧了手,指节发白。
“你若想查,三天足够。”
“我不需要三天。”
他看着她,像看一个多余的物件。
“我只需要干净。”
干净这个词从他口中出来,像一块玻璃砸在地上。
沈清言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里把最后一点温热翻了个面,然后静下来。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沈夫人坐在一旁,拿着丝巾擦眼角,动作里全是端庄。
“清言,你也别怪霆川。
家不是一个人的,风言风语我们承受不起。”
“我知道你们承受得起别的。”
她盯着那双装着慈爱的眼睛。
“比如偏见。”
“别闹。”
顾霆川的语气更冷。
“沈家不养闲人,更不养污点。”
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把好多年的忍耐和沉默都摆在了台面上。
她曾以为他是同一个屋檐下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可他只是看着她像看一张账单,算明白了利害,就叫人来收尾。
“我不签。”
她把钢笔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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