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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发表时间: 2025-10-20
六月的南方,空气湿热得像一团拧不干的抹布,黏在皮肤上,让人喘不过气。

陈丙赤着膊,古铜色的脊背上汗珠滚滚,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往下淌,滴在沾满油污和尘土的大卡车车斗里。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一袋沉甸甸的猪饲料拽进车厢。

三十五岁的他,看着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不止。

背微微有些驼,脸上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皱纹,眼角的细纹里还嵌着洗不掉的灰尘。

双手布满了又深又硬的老茧,指甲缝里永远嵌着饲料渣和泥垢,指关节因为常年用力,己经有些变形。

这双手,曾经握过生产大队的公章,也紧握过泥沙厂冰冷的铁锹和推车把手,如今却只能日复一日地在闷热的货车车厢和刺鼻的饲料仓库间穿梭,靠卖苦力换取微薄的收入。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家。

为了给痴傻的母亲买药,为了偿还父亲当年治病留下的巨额债务。

他这辈子,似乎都在为"还债"这两个字奔波。

他曾是村里最年轻的生产大队队长。

父亲走后,乡亲们念及旧情,又觉得他读过初中,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一致推选了他。

他也曾意气风发,想带着大家把日子过好,可没两年,土地改革的浪潮就来了,村生产大队被并入了镇里。

队长的头衔没了,镇里给安排了泥沙厂的工人岗位,算是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可那点死工资,对于母亲无底洞似的药费和越滚越高的债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每天在尘土飞扬的厂区里,要么挥舞铁锹装卸沙子,要么推着沉重的小车运送石料,活儿又累又脏,挣的钱却少得可怜。

恰在此时,本地大力扶持养殖业,养猪场遍地开花,对饲料的需求激增。

跑长途运输饲料的大货车需要搬运工,工钱是工厂的两倍还多,而且是现结。

于是,他咬了咬牙,又辞掉了稳定的工作,一头扎进了最苦最累的大货车搬运队伍里。

"陈丙,歇会儿吧!

开饭了!

"工友老王在驾驶室的阴影下喊他。

陈丙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

两人一起走向不远处的简易食堂,里面己经热闹起来。

几张简陋的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几个大盆,热气腾腾。

一盆是炒猪肉,肥瘦相间的猪肉片和大蒜小葱一起爆炒,香气扑鼻;一盆是红烧肉,色泽红亮,块头也大;还有一大盆清炒的青菜,绿油油的,算是解腻。

这是养猪场给他们这些重体力搬运工准备的午饭,顿顿管饱,肉给得也实在。

大家围坐在一起,拿起筷子就往盆里夹,边吃边大声说笑,谈论着今天的活计和家里的琐事。

陈丙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就着肉和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干他们这行,全靠这顿饭补充体力,下午才能继续把一袋袋沉重的饲料搬下货车。

吃着美味的饭菜,可他却尝不出一点香甜,心里像被浸在冰水里。

母亲天生痴傻,说话颠三倒西,生活不能自理,经常要吃药。

父亲,那个曾经在村里威望极高的生产大队队长,就是因为常年累月带领社员们抢收抢种,落下了病根,得了严重的肺炎。

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不仅掏空了所有积蓄,还向亲戚邻里借了不少,这些债务像座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气。

父亲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走的时候,眼睛还睁着,像是放心不下他和母亲。

最让他愧疚的是妹妹陈妹。

因为家里穷,更因为"重男轻女"思想,父亲在世时就只供他读了书,陈妹一天学也没上过,早早就在家烧火做饭、照顾母亲,小小年纪就扛起了家务。

后来,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本事,没能给她找个好人家,她最终还是嫁了隔壁镇的一个村民,听说日子过得比家里还苦,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这辈子,他活得太窝囊了。

从队长到工人,再到搬运工,一步比一步落魄。

钱没挣着多少,债没还清,亲人也没照顾好。

他对得起谁?

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吗?

对得起受苦的母亲和妹妹吗?

尤其是陈妹,他这个哥哥,亏欠她太多了。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可能是天太热中暑了,陈丙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了滚烫的马路上。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儿子不孝……阿妹,哥对不起你……要是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一定不让你们再受委屈……""哥……哥……你醒醒啊!

别吓我!

"一个带着哭腔的、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丙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不是货车那沾满尘土的车厢,而是自家那栋老旧木楼的房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混杂着柴火气息,还有……一股熟悉的、父亲生前常抽的旱烟味。

他动了动手指,触碰到的是身下硬邦邦的木板床和带着霉味的粗布被褥。

这不是他在家里的铺盖。

"水……要水……"一个沙哑、带着孩童般懵懂的声音在床的另一头响起。

陈丙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母亲蜷缩在床角,眼神浑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空了的粗瓷药碗。

那是他十八岁时的母亲!

虽然天生痴傻,常年被病痛和药物折磨得形容枯槁,但那确实是他十八岁时看到的模样,而不是后来那个被岁月和疾病彻底压垮的老太太。

陈丙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年轻的手,骨节分明,虽然也有干农活留下的薄茧,但绝没有后来搬运工那几乎变形的、布满裂口和老茧的粗糙。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紧致,没有中年人的松弛和胡茬。

墙角挂着日历,上面的日期清晰可见——1976年,六月初六。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到了十八岁这一年!

这一年,父亲刚刚因为肺炎加重,没钱住院,走了不到一个月。

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不仅掏空了所有积蓄,还向亲戚邻里借了不少钱。

父亲留下的生产大队队长的位置还空着,公社正在物色人选,而他,作为队长的儿子,又读过初中,成了村里少数几个被考虑的对象,但也有人背后说他"年纪太小,撑不起事"。

这一年,母亲因为父亲的去世和常年的贫困,痴傻的症状更加严重了,药不能断,是家里另一笔沉重的开销。

这一年,妹妹招娣才刚满十岁。

因为"重男轻女",她被剥夺了读书的权利,每天在家烧火做饭,小小的身影在灶台和母亲的床边来回穿梭。

她的眼神里己经少了孩童的活泼,多了与年龄不符的怯懦和自卑,像一株在墙角阴影里艰难生长的小草。

他知道,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她最终会在他的无能拖累下,远嫁他乡,重复着贫穷的命运。

而他自己,就是在这一年,因为沉浸在丧父之痛和对家庭的绝望里,一蹶不振,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放弃了考高中的念头。

后来虽然被乡亲们推上了生产大队队长的位置,还没两年就因为土地改革,队里被并入镇里,队长的位置也失去了。

再后来进了泥沙厂,每天干着挥锹推车的苦活,又觉得钱少,最终选择了更能挣钱的大货车搬运工……一步错,步步错,蹉跎了整整十七年,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碌碌无为的样子,连父亲的脸面都没能保住,更没能保护好妹妹。

想到上辈子的种种遗憾,想到父亲临终前那不甘的眼神,想到母亲含糊不清的呼唤,想到妹妹出嫁时强忍着的泪水和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睛,想到自己从"文化人"队长一步步沦为搬运工的落魄,陈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巨大的悔恨和愧疚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哥,你咋哭了?

是不是哪里疼?

我去叫吴婶来看看?

"床边的陈妹吓得不轻,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布衫,梳着两条黄瘦的小辫子,发梢还沾着点灶灰。

她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黑陶碗,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米粥。

"我……我没事。

"陈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说道。

他伸出手,摸了摸妹妹的头,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阿妹,让你受苦了。

"陈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哥哥会突然这么温柔。

她犹豫了一下,把碗递到他面前:"哥,我把粥热好了,你快吃点吧,吃了就有力气了。

"林建国看着妹妹被汗水浸湿的额角、沾着灶灰的发梢和碗里几乎没几粒米的稀粥,心里一阵发酸。

他知道,家里就这么点粮食,陈妹肯定是先紧着他和母亲吃,自己说不定只喝了点米汤。

"阿妹,你吃了吗?

"他问道。

陈妹赶紧点点头,眼神有些躲闪:"我……我吃过了,哥你快吃吧,不然该凉了。

"陈丙没有接碗,而是看着陈妹,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妹,哥对不起你。

哥没本事,让你受了太多苦,以前连书都没能让你读。

以后哥不仅要还清欠别人的钱,要治好妈的病,还要让你上学,让你读书识字,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哥要把爹留下的这个家撑起来,活出个人样来,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咱们,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陈妹被他说得一愣,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嘴唇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竟然说要让她上学?

"哥……"陈妹哽咽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别哭。

"陈丙擦了擦她的眼泪,"哥说到做到。

"他接过碗,将里面的稀粥一饮而尽。

米香在嘴里散开,却比他上辈子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香甜。

他知道,重活一世,他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浑浑噩噩。

父亲留下的债务要还,痴傻的母亲要照顾,年幼的妹妹更要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他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不仅要撑起这个家,还要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更要弥补对妹妹所有的亏欠!

陈丙放下碗,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窗外。

六月的阳光透过木窗洒进来,照亮了墙上挂着的、父亲生前戴过的那顶旧草帽。

草帽的边缘己经有些破损,但依旧干净,那是父亲带领乡亲们下地干活时最常戴的东西。

"爸,您放心。

"陈丙在心里默默地说,"我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阿妹,哥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属于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他要带着父亲的期望,肩负起对妹妹的责任,在这片熟悉的土地,借着时代的东风,闯出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