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误绑冷戾太子>全城都知道沈家嫡女绑错了人,
将前朝太子遗孤、冷戾无情的谢墨捉回了家。>我原想放他自由,
他却将我禁锢在身侧:“既绑了我,便是一生一世。”>后来他黄袍加身,
将我囚于金殿:“一一,这天下与你,皆入我掌中。
”>我笑着饮下他亲手递来的毒酒:“谢墨,若有来世,我宁愿从未见过你。
”>酒杯坠地时,他眼底疯狂终于碎裂:“不——”---2 槐花下的囚笼初夏的风,
带着长安街两侧槐花的甜腻香气,暖融融地拂过人面。
李一一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激得她手脚冰凉,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今日皇榜放榜,贡院门口人山人海,沸反盈天。新科进士们的名字被朱笔御批,高高悬挂,
引来无数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更有那等心急的人家,早已备好了家丁护院,
只等那榜上有名的青年才俊一出,便如鹰隼扑食般“捉”回家去,
成就一桩“榜下捉婿”的美谈。李一一便是奉了父亲李尚书的严令,
前来完成这“捉婿”任务的。李家虽算不得顶级权贵,却也是清流门第,她父亲在礼部任职,
官声尚可。只是近些年,沈家隐隐有势微之象,父亲便将光耀门楣的希望,
寄托在了女儿的姻缘上。不是看不起女儿,实在是李一一除了吃就是睡,脑子也不够聪明。
若能捉得一位前程远大的新科进士,最好是那寒门出身、无甚根基的,便于拿捏,
又能为李家注入一股强劲的新血,岂不两全其美?“小姐,你看那边!那个穿青衫的,
独自一人,身边也没个仆从,瞧着像是寒门学子,中了……中了二甲第十七名!
”贴身丫鬟小翠踮着脚,努力在攒动的人头里分辨,急急扯着沈蝉衣的衣袖。
李一一心乱如麻。她本就不愿行此等近乎强抢之事,奈何父命难违。此刻顺着小翠所指望去,
只见人群边缘,确有一道清瘦的青色背影,孑然立于一株老槐树下,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晕,看不真切面容,
只觉那身影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孤峭。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细想。
父亲派来的那几个粗壮婆子已经摩拳擦掌,只等她一声令下。“就是他了!快,
请……请过来!”李一一把心一横,闭了眼吩咐道。她终究说不出那个“捉”字。
婆子们得令,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那边似乎起了些许骚动,有低沉的呵斥声传来,
但很快便被淹没在鼎沸人声里。李一一紧张得手心冒汗,不敢再看,只听得脚步声近,
婆子们已然得手,簇拥着那人回来了。“小姐,人请到了!”婆子邀功般喊道。
李一一这才敢睁开眼。这一眼,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住了。眼前男子,
并非想象中那般因中了进士而喜形于色,或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捉婿”惊慌失措。
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袭半旧不新的青布直裰,洗得有些发白,却异常干净整洁。
视线缓缓上移,触及他的面容——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下颌线条利落如刀裁,
薄唇紧抿,透着几分不近人情的淡漠。最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寒潭,
眸色是极沉的墨黑,此刻正静静地落在她脸上,无波无澜,
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那目光并不锐利,
却让李一一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兜头罩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绝不是一个寻常寒门学子该有的眼神!
更不像是一个刚刚金榜题名、正该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李一一心头猛地一沉,
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她强自镇定,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婉得体的笑容,
福了一福:“冒昧请公子前来,唐突之处,还望海涵。小女乃礼部李尚书之女,
家父……”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那男子的目光,越过了她的肩头,
落在了远处那张高高悬挂的皇榜之上。他的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李一一无法理解的、混合了讥诮、冷漠,甚至是一丝……怜悯的弧度。“李姑娘,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独特的、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
字字清晰地敲在李一一的心上,“你绑错人了。”他微微侧身,让开些许视线,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指向皇榜的某个位置。“谢墨,二甲第一名,传胪。”他顿了顿,
墨黑的眼瞳重新锁住她瞬间煞白的小脸,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还有,我并非落第书生。
”“轰”的一声,李一一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谢墨!那个名字她听过!
今科殿试,陛下钦点的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风光无限,
早已被京城最顶尖的几家权贵盯上,谁敢去抢?而二甲第一名,称为“传胪”,
地位仅次于探花,同样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传闻这谢墨虽出身看似普通,
但才华横溢,性情更是冷戾乖张,连主考官都敢当面驳斥,绝非易与之辈!
她……她竟然把这位爷给“捉”回来了?!这……可真是……***?阿爹知道了,
会不会高兴得要死了真正高兴会死了的那种父亲要的是寒门子弟,易于掌控,可这谢墨,
分明是一匹孤狼!她这是给李家惹来了天大的麻烦!“我……我……”李一一嘴唇哆嗦着,
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小翠慌忙扶住她。周围的婆子们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面面相觑,
不敢作声。谢墨却不再看她,目光淡淡扫过那几个擒着他手臂的粗使婆子。虽未言语,
那眼神却让几个平日里蛮横惯了的婆子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讪讪地退后两步。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得微皱的衣袖,动作优雅从容,与李一一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李姑娘,
”他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头发毛,“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放他走?当然要放!
立刻!马上!必须放!他不走,她都想要抱走这个人了。李一一心中疯狂呐喊,
几乎要脱口而出。得罪了这位前途无量的新贵,李家日后在官场还能有好果子吃?然而,
就在她张口的瞬间,一道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穿着沈府服饰的小厮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小姐!
老爷……老爷让小的传话,说既是请到了,不论是谁,务必……务必先请回府再说!
万万不可在外失了礼数,徒惹笑话!”小厮的声音不低,周围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
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李一一眼前一黑。阿爹!阿爹这是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当场放人,离家“榜下捉婿”却捉错了人,还把人给放了,这脸面往哪儿搁?
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父亲这是宁可错,也不能当场认错!她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窟。
再看谢墨,他依旧站在那里,神色未变,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中,
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嘲讽。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看来,
”他轻轻缓缓地道,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李一一的心尖上,“李姑娘是做不了主了。
”他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提出离开,只是那般静静地站着,
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李一一牙齿打颤,
在周围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小厮焦急的催促下。在谢墨那无声的威压下,
她感觉自己成了一個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她艰难地蠕动嘴唇,声音细若蚊蚋,
带着绝望的颤音:“请……请谢公子,过府一叙。”……李府,花厅。
李尚书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对着上首坐着的谢墨,脸上的笑容僵硬得比哭还难看。“误会,
纯属误会……”沈尚书搓着手,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小女无知,冲撞了谢传胪,
实在是……下官管教无方,还请谢传胪千万海涵……”他一口一个“下官”,姿态放得极低。
虽说谢墨如今只是新科进士,尚未授官。但传胪出身,起步便是翰林院编修,清贵无比,
日后前途不可***,绝非他一个礼部闲职尚书所能轻易得罪的。更何况,这谢墨通身的气度,
实在不似寻常寒门,让他心里直打鼓。谢墨端着茶杯,
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温热的瓷壁,并未饮用。他听着李尚书颠三倒四的赔罪,
神色淡漠,并未接口。李尚书愈发心惊胆战,只得将目光投向一旁垂首站着的李一一,
带着几分迁怒的斥道:“还不快向谢传胪赔罪!”女儿对不起了,爹委屈你一下。
李一一身子一颤,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敛衽行礼,声音低哑:“今日之事,
皆是小女之过,鲁莽冒犯,连累公子声名。公子若要怪罪,小女一力承担,与李家无关。
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只盼着这位看起来就不好相与的谢传胪,能看在她是女流之辈、又已知错的份上,放过沈家。
谢墨终于抬眸,正眼看了她一次。少女穿着藕荷色的襦裙,因着惊吓和奔波,发髻微乱,
几缕碎发垂在耳侧,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眼圈微微泛着红,像受惊的幼鹿,
脆弱又带着一种倔强的美丽。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墨瞳深处,
似乎有某种难以辨明的情绪极快地闪过。“李姑娘言重了。”他放下茶杯,
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不过是一场误会,说开便罢了。
”李尚书和李一一闻言,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尚未完全吐出,
便听谢墨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只是——”两人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今日之事,
目睹者甚众。”谢墨缓缓道,视线扫过李尚书,最后落在李一一苍白的脸上,
“若我就此离去,于李姑娘清誉有损。谢某虽不才,亦知‘礼义廉耻’四字。
”李一一心头猛地一跳,一种比刚才更甚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上。他想做什么?他该不会?
是想……李尚书也愣住了,试探着问:“那……依谢传胪之见……?”谢墨站起身,
他身形很高,站起时带来一片阴影,将李一一完全笼罩其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薄唇微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李姑娘既当众‘请’了我来,众目睽睽,
皆以为我谢墨是李家未来的乘龙快婿。”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些许,
冰冷的气息拂过沈蝉衣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若是就此作罢,
旁人只会以为李家嫌贫爱富,或是谢某不识抬举,徒增流言蜚语,于你于我,皆非善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却又冰冷刺骨:“不若,便将这误会,
坐实了。”李一一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那里面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只有一片沉冷的、势在必得的幽光。她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僵硬,血液倒流。
“你……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地喃喃。李尚书也惊呆了,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
谢墨直起身,掸了李一一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三日后,我会请官媒上门,正式提亲。
”他留下这句话,不再看呆若木鸡的李家父女,转身,步履从容地向外走去。行至花厅门口,
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如同最沉重的枷锁,
牢牢套在了李一一的脖颈上:“李一一,是你先绑了我。”“既绑了我,那便是一生一世。
”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花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李一一怔怔地站在原地,
望着那空荡荡的门口,只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刺骨。初夏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却丝毫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她恍惚想起捉他时,
他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令人心悸的弧度。那不是错觉。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轻易离开。
这不是误会。这是一场……请君入瓮。而她,就是那只自投罗网、再也无法挣脱的飞蛾。
“哐当”一声,是她袖中藏着防身的一枚小小银簪,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而绝望的鸣响。
3 金殿囚李府的朱漆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仿佛隔绝了沈蝉衣过往十六年所有的自由与天真。谢墨的“提亲”并非商议,而是一道通知。
三日后,官媒准时登门,带着远超规制的丰厚聘礼,态度恭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尚书战战兢兢,哪敢说半个“不”字。婚事仓促却不容马虎。新婚之夜,喜帕被挑开,
烛光下,谢墨身着大红吉服,身姿挺拔,俊美得近乎妖异。他摒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新房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没有立即靠近,只是站在几步之外,
墨黑的眸子沉沉地锁着她,目光如同有形之物。细致地描摹着她因紧张而轻颤的睫毛,
涂抹了胭脂却依旧失血的唇瓣。“害怕?”他终是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低哑几分,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李一一攥紧了嫁衣的袖口,强撑着与他对视,
声音却泄露了一丝颤抖:“谢公子……”“夫君。”他纠正她,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他缓步走近,带着一身清冷的酒气与龙涎香。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覆盖。他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上她的脸颊。李一一猛地一颤,
下意识地想避开,却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下颌,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无法动弹。“躲什么?
”他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今日之后,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
肌肤之亲,伦常之理。”他的话语如同判决,敲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她却倔强地不肯让它落下。
谢墨的指腹摩挲着她眼角那将落未落的湿意,动作竟带着几分诡异的轻柔。“哭什么呢?
”他低语,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跟了我,委屈你了?”李一一咬紧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