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布哎——上好的吴绫绸布！
摸着手软，穿在身上比云还轻！”
巷口的叫卖声裹着晨雾撞进窗棂，像根细针戳破了刘成的睡意。
他猛地睁开眼，草木灰混着旧麻布的味道扎进鼻腔，身上粗褐蹭得脖颈发痒——这绝不是他的纯棉被。
抬头是磨毛的青布蚊帐，床边矮凳摆着沾泥的草鞋，冰凉的青石板硌得他脚心发颤：“这哪是我家？
做梦？
还是……被人恶作剧了？”
刘成揉着发沉的太阳穴，脚刚沾地，就被冰凉的青石板激得打了个哆嗦。
他扶着土墙站稳，还没理清头绪，门外突然传来“笃笃笃”的急促敲门声，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门撞开。
还没理清头绪，“笃笃笃”的敲门声快得像要撞破门：“刘备！
你睡死了？”
刘成踉跄着开门，一个扛竹背篼的青年挤进来，篼里豆腐裹着湿布冒热气。
青年抓他胳膊的掌心磨得人疼，急得嗓门发紧：“昨晚说好去集市占摊位！
你看都什么时候了？
我先去抢位置，你赶紧扛草鞋来——今天涿县大集，准能多卖钱！”
话落人就冲出去，竹背篼擦过门框，背影瞬间没在晨光里。
“刘备？”
刘成攥紧胳膊狠狠一咬，“嘶！”
痛感扎得他倒抽冷气——不是梦！
他拔腿冲去巷口，拽住个挑柴老汉：“老丈！
今日是何年？”
“光和六年三月啊！
涿县大集都忘了？”
光和六年——公元183年！
离黄巾起义只剩一年！
刘成的心脏“咚咚”砸着胸膛：他真穿成了织席贩履的刘备！
“关羽、张飞……现在找他们还来得及！”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家跑——电视里刘备就是在集市遇关张的！
冲进屋翻找草鞋，木箱、床底、草堆都翻遍了，连半只影子都没有。
“明明说编好了……”刘成蹲在地上犯嘀咕，眼角扫到院角锁着的小耳房——黄铜锁芯都锈了。
他抄起灶台边的锄头，“嘭嘭嘭”砸向锁头，木屑溅得满衣都是。
“咔嗒”一声锁断了，刘成踹开门，满屋子草席草鞋瞬间映入眼帘：席子摞到房梁，草鞋串在木钩上密密麻麻。
“太好了！”
他刚要抱，肚子“咕噜噜”叫得震天响——早饭还没吃。
灶台是土砌的，他抓把大豆小米淘洗下锅，柴火“噼啪”烧得脸颊发烫。
豆饭硬得刺喉咙，他三口两口扒完，突然攥紧筷子：光和六年，离乱世只剩一年，哪有时间磨蹭？
他麻利地把草鞋捆成两捆扛上肩，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这身子的原主靠卖草鞋糊口，现在没钱没势，怎么跟关张搭话？
但转念一想，至少他知道历史！
刘成咬咬牙，扛着草鞋往巷外走。
刚拐出巷口，集市的喧闹就涌了过来：挑担的农夫喊着新鲜蔬菜，戴儒巾的书生蹲在书摊前翻书，腰间挂短刀的兵卒来回踱步。
刘成盯着来往的人影，手心攥得发紧——关羽会不会就在哪个肉摊前？
张飞又会不会在酒肆里？
他深吸一口气，扛着草鞋往人最多的方向挤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得快点，乱世不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