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撞见李观金和吴小欣接吻那天，保温杯里的酸梅汤正在发酵。
化学试剂柜的磨砂玻璃上，两个剪影正以实验报告要求的严谨角度交叠。
吴小欣薄荷绿的裙摆扫过天平仪，她踮脚时露出的后颈上，有道与我锁骨位置相同的淡粉色疤痕。
"邹同学？
"李观金转头时，白大褂第三颗纽扣勾住吴小欣的choker，"我们在排练《雷雨》第四幕。
"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保温杯外壁凝成的水珠砸在2020级实验登记簿上。
三天前这截喉结还悬在我鼻尖两厘米处——图书馆停电那晚。
他用手电筒为我照亮《霍乱时期的爱情》第237页，我们呼吸间飘浮着同样的薄荷糖气息。
吴小欣突然举起移液枪，淡黄液体划出抛物线，精准浇在我帆布鞋上："哎呀，培养液里有幽门螺旋杆菌呢。
"她扯过李观金的领带擦拭枪头，"观金你说是用84消毒还是酒精？
"消毒柜的红外线在他们脸上切割出血色网格。
我弯腰系鞋带，后槽牙咬得发酸。
那只被淋湿的鞋垫下，还缝着上周四捡到的纽扣——从李观金实验服上脱落的第三颗，浸着他替我挡硫酸时的冷汗。
"用双氧水吧。
"我把保温杯放在培养箱上，"毕竟有些污渍..."玻璃杯突然炸裂，褐红液体喷溅在吴小欣的剧本上。
她尖叫着撕碎浸透的纸页，泛黄的台词本里掉出两张连号电影票根。
我看见李观金的瞳孔骤缩。
那是我们初遇时看《罗马假日》的纪念，此刻正黏在吴小欣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间。
她突然将票根塞进本生灯火焰："周萍和四凤就该烧干净。
"我冲上去抢救的动作慢了一步，火舌卷走奥黛丽·赫本的侧脸。
李观金抓住我手腕的力道，与三个月前火灾现场如出一辙。
那天他后背被坠落的灯架灼出十字形伤疤，却把我护成完好的标本。
"小心！
"他突然将我拽进怀里。
吴小欣手中的硼酸试管在空中划出银弧，液体在防火地板上蚀出焦黑孔洞。
警报器轰鸣作响，她泛红的眼尾扬起胜利者的弧度："真可惜，差一点就能帮你换张更配观金的脸。
"我摸到实验台下黏着的口香糖，粉色草莓味——和上周出现在我储物柜的情书香气相同。
李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