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的邀约“咔哒”，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时，
叶枫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雅思作文题发怔。指尖刚触到键盘，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便漫了过来——是苏晚惯用的那款木质香调，前调冷冽，
后调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甜，像她这个人，永远带着层生人勿近的疏离，
又总在需要时抛出点暧昧的钩子。他没回头，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书桌旁，
裙摆扫过地板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下一秒，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衬衫领口，带着种久违的、近乎缠绵的意味。“老公，
”苏晚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像羽毛搔在心上，
“咱们都大半年没同房了，今晚……来我房间，我等你。”叶枫的手指顿在键盘上，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衬得眼底一片沉寂。结婚五年，这是苏晚第一次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换作从前，他大概会心跳加速，会立刻关掉电脑转身抱住她，会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有了回响。
可现在，他只觉得喉咙发紧，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发慌。
五年来的画面像碎玻璃一样扎进脑子里：他为了她放弃蒸蒸日上的公司，
每天围着厨房和她的作息转；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
却连给自己买件超过一百块的衬衫都要打报告；他在她生病时彻夜守着，
她却在他车祸需要手术费时，冷冷地说“我挣钱不是让你吸血”……那些被消磨掉的爱意，
早已在无数个失望的瞬间，变成了心底的一块硬痂，再也焐不热了。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苏晚脸上。她今天化了淡妆，唇色是他以前最喜欢的豆沙色，
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叶枫扯了扯嘴角，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不用了，太晚了，还是睡觉吧。”苏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柔下来，手指顺着他的肩膀滑到手臂，轻轻晃了晃：“老公，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没批给你那三千块手术费的事？”她往前凑了凑，呼吸拂过他的耳畔，
带着温热的气息，“你过来，老婆现在补偿你，好不好？”“补偿”两个字像根针，
猝不及防扎进叶枫的心口。他猛地抽回手，力道大得让苏晚踉跄了一下。他站起身，
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片阴影，遮住了她脸上的错愕。“不需要了，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以后都不需要了。”苏晚愣在原地，
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在她的认知里，叶枫永远是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就算生气，也只会红着眼眶求她原谅，从来不会用这种冰冷的语气拒绝她。她皱起眉，
眼底掠过一丝不耐，语气也冷了下来：“叶枫，你什么意思？跟我摆脸色？”叶枫没接话，
只是转身坐回椅子上，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指尖落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他能感觉到苏晚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带着探究和愠怒，可他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五年了，他像个围着她转的陀螺，只要她轻轻一抽，就会不停旋转。可现在，陀螺累了，
想停下来了。苏晚见他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却又莫名有些慌。她走到他身边，
伸手去碰他的头发，却被他偏头躲开。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她，她提高了声音：“叶枫！
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三千块钱吗？我明天给你就是了，你至于这么跟我置气？
”“三千块钱”这几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叶枫心底积压已久的情绪。他猛地抬头，
眼底的沉寂被翻涌的暗流取代，看得苏晚心头一跳。“至于吗？”他笑了，
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苏晚，你知不知道，那三千块钱，是我手术的救命钱？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那句‘我挣钱不是让你吸血’，我的手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留下了终生残疾？”他抬起右手，那只曾经能熟练地为她做饭、为她敲代码的手，
此刻关节僵硬，指尖甚至无法完全伸直。灯光下，那道狰狞的疤痕像条丑陋的虫子，
爬在他的手腕上，也爬在他的心上。苏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
语气却依旧强硬：“我怎么知道你那手术是不是真的那么急？
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提这种要求，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要钱？
”叶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永远不会相信他，
永远觉得他接近她是为了钱，哪怕他为她放弃了一切，哪怕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他没再说话，只是重新转回头，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的雅思作文题映入眼帘，
题目是“Love and Sacrifice”。他看着那两个单词，
突然觉得无比讽刺。苏晚见他不再理她，气得跺了跺脚，转身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巨响，
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在颤抖。叶枫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缓缓地、用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着键盘。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雪花不知何时飘了起来，
无声地落在窗台上，像一层冰冷的泪。第二章 朋友圈里的刺苏晚摔门而去后，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脑主机轻微的嗡鸣，和窗外雪花落在玻璃上的细碎声响。
叶枫盯着屏幕上的作文题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才缓缓地合上眼。左手撑着额头，
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想起车祸那天的场景，
救护车的鸣笛声、医生焦急的催促声、还有电话那头苏晚冰冷的声音，
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他脑海里反复上演。那天他骑电动车去给苏晚买她爱吃的甜品，
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撞倒。手臂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被送到医院后，
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否则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他颤抖着给苏晚打电话，
语气里带着恳求：“阿晚，我出事了，在医院，需要三千块手术费，
你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晚打断：“叶枫，你又在搞什么鬼？三千块？
你知不知道三千块是很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我挣钱不是让你趴在我身上吸血的！
”“不是吸血，我是真的需要手术，医生说再不做就晚了……”“行了，别跟我装可怜，
”苏晚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我现在忙着谈项目，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自己想办法吧。
”电话被挂断，传来冰冷的嘟嘟声。叶枫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手臂的剧痛和心里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最后还是他给兄弟沈澈打了电话，
沈澈二话不说，立刻转了钱过来，才让他赶在最后一刻上了手术台。可就算这样，
他的手还是没能完全恢复。医生说，要是能再早一点手术，恢复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想到这里，叶枫的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右手的疤痕，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像在提醒他那场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他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却无意间点开了朋友圈。
置顶的那条，是苏晚的竹马陆景明发的。照片里，
一块闪着耀眼光芒的手表躺在黑色的丝绒盒子里，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看就价值不菲。配文是：“还是某个小姑娘像小时候一样，愿意把最好的都给我啊。
”后面@了苏晚。叶枫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他认得那块手表，
前段时间苏晚在杂志上看到过，说很喜欢，还跟他说等她项目谈成了，就给自己买一块。
当时他还笑着说，等他以后重新工作了，也给她买一块更好的。可现在，
这块表却戴在了陆景明的手上，还是苏晚送的。三千块的手术费，
她说他是吸血；五百万的手表，她却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别人。叶枫看着那条朋友圈，
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以前总觉得，只要他足够爱她，足够包容她，总有一天能捂热她的心。
可现在他才明白，有些人心，天生就是冷的，无论你做多少，都焐不热。他没有像过去那样，
立刻给苏晚打电话质问，也没有在评论区大吵大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条朋友圈，
看了很久，然后轻轻点了个赞，在评论区写下：“挺好的，你们就这样一辈子吧。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像是终于放下了一块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虽然过程很痛，但卸下的那一刻，却无比轻松。
没过多久，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苏晚。叶枫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叶枫，
你给景明的评论是什么意思？”苏晚的声音带着怒气，像一把火，
瞬间点燃了电话那头的空气，“大家本来玩得都很开心，就因为你一句话，
他到现在都在自责！他刚回国，我送个礼物怎么了？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
你能不能不要不分青红皂白瞎吃……”“醋”字还没说出口，叶枫就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点淡淡的笑意：“是吗？那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叶枫能想象到苏晚错愕的表情，大概是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以前每次遇到这种事，他都会歇斯底里地跟她吵架，会逼着她在他和陆景明之间选一个，
会哭着求她不要离开他。可现在，他不想了。他累了，也倦了。过了很久，
苏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叶枫，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枫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声音轻得像羽毛，“就是觉得，
以前是我太较真了。你们是青梅竹马，送个礼物很正常，我不该瞎想。以后不会了，
你放心吧。”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传来苏晚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你别跟我来这套，
有话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我没阴阳怪气，”叶枫叹了口气，“我只是累了，
想好好休息一下。没事的话，我先挂了。”不等苏晚回应，他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边。他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深吸一口气，
开始认真研究起雅思作文的写作思路。左手敲击键盘的速度很慢，也很笨拙，
但每一个字母都敲得很坚定。他知道，从他点赞那条朋友圈，
从他平静地挂断苏晚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该重新开始了。
第三章 医院的寒夜删除那条评论后，叶枫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电脑主机的嗡鸣和窗外雪花飘落的声音。他以为苏晚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可没过多久，
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叶枫，
”苏晚的语气比刚才缓和了很多，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不是要责怪你，
只是……算了，你在哪里？”叶枫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轻声说：“医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苏晚有些惊讶的声音：“医院？你怎么会在医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枫的心轻轻动了一下，这是车祸以来，她第一次问起他的身体。
可这份感动很快就被理智压了下去，他知道，或许只是她一时的好奇，
或许是为了刚才的争吵找个台阶下。“没什么，就是过来复查一下。”他淡淡地说。“哦，
”苏晚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应该没钱打车吧？我过去接你。”叶枫愣住了，
他没想到苏晚会提出接他。以前每次他出门，她从来不会主动问他要不要接，
更不会在意他有没有钱打车。他心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
还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他拒绝道。“跟我客气什么？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在医院门口等我就好。”苏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根本不给叶枫拒绝的机会。叶枫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他不知道苏晚突然转变态度是为了什么，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因为那条评论感到愧疚？
他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他收拾好东西，走出病房。医院的走廊里没有开灯，
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得墙壁上的影子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混合着寒冷的空气，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走到医院门口，推开大门。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地上，
很快就积了厚厚的一层。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疼，他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还是觉得冷得刺骨。他站在门口，等着苏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雪越下越大，
他的手脚都冻僵了，可苏晚的车还是没有来。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晚打个电话，
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辆出租车缓缓驶了过来，
停在他面前。车窗摇下来，司机探出头，笑着说：“小伙子，要回家吗？这么晚了，
天又这么冷，我免费带你回去吃年夜饭。”叶枫心里一暖，对着司机笑了笑：“谢谢师傅，
不用了，有人接我。”司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那你再等等吧。这么大的雪，
路上不好走，说不定人家在路上堵着呢。”说完，出租车就开走了。叶枫站在原地，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风雪中，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苏晚是不是真的在路上，
还是已经把他忘了。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看到苏晚的身影。他冻得实在受不了了，
只好抬手拦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他知道自己身上没有钱，可他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头：：“去哪里？”“XX小区。”叶枫报出了自己家的地址。
司机点了点头，示意他上车。叶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很暖和，
暖气开得很足，他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车子行驶在雪地上，
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窗外的雪花飘落在玻璃上，很快就融化了，留下一道道水痕。
叶枫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一片茫然。车子开到小区入口时，天边突然绽放出巨大的烟花，
绚烂的光彩瞬间照亮了半个夜空。叶枫愣住了，转头看向窗外。司机笑着解释道：“小伙子，
你看这烟花多漂亮！听说是苏总为了迎接她丈夫回国，特意包的这场烟花秀。”“苏总丈夫？
”叶枫皱起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感叹道，
“听说苏总的丈夫今天刚回国，之前苏总和别的男人有点误会，这不，
特意包了这场烟花秀表忠心呢。听说这烟花一发就要一万块，苏总居然包圆了，
真是有钱任性啊！”叶枫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他终于明白，
苏晚为什么没有来接他了。原来，她所谓的“在路上”，是去给她的“丈夫”准备烟花秀了。
而他，只是她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甚至连被她记起的资格都没有。原来，
他才是那个“别的男人”。他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突然觉得很讽刺。这么盛大的烟花秀，
是她为别的男人准备的浪漫，而他，却在寒风中苦苦等待，像个笑话。“先生，先生，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叶枫回过神，看着窗外熟悉的小区大门，心里一片冰凉。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雪还在下，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疼。他站在小区门口，
看着漫天的烟花，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也很无奈。他对着烟花，轻声说：“祝我自己，
新年快乐。”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小区。第四章 钻戒与烟火走进小区，
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寒夜的孤寂。叶枫裹紧了羽绒服，
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别墅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
等着将他吞噬。就在他即将踏进别墅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他回头一看，
只见漫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的光彩照亮了整个小区。这一次的烟花比刚才更加盛大，
更加耀眼，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美丽得让人窒息。紧接着，
无人机列阵在空中摆出了一行巨大的字：“爱如年少，不计代价。”叶枫看着那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