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缩在周浩怀里,浑身冷汗涔涔,睡衣湿漉漉地贴着后背,又凉又腻。
他抱得死紧,勒得我几乎喘不上气,可偏偏是这样用力的拥抱,却让我感觉不到半点暖意,只有一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气。
“别瞎想,璃璃,梦都是反的,啊?”
周浩的声音贴着我头顶响起,听起来又干又涩,透着一股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虚,“叔叔他……他人在国外呢,怎么会跑来追杀你?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精神紧张。”
放屁!
这话他翻来覆去说了快十天,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要是真只是累的,能夜夜精准地梦见同一个人,用同一种方式要我的命?
那梦逼真得吓人,周枭手里那把刀砍过来时带起的风,刮在脸上都仿佛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儿。
我没吭声,脸埋在他胸口,用力吸了吸鼻子。
错不了。
那股极淡极淡,却异常刺鼻的金属锈味,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是血的味道。
绝对新鲜,绝不是他白天帮忙杀鱼沾上的那点鱼腥气。
周浩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深更半夜的,身上哪来的新鲜血腥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沉甸甸地往下坠,砸得五脏六腑都生疼。
环在他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些。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手掌在我背后胡乱地拍着,动作又快又急,透着心虚和慌乱:“好了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睡吧,我陪你,看着你睡。”
他的心跳擂鼓一样敲在我耳膜上,又快又重,根本不是平时沉稳的节奏。
他在怕。
他绝对知道什么。
可我太了解周浩了,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把他嘴撬开也问不出一个字。
现在逼问他,除了让他用更多漏洞百出的谎话来搪塞我,根本没用。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假装被安抚,声音闷闷地带着鼻音:“嗯……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你抱着我,别走。”
“好,我不走。”
他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们重新躺下,他固执地从后面抱着我,手臂横在我腰间。
我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窗外。
风吹过树梢,影子投在窗帘上,张牙舞爪的,像极了梦里那个越来越近的黑影。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