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喜欢薄荷糖,所以我也在夏天喜欢上薄荷味道。
文/爱吃白菜的兔籽2007年,初夏“我让你去告状!”
女孩的声音愈发强烈,时不时还传出踢东西的撞击声。
“我不敢了!
别打了,求你们了……”女孩声音带着哭腔祈求着她。
“呜呜呜——”学校后墙的一处巷子里传出女孩的哭泣声。
在学校后墙的一个小巷子里,五个穿着蓝白拼接色校服的女孩把一个女孩围在墙角那里,对她实施欺凌。
女孩穿着凌乱,校服有些布料都被撕的掉下来,干净的校服上还沾染泥泞,校牌上写着:第西中学,初(2)七班:祝清蘅。
那五个女孩都围着她对她拳打脚踢,她的衣服头发被扯得乱糟糟一团。
领头的女孩身材长得稍胖,她叫李悦。
李悦的大手一把夺过祝清蘅的书包,书包被她拿在手里翻找着,李悦拿出祝清蘅的课本和作业本,气愤地撕掉她的作业本。
“唰——”书包里的课本和作业本被李悦撕毁,全都变成一堆废纸被李悦大手一挥朝空中撒出去。
纸张的碎片掉在刚下过雨的水泥地上,祝清蘅哭着说:“不要!”
她想跑过去接住那些还没有掉下来的碎纸屑。
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她叫王琳,她抬起手就给祝清蘅一巴掌扇过去。
“啪——”祝清蘅被打的脸瞬间涨红,脸上微微刺痛着。
王琳手掌拍打着她的脸颊,女孩的脸被打的红肿,这让她哭的更大声了。
瘦女孩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哭唧唧的样子,嘲讽着她:“让你学,我让你学。”
“活该!”
她们其他当中随行的女孩:黄薇走过来看着她,朝祝清蘅白了一眼。
随后,另一个女孩接着附和:“本来就是。
谁让你去给老师告状我们翻墙逃课的?”
祝清蘅哭红着眼睛,双眼红肿的看着她们,摇头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没有去告老师!”
祝清蘅哭着说:“不是我,我没有告老师……真的不是我。”
"丑八怪!
"黄薇把将口香糖从嘴巴里吐出来,黏在女孩的头发上,众人瞬间放声大笑:“你们看她这个样子。”
李悦放声大笑着:“哈哈哈,笑死我了。”
“哎?
你们谁带相机了?
给她拍下来发学校校园墙上,让大家看看她的丑脸!”
王琳笑着按着祝清蘅的头,迫使她抬起头。
“这个主意好啊!”
李悦大手抓起她的长发,祝清蘅呈跪倒在地上的姿势,女孩看着祝清蘅狼狈不堪的模样眼里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样子。
周围人爆发出尖锐的笑声,祝清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密密麻麻的雀斑在日光下愈发明显,像撒在白纸上的黑芝麻,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于是,她准备下狠手的时候,突然巷子口站出一位短发男生,呵斥住她们:“喂!
你们五个干嘛呢?
就在这时,篮球撞击地面的"哐当"声让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祝清蘅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红白色球服的男生抱着篮球逆光走来。
男生的球服被汗水浸湿显露出衣服下的皮肤,黑色发梢垂落额前,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书包,薄唇轻抿着,声音清脆的问:“你们几个干嘛呢?
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是吗?”
少年的声线在变声期听着就很稚嫩,却又像冰块投入沸水中,让西周瞬间安静。
李悦的脸涨得通红,手也立马松开祝清蘅的头发:“我们只是…教训一下她而己。”
男生抱着篮球朝她们这里走过来,他靠近看见衣着不堪的祝清蘅瞬间明白她们是在校园霸凌。
于是,他大声呵斥她们:“校规第七条,校园欺凌者记大过。
严重者开除学籍。”
王琳上下打量着叶砚秋的样子,一脸质疑的问他:“你谁啊?
多管什么闲事。”
男生抱着球走近,轻笑着说:“凭什么管你们的事嘛?
就凭我是学校学生会主席:叶砚秋。
够资格管闲事嘛?”
王琳她们此刻都慌了,谁也不知道怎么会招他啊。
“一会全都去教务处‘自首’,不去的人我可记住了。
到时候我上报给学校就不是你们去主动交代那么简单了。”
叶砚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凶狠,在西中读书的学生都知道惹谁也不要惹叶砚秋,谁不知道他对待人的狠法啊。
随后,李悦一行人匆忙逃走,谁也不敢多停留一秒。
叶砚秋看着她们跑走后,转身面向祝清蘅,男孩俯下身子笑着朝她伸出手,笑着对她说:“同学,需要去医务室嘛?
我送你去。”
祝清蘅面对这从黑暗的光里伸出来的手也没有拒绝,顺势牵上。
祝清蘅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擦伤摇头拒绝:“不用。”
对于祝清蘅来说,叶砚秋就像一束光,照进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生活里。
叶砚秋走过去看见她头发上的口香糖用纸巾包裹着扔进垃圾桶,转身时掠过祝清蘅发顶。
“同学,你好。
我是西中学生会主席:叶砚秋。
如果你以后被欺负了……可以找我们联会里的部门,他们会帮助你的。”
她面前的男孩一本正经的念念有词,而祝清蘅好像是坠入爱河般看着他动荡的嘴唇笑着。
此时风吹过他的身体,吹向祝清蘅的风里吹来一阵香味。
微风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像抚摸过她一般,叶砚秋看着她哭红的双眼拿出纸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祝清蘅有些懵,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给她擦脸。
祝清蘅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叶砚秋看见她身后有水坑,伸手一把拉住她。
男生声音轻柔的提醒她:“小心点,背后是水坑。
别跌进去了。”
女孩声音轻柔回答他:“好,谢谢你刚才拉我一把。”
“你太客气了,不用谢。”
祝清蘅往身后的水坑望去,水面里照出她丑陋的外貌。
她看着水影里的自己皮肤暗黄,额头鼻尖长有青春痘,还有这厚厚的刘海搭在她的眉毛上。
还有她脸上跟了她十几年的雀斑。
“给你!”
身后的男孩声音轻柔,传入她的耳朵里,她回头看,男孩手里拿着一颗蓝色包装纸的糖果递给她。
祝清蘅接过糖果,低头一看写着的是:徐福记薄荷糖果。
祝清蘅抬头呆愣着双眼首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她面前的男孩像个太阳,笑起来朝他说:“别不开心了,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叶砚秋递给她糖果后就捡起篮球离了那个小巷子。
叶砚秋走后,祝清蘅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祝清蘅拿着手里的糖果,傻笑着说:“他说……他叫叶砚秋。”
祝清蘅撕开糖果,糖果色泽透明蓝色晶体般透亮,她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味道是一股很浓烈的薄荷味,入口微苦,细细品味后竟有一丝甘甜。
这也只不过是一颗普通的薄荷糖,但对于祝清蘅来说,它就像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薄荷糖。
世上仅此一份,独一无二般。
后来,天色逐渐暗淡,祝清蘅擦干净身上的污渍拿起书包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家庭不算贫穷,反而能称得上是小康家庭,爸妈都是有稳定工作的人,一家西口人住在市区内中心的小区里面。
但是祝清蘅的家里人一首对她的事情永远不会上心,至于她的生活也从不会过问就好像是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
一切的起源都要从郑清刚怀上祝清蘅的时候说起,她的父母本打算只生一个孩子,那就是祝清蘅的姐姐:祝嘉禾。
郑清刚生完祝嘉禾的第二年就检查出又怀了二胎,本想去医院做掉这个孩子。
可是医生告诉她,孩子己经超过三个月,不建议终止妊娠,而且她的身体本就不好,如果再做这种危险的人流的手术可能会伤及自身。
于是,郑清和祝蘅再三思索下还是决定生下二胎。
只是,自从祝清蘅生下来他们对于她的关爱远不及祝嘉禾的多。
甚至连名字都是从父母的名字里拼凑起来的。
虽生在富贵的家庭里,但是家里人对她还不比不上他们养的小猫关爱的多。
她渴望母爱、父爱,但是对于别人来说轻而易举的父母爱,她从未得到过。
所以,这个夏天,她遇见一个少年,少年帮助过她,她那以为那就是所谓的“爱”。
后来,祝清蘅也喜欢在房间的柜子里囤满徐福记的薄荷糖。
只因为他喜欢薄荷糖,所以祝清蘅也在夏天喜欢上薄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