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孟云祈那里得知，孟夫人为南绾定下了林家的亲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林家？哪个林家？孟夫人她……”我抓着孟云祈的胳膊，语气急促，带着难以置信。
孟云祈被我这过激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但还是解释道：
“就是城东林翰林家，那门第，那公子的人品，对我那表妹来说，已是极好的归宿了。母亲也是费了心的……”
我后面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松开手，什么也顾不得了，直奔孟夫人的院落。
甚至忘了礼节，直接闯了进去。
孟夫人正在喝茶，见我这般失魂落魄，急匆匆的样子，先是讶异，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放下茶盏，语气平和：“鹤眠啊，你这孩子，今日怎么如此毛躁？”
“孟夫人，”我气息不稳，也顾不上迂回，直接问道，“您为何要将南绾许给林家？”
孟夫人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鹤眠，你是宋家嫡子，你的婚事，关系着家族前程，自有你父母为你筹谋。
绾儿那孩子……是个好的，但她的身份，终究是差了些。林家清贵，那孩子也是个上进的，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做主！”我几乎是低吼出来，“您不能就这样把南绾推给别人！您问过她的意思吗？”
孟夫人看着我激动的模样，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正是因为问过了她的意思，她才点头同意的。”
这句话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她……自己同意的？
“这女人。”我行了个礼后转身就跑出了孟府。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她，亲口问她。
我一路疾驰，冲到城西小院，连门都忘了敲，直接一把推开。
南绾正坐在窗边低头刺绣，阳光洒在她身上。
她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惊动，抬起头，看到是我，眼中闪过慌乱，握着绣绷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几步走到她面前，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她的眼睛，压抑着情绪：“你为什么答应？那林家……你就那么想嫁过去？”
南绾张了张嘴，看着我因急切而泛红的眼眶，那些准备好的，关于门当户对，关于前程似锦的说辞，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能垂下眼睫，避开我的目光。
“你说话啊！”我见她沉默，又痛又慌。
南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我的视线：“宋公子……身份有别。我……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身份有别……好一个身份有别！”我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着她故作平静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好……南绾，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说完，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听着那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南绾强撑的平静瞬间崩塌。
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他消失的方向，大哭出声，“宋鹤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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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宋府，脸色阴沉。
宋母正坐在厅中喝茶，一见儿子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盏关切地问道：“眠儿，你这是怎么了？出去时还好好的，谁给你气受了？”
我一***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
宋母先是一愣，随即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帕子掩着嘴：
“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就这？既然喜欢，抢回来不就行了嘛！瞧你这点出息！”
“娘！”我睁开眼，语气带着烦躁，“这不是抢不抢的问题！是她自己……她自己点头同意的！”
我想起南绾那句‘身份有别，不要再见面’，心口比上辈子被她捅那一刀时还要痛。
那一刀是身体的剧痛，而这一次，是诛心之痛。
一个人身上，跳了两次坑。
就在这时，宋父下朝回来了，见厅内气氛不对，儿子更是蔫头耷脑，不由奇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正在气头上，扭过头去，懒得搭理他。
宋父也不恼，看向自己夫人。宋母便忍着笑，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宋父听完，捋着胡须，非但没有安慰儿子，反而慢悠悠地说道：
“哦？林家那个嫡次子？巧了，今日下朝，我倒是听同僚说起一桩趣闻。据说那位林公子，心有所属，是他的青梅竹马，一位姓白的姑娘，感情甚笃。”
我转过头，看向父亲：“什么意思？”
宋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意思就是，那林家公子，恐怕也并非心甘情愿娶你那心上人。这桩婚事，内里怕是另有乾坤。”
宋母眼睛一亮，立刻接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一招……李代桃僵，移花接木！”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等到他们成亲那日，我们想办法让两顶花轿在半路上意外混乱，把新娘子给调换过来！
让那林公子娶了他的白姑娘，咱们直接把你的心上人抬回咱们宋府！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谁还能说什么？”
宋父闻言，眼中笑意更盛，当即拍板：“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这就亲自去白家提亲，务必在林家反应过来之前，将这桩好事定下！”
我被父母这雷厉风行、甚至堪称胡闹的计划惊呆了，有些迟疑：“爹，娘，这……这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
太离谱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宋母嗔怪地瞪了我一眼，脸上竟带着几分得意，
“你当你爹当年是怎么把我娶进门的？还不是用了差不多的法子！我们宋家行事，但求结果圆满，过程嘛……灵活些也无妨。”
宋父被夫人揭了老底，非但不恼，反而捋着胡须，一脸坦然：
“咳咳……虽然这招数是有点……上不得台面，但不得不说，效果立竿见影。对付这种局面，正人君子那套行不通。”
看着父母一副经验丰富，驾轻就熟的模样，让我心中的阴霾竟散去了大半。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好！就依爹娘之计！若此事不成……”顿了顿，发狠道，“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呸呸呸！胡说什么！”宋母立刻打断我，信心满满地保证，“有爹娘出马，绝对万无一失！你就安心等着当你的新郎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