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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错题泪痕

发表时间: 2025-10-29
夜里十点,台灯的光在卷面投下冷白的光斑。

林薇攥着行测模考卷的手指泛白,指腹把 “数量关系” 那栏的题号捏出了浅印。

她盯着答案册上连片的红叉,喉咙里像堵着团湿棉花 —— 资料分析错了西成,连最擅长的言语理解都错了三道,这是她备考三个月来最差的一次。

“怎么会……”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 “同比增长率” 的错题,眼泪没忍住砸在卷面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桌角的错题本摊开着,前几页还贴着她写的 “加油” 便利贴,此刻那些字迹像在嘲笑她的无能。

门轴 “吱呀” 响了声,陈远提着帆布包走进来,身上带着室外的凉意和淡淡的樟木味 —— 那是博物馆档案库房特有的味道。

他刚去单位整理了一批新征集的民国书信,进门就看见林薇埋在臂弯里的背影,肩膀一抽一抽的。

“薇薇?”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帆布包随手放在桌边,露出里面半露的牛皮纸档案袋。

台灯的光落在林薇颤抖的手上,那只握笔的手此刻攥着卷子,指节都在发白。

林薇没抬头,声音闷在胳膊里:“阿远,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连模考都考成这样,还怎么去考试……” 眼泪把袖口浸得发潮,她想起昨天给妈妈打电话时,妈妈说 “隔壁小芳都考上事业单位了,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心里的委屈更甚。

陈远没急着说话,先俯身把掉在地上的橡皮捡起来,又走到厨房。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百合雪梨汤出来,瓷碗边缘印着小小的碎花,是去年林薇生日时他送的。

“先喝点汤,降降火气。”

他把碗放在她手边,汤里的雪梨块浮在清亮的汤汁里,散着甜润的香气。

林薇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模考错了好多,之前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

她指着卷面,声音带着哭腔,“数量关系我练了那么久,还是错;资料分析的公式我都背熟了,一到做题就乱……”陈远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那张三模考卷。

他没先看错题,反而翻到卷首的姓名栏 —— 林薇的名字写得工整,却比平时用力,笔画边缘都有些发毛。

“你最近是不是总熬夜刷套题,没整理错题?”

他抬头问,指尖轻轻点在一道重复错的行程问题上,“这道题你上个月的错题本里也有,解法其实一样。”

林薇愣了愣,低头看错题本。

果然,那道题旁边画着个浅红的圈,当时她写了 “没看清相遇时间”,这次错的原因居然还是一样。

“我…… 我想着多刷点题就好了,没时间整理……”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陈远把帆布包里的牛皮纸档案袋拿出来,抽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民国信纸。

信纸边缘有些发脆,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工整的小楷,是当年女子纺织厂的女工日记。

“你看这个。”

他指着其中一段,“这位女工说,她们刚学织布时,总把经线和纬线织错,厂长没让她们一首练织布,而是让她们先认清楚每根线的用途,分清楚经纬的规律。”

林薇凑过去看,日记里写着 “今日认线半日,虽未织布,然傍晚试织,竟无一处错”。

她忽然想起陈远修复报纸时的样子 —— 每次都先把报纸平铺在垫板上,用软毛刷一点点除尘,再用放大镜看每一处破损,从来不会急着用胶水修补。

“修复古籍和做题其实是一个道理。”

陈远把信纸放回档案袋,指尖还沾着淡淡的纸墨香,“我修复那张民国报纸时,一开始总想着快点补好,结果反而弄破了边角。

后来师傅告诉我,得先花时间观察,知道每一处破损是虫蛀还是霉变,才能找对修复的方法。”

他拿起林薇的错题本,翻开最新的一页:“你看,这些错题就像报纸上的破损,有的是公式记错,有的是审题不清,有的是计算失误。

你把它们混在一起刷,就像不管虫蛀还是霉变都用一种胶水,自然没用。”

林薇看着错题本上凌乱的红叉,忽然明白过来。

她之前总觉得刷的题越多越好,却从来没把错题分类,更没总结过每类错题的规律。

就像陈远说的,她只想着 “补”,却没先 “看清”。

“那我该怎么办?”

她擦干眼泪,声音里有了点底气。

陈远的话像一盏灯,把她混乱的思绪照得清明了些。

陈远拿起笔,在错题本上画了三条竖线:“把错题分成三类,一类是知识点不会,一类是审题失误,一类是计算错误。

就像我整理档案,会把工业档案、民生档案、书信档案分开放,找的时候才方便。”

他指着那道行程问题,“这道题属于审题失误,你下次读题时,把关键信息圈出来,就像我修复报纸时给破损处做标记。”

他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表格,是他整理的民国纺织厂女工考勤表:“你看,她们记录考勤时,会用不同的符号标记‘上班’‘请假’‘迟到’,一目了然。

你也可以给错题做标记,比如用三角标知识点漏洞,用圆圈标审题问题,这样复习时就能针对性地补。”

林薇拿起笔,试着在一道资料分析错题旁画了个三角 —— 这道题是因为她没记住 “环比” 和 “同比” 的区别。

笔尖划过纸页,之前的焦虑好像随着笔画一点点消散了。

她抬头看向陈远,他正低头帮她把错题本里的同类题目标上相同的符号,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温柔。

“阿远,谢谢你。”

她轻声说,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带着常年翻纸的薄茧,却很温暖。

刚才的崩溃和绝望,在他的耐心讲解里,渐渐变成了踏实的力量。

陈远反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把百合雪梨汤推到她面前,“快喝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雪梨是下午在菜市场挑的,特别甜。”

林薇喝了一口汤,清甜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心里的滞涩。

她看着陈远手边的牛皮纸档案袋,忽然想起什么:“你今天整理的档案,是不是和上次那张三民国报纸有关?”

“对,都是那个女子纺织厂的资料。”

陈远拿起档案袋,抽出一张老照片,照片里一群穿着蓝布工装的女工站在厂房前,笑容很灿烂,“这张照片里的厂长,就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位,她当年为了让女工们学好技术,特意请了师傅来教,还编了口诀帮她们记规律。”

林薇看着照片里的女工,忽然觉得自己的困难好像没那么大了。

她们在那么难的年代,都能一点点学会织布,她不过是遇到了错题的问题,只要像她们一样找对方法,肯定能解决。

“我现在就整理错题。”

她放下汤碗,拿起笔,开始按照陈远说的方法分类。

台灯的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刚才的泪痕还在,却多了几分坚定。

陈远没再打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整理那些民国档案。

他拿起一张写着 “裕记纺织厂” 的印章纸,指尖忽然顿了顿 —— 印章旁边有个小小的墨点,形状很奇怪,不像不小心沾上的,倒像个刻意画的标记。

他把纸凑近台灯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头绪,暂时先放进档案袋里,想着明天去单位问问师傅。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林薇终于把当天的错题整理完了。

她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没了之前的疲惫,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阿远,我整理完了!”

她举起错题本,像个邀功的孩子。

陈远抬头,看到错题本上整齐的分类和标记,笑着点点头:“真棒。

今天别学了,早点睡觉,明天再针对性地练一类题。”

他起身帮她收拾桌上的卷子,把错题本放进她的书包里,“明天早上我给你做你爱吃的豆浆油条。”

林薇点点头,跟着他起身。

洗漱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点红,但己经没了之前的沮丧。

她想起陈远说的话,想起那些民国女工的故事,忽然觉得考公这条路虽然难,但只要有陈远在,只要自己找对方法,就一定能走下去。

两人躺在床上时,林薇窝在陈远怀里,轻声说:“阿远,等我考上了,咱们去看看那个女子纺织厂的旧址好不好?

我想看看那些女工们工作过的地方。”

“好啊。”

陈远搂着她,手指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孩子睡觉,“等你考完试,咱们就去查资料,找旧址。

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多关于她们的故事。”

林薇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那些穿着蓝布工装的女工们,正笑着朝她点头,好像在说 “加油,你可以的”。

她知道,明天醒来,她会带着今天的收获,更有信心地去面对备考路上的困难。

陈远却没立刻睡着。

他想起档案里那张有奇怪标记的印章纸,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

那个标记很小,却刻得很用力,不像是普通的污渍。

他想着明天去单位好好查查 “裕记纺织厂” 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这个标记的线索。

窗外的月光比昨晚更亮些,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出租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林薇睡得很沉,脸上还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陈远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既装着对林薇考试的期待,也藏着对那份神秘档案的疑惑。

他不知道,那张有奇怪标记的纸,不仅会揭开民国纺织厂的秘密,还会在不久的将来,彻底改变他和林薇的生活。

而此刻的他们,一个沉浸在备考的踏实里,一个思索着档案的谜团,都还没预料到未来即将到来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