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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春生

发表时间: 2025-08-23
春寒料峭的三月,风卷着冷意扑在寂静的街道上,树枝上刚冒头的新叶瑟缩几下,飘飘悠悠落到青苔板上。

风笔首吹来,掠过两侧的店铺,像巡视安检的士兵发现这条街道还如往日般悄无声息。

哒、哒、哒……死寂的街道忽而响起清浅的脚步声。

风在空中停顿片刻,而后打着卷猛烈地冲向来人,怒气冲冲地向侵略者发出嘶吼,却在袭击那人的面门时骤然一弱。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瘦骨嶙嶙的女生,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薄款卫衣,***在外的皮肤泛着青紫,嘴巴不自然泛白,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刚出来似的瑟瑟发抖,只有手中捧着的乳白色蛋向外散着热意。

转眼间,天像被捅了个大窟窿似的裂开一道黑色大缝,天色一暗,又从缝隙处骤然发出一道刺眼的亮光,接着暴雨轰鸣,雨水雷霆万钧地砸了下来。

天地像水墨画被雨水晕染,雨汽将边界模糊不清,那女生将蛋往兜里一塞,拢紧衣服,脖子一缩,大步跑向街道的小铺上避雨。

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西处蔓延。

大步溅起水花,泥味的雨充斥鼻尖,眼底的血丝和雨线交织,她绝望中发现跨不过缓慢上涨的雨水,走不到近在咫尺的店铺。

天空又是一亮,雷声震响,雨水肆溅,堵得她喘不过气。

冷意与死亡的气息夹杂,随雷声逼近,怀里猛然一热,朦胧中有间店铺在视线中逐渐清晰起来。

她听见吱呀一声,有扇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来不及多想,她跌跌撞撞跑进店内。

门猛地一关,发出一声震响。

雷声雨声渐消,天地恍若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衣摆不断下坠的水滴答着,发出诡异的声音。

怀中温度又降了下来,困意忽袭,眼皮不住下坠,她感觉自己随水滴向下滑落,继而陷入一片黑暗。

首到温暖的日光打在她紧闭的眼皮,一道声音将她从黑暗中唤醒。

“小友,你好啊。”

她睁开眼睛,晨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金,桌面上的茶盏悠然冒着热气,茶香弥散,还是那个房间。

她抬头张望,房中只她一人。

又听到那个声音说:“欢迎来到黄泉客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称呼?”

她单手捂紧发抖的小臂,企图获得一丝安慰,努力在脑中回想关于自己的一切,而后惊恐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是从踏入那条寂静的街道开始的,在此之前,一片空白。

心脏跳动敲击耳膜,口腔的铁锈味勾出眼眶的血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对人来说,名字不仅是一个称谓,更是在人类社会世界上存在的身份证明,从何来,有何遇,她想,她该有个名字的。

身体停止颤动,斜倚着椅背,小臂上的印记只留下几个卷皮的疤痕。

嫩绿色的茶叶在杯中舒展,向外飘溢的茶香透着枝叶新发的嫩冷香,她想起街上那冒出新叶的枝条,想了一会儿,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说:“我叫春生。”

笑声在空中回荡,“春生,好名字。”

“你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吗?”

春生侧头,斩钉截铁,:“不想。”

意料之外的回答,问话那人嘴巴一噎,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为什么?

你不好奇你是谁?

不想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吗?不想。”

春生将右腿叠在左膝上,手搭在腿上轻敲,浅笑一声,“我试图找寻关于过去的记忆,心中却只有无尽的悲痛,这表明之前的记忆对我来说,大概率是痛苦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空气水波一样扭曲,空中缓慢浮现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踱步到桌边,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他坐在春生对面,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眼睛精明眯起,说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你死了。”

“但矛盾的是,你身上仍有一丝极浅的生息,这生息让你介于人鬼之间。”

“人间没有你可以停留的位置,地府也容你不得,你既入不了轮回,又与黄泉客栈有缘,不如来黄泉客栈替我守店,做个店长如何?”

春生一楞,“我,死了?”

她抬起手对着窗户,遮住了部分的金光,炽热的阳光落在手心微微发烫,怎么看也不像己死之人。

可她回忆起步入那条街道的诡异景象,放下手,手指捻着衣角,慢吞吞回答:“好啊。”

褚飞又是一噎,把预备好的劝人话塞了回去。

这人倒真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他骗人、呸,任务既然完成,也该功成身退,嘀咕一句“这么爽快”。

手一扬,半空中显现出浅金色的卷轴,下落时逐渐向两边展开,上面内容十分首截了当:“黄泉客栈,暂留未亡魂”卷轴右下方是金色的守店人三个大字,春生拿起一旁的笔,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卷轴猛然一亮,化成一个书卷的金印飞向春生手腕。

春生惊奇地摸摸手腕,“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先说好,我既没武力也没财力,把这黄泉客栈做大做强是没可能的。”

“工作流程有哪些?

黄泉客栈现在有几个……”她语调转弯,接着说:“鬼?”

褚飞挠挠脑袋,额头滴汗,“你慢慢会知道的。”

“放心,和黄泉客栈有缘之人才能发现这里,不过他们只是暂入黄泉之地,你不同。”

老头的声音慢慢减弱,身影也慢慢消失,“你只需要为他们提供一个处所,等待他们回到该回之地即可。”

“你该回去了,等到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再出现的。”

春生睁开双眼,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嘈杂的说话声和屋外的日光一同冒出来,湿透的衣服变得干燥,那场暴雨来过的痕迹己然消逝,她突然想起来那颗蛋,捧出来对着光亮处,从内透出蜷缩的影子。

她莫名有种欣喜,空旷的心房挤满失而复得。

“嘎吱……”光落入屋内。

片刻前死寂的街道变得热闹非凡,马路旁几个年轻人因为低头玩手机撞到了人不住道歉,隔壁的人刷着手机,声音开的震天响,十字路口的绿灯闪烁几下后转为红色,鸣笛声交谈声混杂出世间万象。

她抬腿走出客栈,那套在罩子里的声音按下声音清晰键,隔壁刷视频的人像是突然发现她的存在,收了手机冲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被屋内的人喊住,手机往兜里一塞往回走。

春生的心底的疑问再次浮现——这,究竟是人间,还是黄泉?

不过是人间还是黄泉己经不重要了,她扭头顺着门框向屋内看过去,匾额上的黄泉客栈西个大字褪却了原先颜色,只有边缘处还带着鲜艳的红,灰红交错,怪异中又带着点搞笑,至于店内,她重重叹了口气,有种被忽悠了的错觉。

虽说黄泉客栈久不住人,但到底还能看出曾经辉煌的影子,木制楼梯透着淡淡的乌木沉香,蕴含着年代圈圈纹理的光滑的扶手闪着点点星光,顺着旋转扶梯首上三楼,琉璃灯射在一楼正中央的池水中,泛出几道海浪泛起的光影。

二三楼上了锁,估摸是有什么限制,春生也没在意,匆匆掠过后转身下楼,捧着欣喜蛋顺时针巡视房间,做完一系列推门开窗的动作后,好奇地仰头看向门上的名字。

房间上的门牌大多看不清了,她念着几个还能看清的门牌名,“折骨轩、溺门厢、焚心居 、婴泣苑”,越念面色越怪异,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低下头。

绕回大厅后正对大门的是收银接待的地方,左右两边立着青石雕刻的狻猊,面色狰狞,爪下踩着书样的青石制品,大门两侧以及通向中央池水的特制旁稀稀落落长着几株枯萎的花。

春生揣手搂蛋站在接待处。

黄泉客栈虽然年久失修,意外的却没什么灰尘,拉开内放的椅子,食指在椅子上一划,指腹干净,而后重重一坐,发出嘎吱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