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上最敏感最脆弱的就是人心,可贵的就是人的坚持,最可贵的是看不到尽头却仍坚持。
透过迷眼的色彩和喧闹的人声。
我又看到了他。
城市埋藏着我的太多回忆,我的性格孤僻注定了大多数是一个人的回忆,这回忆深不见底,但我又经常思绪翻涌时不自觉流出。
“这不是你的错。”
我熟悉的声音。
我没有说话,眼泪却决堤了。
“替我看一看这个世界吧,哥哥。”
我忽然感到害怕起来,很想声嘶力竭的告诉他为什么不会自己去看,我不敢,我怕一口气将他吹散了。
喉咙一阵翻涌,我开始呕吐起来。
我一天没吃什么玩意,等到酒吐完我就开始干呕,说实话我还挺乐意看见我吐出胃酸来的。
干呕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再一次感觉食物残渣的味道。
滴灵灵的***刺痛我的耳膜,我摸遍上下,却找不到发声的物体在哪。
我仔细找了找,在垃圾桶中翻到了我的手机。
是我无意识中丢弃的。
“一木你怎么还没回来?”
一阵焦急的声音。
“我喝醉了,吐的到处都是。”
“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晕头转向,哪里知道现在在哪里,说不定在哪个巷子猫着呢。”
“你开定位共享,我马上过去。”
我如实照做的打开位置共享,知道自己今晚算是度过去了,便开始在小巷找乐子。
我这副模样如今危险的很,我当然不是指对别人,而是对我自己。
我腿都快走不利索了,我真的醉了。
我看见了一只颜色鲜明的三花猫。
听说三花猫是猫中的美女。
我起了兴趣,强撑着趴在猫咪的面前,伸出手,想摸一摸它的毛。
“喵!”
三花猫利索的举起手抓反击,我的手出现几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我心里道了声歉,缩回了手。
血液分明顺着重力向下流淌,我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伸出舌头舔了舔,尝不出味道。
“一木,你怎么了。”
有人开始摇晃我的身体。
“我只是醉了,别摇了,我觉得头晕,劳驾了。”
他搀扶着我起来,一步步朝着小巷外走去。
我这才有时间打量他的情况。
他的眼中全是血丝,脸色说不出的苍白,肌黄面瘦,我忽然想起这个成语,如果他脸色不那么白就吻合了,不过我依然能从他的脸部轮廓看出他是个美男子,至少是个邋遢的美男子。
“去哪?”
“找个地方醒醒酒。”
“你是说床上?”
我想逗他笑,连我都佩服能在这种情况下散发的幽默力。
可惜我只看见他紧绷的脸。
“下次喝酒带上我。”
“我以为你会劝我别喝了。”
“我不敢相信你。”
他扯着我上了车。
盛哲善解人意,学过几年心理学。
是我兄长般的存在,说来真是可笑,老天爷都觉得我不配当哥哥,于是让一个模范哥哥降临在我身边。
盛哲是我大学舍友,他有过一段失败的恋情。
那位女生在众目睽睽下肆无忌惮的羞辱他。
他后来跟我说,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表情,那是我从未看见的。
盛哲关心的细致入微,吃个饭连口味,座位,人次都要想半天,那位女生也在他的关照下露出笑容。
首到我撞见她和另一个男生拥吻,他们含情脉脉的分别,活脱脱一对牛郎织女。
我打赌盛哲从来没有看见那样的表情,那是在幸福中沐浴自然散发的完美微笑。
我后来找机会告诉了盛哲,他只是沉默了很久,死一般的沉默,然后重重的叹息。
我询问那个女生为什么要离开他转去找别的男生投怀送抱。
我敢说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的像他那般深情。
他只说,爱是不讲道理的。
我沉默了,代表着我不认同,自认为是他倒霉。
“你家里又让你相亲了?”
他耸了耸肩,又无奈说道:“这岁数,别人都生孩子了,我父母看着羡慕,着急我的婚事。”
盛哲今年23,刚过法定年龄一年,我晓得应该是他的父母知晓了他的感情经历,想帮助他走出来。
毕竟结束一段恋情要靠另一段恋情的开始,如果真这样那么对方就是替代品,仅仅为性别相同的替代品。
我不愿盛哲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也不愿他去找人填补感情受伤留下的空白。
我虽然关心,但却一声不吭。
没有说一句话更别提给出一个建议,心里想的是建议,说出来就变成了意见。
我人生阅历浅,不想兜售经验给他。
更何况提建议要由有能力解决对方处境的人提出,我自认为做不到。
何况他被许多人咨询过,看惯了喜怒哀乐。
他喜欢自己心里模拟一遍对方经历的事,然后提出自己的想法,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己经停在一个建筑物面前。
我就己经被风吹醒了,却感觉一阵空虚。
一盏明亮的路灯下,一栋楼层出现在我们面前。
盛哲打开副驾驶车门,扶着我上楼。
风开始肆虐起来,我感觉一阵清凉,胃中出现的不是泡沫的酒精,而是一阵穿堂风。
“我可以了。”
我推开盛哲。
他感觉到我的力气回来了,就不再坚持。
“明天有场心理学讲座,我们一起去。”
“明天是我弟弟的忌日。”
我木讷的没有一丝感情回答道,既是对盛哲,也是对我弟弟。
“我知道了。”
我有些意外他没有安慰我。
我踉踉跄跄走向电梯。
想尽快找个地方躺着,心中却止不住的失落。
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知道他己经离开了。
我越来越清醒,头却愈发疼痛起来,我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昏倒了。
我强撑着回到床上,依旧是熟悉的柔软,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困意一首不断的纠缠我,我想是弟弟想我了,梦中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