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的铆钉颈圈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手术台残留的福尔马林气息钻入鼻腔。
她将最后三支肾上腺素注入过期血浆袋，暗红色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贴有"肾脏标本"标签的玻璃罐。
废弃医院三层的妇产科诊室里，十二个器官容器在月光下泛起涟漪，每个罐底都沉着张被福尔马林泡发的一寸照——来自不同年份的产科登记簿。
"表演开始。
"她对着墙角的古董录像机呢喃，医用橡胶手套被利齿撕开。
当铆钉划破第一层无菌布时，藏在假体腹腔的录音机突然播放产房婴儿啼哭——这是上周从母亲化疗病房偷录的。
观众席的塑料座椅发出吱呀响动，三个蒙面人悄悄架起红外摄像机。
第西根肋骨位置的假体被切开时，观众席传来呕吐声。
唐果将人造***里的机械胎盘连接心电图仪，显示屏立刻跳出母亲化疗时的衰竭波形。
颈圈铆钉刮擦金属台面发出锐响，她在疼痛中微笑——这是唯一能唤醒情感的方式。
穿白大褂的闯入者突然切断电源，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唐果认出对方戴着周小姐同款珍珠耳环。
两人在漂浮的避孕套气球间对峙，闯入者举着手机首播镜头："这是对医疗伦理的践踏！
""不，"唐果扯断连着手腕的血压计绑带，"这是对践踏者的解剖。
"她按下藏在假牙里的遥控器，所有器官容器同时播放不同堕胎诊所的监控录音。
高频声波***下，罐中液体开始沸腾，照片上的婴儿面容在气泡中扭曲。
骚乱中，装着"肝脏标本"的玻璃罐被撞碎。
唐果在粘稠液体里发现个微型药瓶，标签印着1998年的生产批号——她出生的年份。
拧开瓶盖，里面卷着张领养证明的残页，生母姓名处打着马赛克，但指纹栏的螺旋纹路与母亲化疗药瓶上的止痛贴完全一致。
防暴警察破门而入时，她吞下药瓶里的黑色药丸。
这是母亲临终前给的"护身符"，此刻却在胃里烧出梵语经文的灼痛感。
唐果撞碎窗户跃下三楼，落进装满医疗废物的垃圾车，染血的绷带缠住她脖颈上的铆钉。
坠落瞬间，她看见周小姐站在对面楼顶，腹部隆起弧度异常。
凌晨两点，唐果在"羽巢"地下室清洗伤口。
手机弹出热搜：#行为艺术惊现人体交易暗网#。
视频里她切开人造***的镜头被慢放，配上伪造的器官报价单。
突然，她注意到某个转评账号的头像——母亲临终前握着的十字架吊坠，吊坠背面刻着"仁和医院1998"。
将铆钉颈圈浸入双氧水时，金属表面浮现极微小的凤凰图腾。
地下室灯泡突然爆裂，黑暗中，她听见母亲化疗仪器的滴答声从墙角传来。
摸索中触到林鸢未完成的壁画，指尖传来灼烧感——画中母亲的瞳孔正在渗出蓝色丙烯。
手机自动播放起陌生语音："23号实验体觉醒程度17%..."唐果掀开左臂纱布，昨晚的擦伤处竟浮现条形码纹路。
当她用铆钉刮破皮肤时，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闪着荧光的蓝色组织液，在地面汇成凤凰图腾。
窗外传来信鸽振翅声，脚环红光在玻璃上投射出血色倒计时：71:59:59。
唐果打开母亲遗留的怀表，发现机械齿轮的转速与倒计时秒针完全同步。
此刻地下室通风口飘落半张焚烧残页，正是林鸢合约上带指纹的安全帽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