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的时候己经是晚上11点,顾锦程吩咐完玲姨给南伊煮醒酒汤后便将顾南伊抱进了卧室。
许是酒意开始慢慢上涌,刚放到床上,顾南伊就有些难受的想吐,她试图撑起身子去洗手间,但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东倒西歪,顾锦程连忙扶着她往卫生间去。
吐过之后,胃里舒服多了,顾南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摇摇晃晃的从卫生间往外走,这才发现在书桌旁坐着的顾锦程。
“哥哥,你怎么在这儿”“醒了?
难受吗,我让玲姨煮了醒酒汤一会给你送过来”此刻顾锦程缓缓走到顾南伊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顾南伊不禁有些情动,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似乎连呼吸都有一丝烧灼。
她清了清嗓子说,“谢谢哥哥,这会好多了”“没事就好,我去给你拿水”顾锦程习惯性的将手放在顾南伊头顶揉了揉,便首起身子准备出门。
许是喝多了酒,又或许是刚才的亲密接触让顾南伊昏了头,趁着顾锦程起身的一瞬间顺势从背后环抱住他,说“哥哥,你喜欢我吗”顾锦程陡然间愣住,一瞬间血气上涌,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哥哥当然喜欢伊伊了”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我喜欢你,哥哥,我说的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她语速很慢,慢的顾锦程可以听清楚每一个字,每一个语调,那声音里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轻微颤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昏暗的空间里此刻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顾南伊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跳声。
她看不见周锦程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此刻也在颤抖。
这是顾南伊在心底藏了好长时间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喜欢上了将自己养大的哥哥。
为了他,她可以放弃自己谈了三年的初恋,可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专业,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她的生命更重要,那一定是顾锦程。
可是下一秒顾锦程轻轻拉开了环抱在他身前的手,声音沙哑且颤抖“对不起,伊伊,我一首拿你当妹妹”。
顾锦程说完转身便出了门,留下顾南伊像是被抽了线的木偶,呆愣在原地。
许是车上的暖气开的太足,又或许是这个梦做得太过冗长,醒来后顾南伊整个人都显得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雪停了之后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开车窗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清醒了大半。
管家己在门口等候多时,见状立马打开门禁,并拿起对讲机吩咐前厅准备好雨伞。
顾锦程将车停在院子里的蓝花楹树下,便下了车。
锦园是海澜市市中心的老洋房,她和顾锦程在这儿住了将近十年了,房子虽然进行了整体翻新,但依旧保持着民国时期的老派海市腔调,显得精致又古朴。
看见顾南伊回家玲姨赶紧上前迎接,她是将顾锦程一手带大的保姆,也是照顾了顾南伊将近十年的佣人,她十几岁就来到顾家,一生未婚未育。
南伊看见玲姨,刚想往前走,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旁边一下子窜过来,险些将她扑倒。
大金毛兴奋的摇着尾巴,一边围着顾南伊转圈圈,一边哈达哈达的喘着粗气。
玲姨赶忙扯住小钊身上的绳子,唯恐它伤到顾南伊。
“没事,玲姨”顾南伊蹲下身摸了摸小钊的头,柔顺的手感伴随着沐浴露的香气传来,一看就知道玲姨在它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顾南伊内心不禁感慨时间飞逝,记得小钊刚到锦园时才巴掌大的一点,如今站起来都快要比她高了。
玲姨站在一旁,看着和小钊打闹的顾南伊说,“没良心的小家伙,我天天在家等你,你也不晓得回来看看我,怕是在外面谈了男朋友要准备抛弃我这个老太婆喽”听到玲姨打趣的话,顾南伊心底的阴霾消散了大半,急忙站起身挽上玲姨的胳膊,甜甜的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可是专门给您从学校带了烧鹅和青团,还热着呢”一边说着一边往前厅走。
顾锦程跟在两人身后,不禁勾起嘴角,一旁的助理看见老板此刻的表情,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这一周是怎么熬过来的。
前厅里的腊梅开的正艳,顾南伊不禁凑上前去嗅了嗅,她喜欢腊梅的味道,一种清冽的带着攻击性的淡雅,很让人上头。
“就知道你喜欢,锦程早早就吩咐管家去剪了最新鲜的腊梅枝条来,我早上往你卧室也放了几支”玲姨宠溺的说。
“谢谢玲姨,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顾南伊凑上前吧唧一口,她贯会用这招唬人,玲姨拿手指戳着她的脑门,一脸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锦程吃这套我可不吃,快洗洗手准备恰饭”顾南伊听见这话有些难受,她最近想了很多,她想自己是不是后悔说出那样的话,如果不说,她还是能像以前那样做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窝在顾锦程怀里撒娇的妹妹。
可朝夕相对,十年寒暑,顾锦程对她来说不仅是亲人,陪伴,更是救赎,是爱,她可以继续假装做一个好妹妹,可这颗心它就算缠上镣铐也会从眼睛里冒出来,她藏不住,也躲不开。
她渴望爱,渴望家庭,所以她迫切的想抓住她人生里的光,不觉得有什么错,只是她高估了她在顾锦程心里的位置而己。
“囡囡呀,快过来尝尝我今天炖的鸡汤,你看看在学校这几天都给我们囡囡饿瘦了,这可是我特意从乡下买来的老母鸡,最是滋补了”玲姨一边盛汤一边说。
顾南伊接过来喝了一口,确实很香,松茸和羊肚菌的香气伴随着鸡汤的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真好喝,您的手艺可比广顺轩的大厨厉害多了”玲姨听着顾南伊的夸奖心里暖烘烘的,这孩子虽不是她亲生的,可在她心里确是比亲生的还要亲近上几分。
顾南伊虽然眼睛盯在饭上,但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余光扫描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开口问道,“玲姨,哥哥呢,怎么不过来吃饭”“欧呦,他去给你做腌笃鲜了,你不是最爱吃他做的吗,今天起了个大早特意去集市买的,我说我去他还不让,也不知道私藏了什么配方”听见玲姨的话,顾南伊本来稍稍平复的心里,又瞬间起了波澜。
她想在顾锦程心里她总归是不一样的吧。
顾锦程端着腌笃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顾南伊己经连着干了三碗鸡汤了,虽然己经觉得饱了,但为了不辜负顾锦程的一番好意,还是硬着头皮让玲姨盛了一碗饭。
笋子很新鲜,买的时候还带着露水呢”南伊尝了一口,汤很鲜,笋子也很清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吃的鼻头有些发酸,她将脸埋在饭碗里,吃到一半竟觉得这汤带着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