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门前的石阶，被来往弟子的鞋底子磨得发亮。
林凡背着个打了三西个补丁的包袱，站在石阶下，抬头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山门，喉咙动了动。
“记住了，进了宗门，能混口饱饭就别回来。”
村长临走前塞给他半袋快发霉的粗粮，拍着他的肩说，“这可是我托了关系，用你家那半亩薄田换的名额，别给我丢人。”
林凡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储粮袋又攥紧了些。
他打小在山村饿怕了，七岁就知道跟着野狗抢食，如今能进传说中 “灵米管够” 的修仙宗门，哪怕只是个杂役，也觉得是天大的福气。
“新来的？”
一个穿着灰布衣、腰间系着铜铃的管事走过来，上下打量他，眉头皱成个疙瘩，“瞧这瘦得跟柴火似的，能干动活？”
林凡赶紧点头：“能干！
劈柴挑水都行，吃饭也省。”
管事嗤笑一声，扔给他一套同样灰扑扑的布衣，衣服袖口烂了个洞，下摆还沾着不明污渍。
“去后山劈柴，日落前劈够十捆，不然没饭吃。”
林凡接住衣服，摸着那个破洞，心里盘算着：回去找根布条缝上，能穿更久。
他跟着其他杂役往后山走，路过膳堂时，闻到里面飘出的灵米香，肚子 “咕噜” 叫了一声。
旁边一个高个杂役撞了他一下：“看什么看？
那是内门弟子吃的，咱们杂役只有灵米糠。”
林凡哦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把那香味深深记在心里。
到了后山，杂役们各自找斧子劈柴，林凡选了个最旧的斧头 —— 木柄松动，刃口也钝，但他试了试，发现只要找对角度，劈起来反而省劲。
他埋头干活，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心里却在数：一捆，两捆…… 够十捆就能换糠吃了。
日头偏西时，林凡终于劈够了柴，背着最后一捆往杂役院走。
路过膳堂后门，看到两个内门弟子正把吃剩的灵米倒在泔水桶里，米粒白胖胖的，还带着热气。
他眼睛都首了，趁那两人转身的功夫，飞快冲过去，伸手从泔水桶里捞了一把，塞进嘴里就嚼。
“嘿！
哪来的杂役，敢偷吃剩下的灵米？”
一个弟子回头看到，抬脚就踹过来。
林凡被踹倒在地，嘴里的灵米却嚼得更急，含糊道：“别浪费……”那弟子气笑了，还要再踢，被旁边的人拉住：“算了，跟个饿死鬼计较什么，脏了咱们的脚。”
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林凡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往泔水桶里捞了两把，塞进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杂役院。
他的床在最角落，铺着一层干草。
林凡把怀里的灵米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破碗里，又从包袱里倒出一点粗粮，混合在一起。
“省着吃，能撑三天。”
他对着碗里的 “杂粮饭” 说，仿佛在跟多年的老伙计对话。
窗外，月光照进来，映着他消瘦却亮晶晶的眼睛。
在这个仙雾缭绕的宗门里，没人知道，这个连泔水都舍不得浪费的穷小子，未来会靠 “捡破烂”，走出一条谁也想不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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