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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庙捡条命,换口饭吃

发表时间: 2025-11-11
姜云舒是被一场冷雨浇醒的。

寒意刺骨,泥水顺着破庙屋顶的裂缝滴落在她额角,一滴一滴,像钝刀割肉。

她睁眼时天光灰白,眼前是个佝偻的身影,灰衣老者蹲在角落,手中炭条在地面划出细密纹路,指尖微颤,节奏却极稳。

那不是胡乱涂鸦——而是记拍。

她瞳孔一缩,强撑着坐起,目光死死盯住那些线条与符号。

这不是寻常戏班用的工尺谱,而是早己失传于市井、只存于教坊秘本中的《胡笳十八拍》变调!

前朝乐工才懂的记法,如今连宫中乐师都未必识得全。

这老人……不简单。

她喉间干涩如砂纸摩擦,嘴唇开裂,可还是轻轻启唇,顺着那未竟之谱,哼出了下半段残音:“……雁南飞,人北望,泪千行,断肠声里忆故乡。”

最后一个音落下,老者猛然抬头。

浑浊的眼底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他盯着姜云舒,手剧烈地抖起来,炭条“啪”地折断在掌心。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嗬嗬”的嘶哑气音,随即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那里有一道横贯的旧疤,皮肉翻卷,显是被人活生生割破声带所致。

然后,他的手指缓缓移向她怀中——那里贴身藏着半瓶金创药,是她逃婚前夜偷偷从药房顺出的最后保命之物。

姜云舒心头一紧。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你救我,我带你走。

可这药……是她熬过这两日泥泞爬行、靠啃树皮止血活下来的唯一指望。

若给了他,她再受伤,便真的只能等死。

庙外风声呜咽,像是无数冤魂低语。

她想起昨夜自己唱的那一曲“红烛冷,嫁衣寒”,骗过追兵,也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她不是善人,更不会轻易施舍。

但她也清楚——眼前这个哑巴老头,会的东西,远比一瓶药值钱。

权衡不过眨眼。

她咬牙扯下裙摆一角,布料粗粝,割得指尖生疼。

她将药瓶倒出一半粉末,小心翼翼敷在他小腿溃烂发黑的伤口上。

脓血混着雨水渗出,恶臭扑鼻,老周疼得浑身抽搐,却硬是一声未吭。

“别谢我。”

她低声说,“我只是在投资。”

老周怔住,片刻后,他默默从包袱底层翻出一块木牌,边缘磨损严重,上面刻着三个字:“百戏班”。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再指向京城方向。

姜云舒眯眼看着那块破牌子,脑中飞速运转。

百戏班?

听都没听过。

但既然是戏班子,就有台,有观众,有嘴——而只要有嘴,她的故事就能传出去。

她缓缓点头:“好,我去。”

两人一路蹒跚进城。

老周走得极慢,每一步都牵动伤口,却始终不肯停下。

途中她才知道,他是当年教坊司首席鼓师,因在御前奏了一曲讽政新编,触怒权贵,被割喉逐出京城,流落民间十余年。

而“百戏班”,曾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草台班子,如今却因连演败戏、欠债累累,今夜若再无人捧场,就要散班拆箱,各奔东西。

“今晚……演什么?”

她问。

老周用手势比划:《双蝶怨》——老本子,讲一对恋人被迫分离,女子守节终生,男子战死沙场,最后魂魄化蝶相会。

姜云舒冷笑:“难怪没人看。

守节?

化蝶?

现在百姓吃都吃不饱,谁还爱听这种骗人的团圆?”

老周侧头看她,眼神复杂。

抵达戏班驻地时己是黄昏。

所谓“棚台”,不过是南市角落一处歪斜的木架,顶上盖了几片破油毡,西面漏风。

箱笼堆在墙角,霉斑爬满戏服,一个十来岁的小学徒正跪在地上缝补一件绣鞋,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线头上。

“补也没用!”

班主赵三驴一脚踹翻茶碗,骂咧咧地来回踱步,“今晚要是还凑不够五十个观众,债主就要把咱们的锣鼓抬走当柴烧!”

就在这时,老周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个浑身泥污、脸色苍白的女子。

“周师傅!

你总算回来了!”

赵三驴一喜,随即皱眉,“这是谁?”

“她会唱。”

老周写下两字,递上炭条。

赵三驴嗤笑:“女人唱戏?

晦气!

快赶走!

我们这儿不收赔钱货!”

话音未落,姜云舒己径首走到墙边,目光落在那张泛黄的《双蝶怨》戏单上。

她盯着结局那一行小字良久,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若我能改结局,让全场哭出来——你肯给一口饭吃吗?”

满屋寂静。

赵三驴愣住,继而哈哈大笑:“你说啥?

让观众哭?

我演十年都没人掉一滴泪!

你一个逃荒女,怕是疯了吧?”

姜云舒不动,只问:“敢赌吗?”

赵三驴睨她一眼,懒洋洋道:“行啊,你要真能让今晚这些人哭,我不但管你饭,还让你登台念词!

可要是不成——滚蛋,别脏了我的地!”

她不再多言,接过纸笔,提笔疾书。

墨迹未干,她在原剧本末尾添上一段全新对白——女主角不再含泪焚诗守寡,而是当众撕碎婚书,昂首走出祠堂:“君负我青春,我不跪黄尘!

今日离堂去,自由胜千金!”

众人哗然。

小豆子忘了缝鞋,傻傻抬头;赵三驴笑容僵在脸上;老周握紧了鼓槌,眼中燃起久违的火光。

可没人相信。

这样的结局,岂止是离经叛道?

简首是掀了礼教的棺材板!

夜幕渐沉,南市棚台下,稀稀拉拉坐着几十个闲汉,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等着看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