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府出来，天刚擦黑。
沈砚感觉自个儿不像破了案，倒像是新手村菜鸟出门就踩了终极BOSS的陷阱——这副本难度是不是有点超纲了？
裴九娘跟在他身后，眼神像看外星人，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声音都带颤：“沈、沈大哥……你刚才验尸说的那些，什么‘氰化物’、‘接触性毒素’……是哪个门派的不传之秘吗？”
她现在觉得自家不良司的仵作教材跟这人比起来，像幼儿识字卡片。
沈砚正琢磨“姚村矿粉”和“他们”是啥关系，闻言停下脚步，扭头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九娘啊，这年头干我们这行，光会看《洗冤集录》己经out了，得与时俱进，起码得熟读《法医毒理学》和《矿物学概论》。”
裴九娘：“？？？”
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是啥？
“简单说，”沈砚换回人话，“判断死因，不能光用眼睛，得学会用鼻子闻（苦杏仁味，夺命信号），用手摸（尸斑硬度，死亡时间），甚至用脑子盘逻辑（哪个凶手杀人还自带背景音乐和出场特效的？
）。”
他指了指春花畏罪（实则灭口）的方向：“那丫鬟指甲缝里的蓝色***款‘眼影’，跟死者簪子上的‘高光’是一个色号，这巧合假得，勾栏里演话本子的都不敢这么编！
明显是被人当了一次性抹布，用完就扔还顺手把锅刷她身上了。”
裴九娘恍然大悟，看沈砚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沈大哥，你懂得真多！”
“没办法，知识就是力量，尤其当你是背锅侠的时候，多学点能保命。”
沈砚叹了口气，“走吧，回去跟严头儿交任务，希望KPI能达标。”
回到不良司，严明头都没抬：“事办完了？”
沈砚言简意赅：“办了。
张府小妾中毒案，凶手丫鬟春花己‘被’***，幕后指使管家张福在逃。”
重点强调了“被”字。
严明终于抬头，目光如扫描仪：“过程。”
沈砚把过程浓缩成几句干货，略去了矿粉来源和“他们”的猜测，最后总结陈词：“综上所述，结论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往下查了。”
严明听完，面无表情地扔过来一块腰牌和一套衣服：“效率尚可。
以后你跟裴九娘一组。
规矩她告诉你。
张福，己经派人去‘请’了。”
沈砚接过腰牌，内心OS：“这就入职了？
五险一金交吗？
加班费怎么算？”
表面恭敬：“谢大人！”
刚出值房，裴九娘正想介绍福利待遇，一个衙役狂奔而来：“头儿！
不好了！
去张府拿人的兄弟回报，管家张福……死了！”
“什么？！”
裴九娘惊得跳起来。
沈砚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甲方大大（凶手）嫌我们进度太慢，首接给我们把线索掐了。
死哪了？
带路！”
赶到废弃小院，管家挂在歪脖子树上，造型标准。
沈砚围着转了一圈，开始输出：“九娘，记笔记！
死亡时间对得上，索沟形态也像自缢。”
他话锋一转，“但是！
第一，他指甲缝里也有蓝色‘眼影’，死前还忙着补妆？
第二，鞋底沾的泥跟这院子里的土不是一个色号，这是穿着***款AJ踩了泥坑再来自挂东南枝？
第三，也是最离谱的——”他掰开管家紧握的右手：“看他这拳头攥的，跟抓了王炸似的，真***的人手会这么有戏？”
最后指着管家微微凌乱的衣领，“还有这衣领，明显有拉扯痕迹。
综上所述，这不是***，是被人强行挂上去，还贴心地帮他摆了个忧郁的POSE。”
裴九娘和周围衙役被这一连串犀利吐槽干懵了，但仔细一看，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查！
以张府为中心，搜所有有槐树的地方！”
沈砚下令，“春花临死前嘴型像个‘槐’字！”
很快，在土地庙后的老槐树下，发现了第一现场的打斗痕迹和……一枚刻着扭曲槐树和傀字的令牌。
“傀？”
沈砚掂量着令牌，“这剧组还兼营玄幻副本？
经费够吗？”
在庙内地窖，他们发现了空箱子和墙上的刻痕地图——其中一个标记点，赫然指向沈砚穿越醒来的停尸房！
地图下方还有一行新鲜刻字：异乡人，既入棋局，落子无悔。
沈砚后背一凉：“这剧本不对啊，怎么还带读取存档点的？”
裴九娘从箱后捡起一枚雕刻成人脸的干枯槐角，诡异非常。
沈砚接过槐角，入手冰凉。
他感觉一张大网正罩下来，而网的起点，就是那个停尸房。
“回衙门！”
他收起所有“证据”，“我要查所有跟槐树、矿物、失踪有关的卷宗！
特别是……我哥沈瑜失踪的那桩！”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而他的优势，就是对方绝对想不到，他们面对的，是一个自带“现代刑侦学外挂”的挂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