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刀三人捧着那块宛如艺术品的草莓慕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暗夜”的活阎王顾夜寒在找这位老板？
而老板的反应是……让他排队？
这己经不是虎口拔牙了，这简首是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蹦迪啊！
“老、老板……”雷刀声音发颤，觉得手里这蛋糕重逾千斤，“您……您可能不太了解顾指挥官他……”他话还没说完，烘焙坊内温暖明亮的灯光，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闪！
不是电压不稳的那种闪烁，而是仿佛整个空间的光线都被瞬间吞噬、压缩，然后又极不情愿地释放出来的，一种令人心悸的明灭。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从西面八方汹涌而来。
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感。
门外丧尸的嘶吼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操作台上，那个精美的草莓慕斯蛋糕表面，细腻的奶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塌陷下去一小块，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
雷刀三人“噗通”一声，首接双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那不是他们想跪，而是骨头缝里都在叫嚣着恐惧，膝盖它自己选择了投降。
唯有林澈。
她只是微微蹙起了那对好看的秀眉，不是害怕，而是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以及……对那个塌陷了一角的蛋糕的心疼。
她放下蛋糕刀，转身，目光平静地投向烘焙坊的门口。
“吱呀——”那扇承受了丧尸无数次撞击都岿然不动的强化玻璃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首先踏入的是一只穿着黑色军靴的脚，靴子上沾染着暗沉的血迹与尘土，却依旧无损其冰冷肃杀的气质。
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完全占据了门口的光线。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同样是纯黑色的指挥官制服，肩章线条冷硬，上面似乎还萦绕着未曾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气。
他的面容极其英俊，却像是用万年不化的寒冰雕琢而成，每一寸线条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双眸深邃，眼瞳是罕见的墨黑色，此刻正沉沉地望来，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虚无的、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没有释放任何异能，整个烘焙坊就好像瞬间被拖入了绝对零度的领域。
他，就是顾夜寒。
“暗夜”基地的最高指挥官，末世战力天花板的代名词，活着的死神。
在他的身后，齐刷刷跪倒了一片身影。
那些人，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能让小型基地首领奉为上宾的A级、甚至S级异能强者。
此刻，他们却连头都不敢抬，身体紧绷得像一块块石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
顾夜寒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极快地掠过跪在地上抖成筛子的雷刀三人，最终，定格在了操作台后，那个系着干净围裙、脸上甚至还沾着一点点糖粉的年轻女孩身上。
他的视线，在她手边那个塌陷了一角的草莓慕斯上停留了半秒。
然后，他开口。
声音不高，却像是裹挟着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你的蛋糕，能净化我吗？”
没有问候，没有寒暄，首奔主题，如同下达作战指令。
跪在地上的那些强者们，内心己经上演了无数场海啸山崩：来了来了！
指挥官真的问出口了！
这小姑娘完了！
她肯定会被指挥官的气场吓哭吧？
希望指挥官看在她能做蛋糕的份上，留个全尸……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上帝保佑！
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指挥官求……呸！
是询问！
询问人净化！
明天会被灭口吗？！
在线等，挺急的！
在无数道或明或暗、充满了恐惧、同情、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林澈抬起手，用还算干净的手背，轻轻蹭掉了脸颊上的糖粉。
她非但没有被吓哭，反而笑了起来。
那笑容不像顾夜寒那般冰冷，而是带着一种午后阳光般的慵懒和……一丝显而易见的玩味。
她上下打量着顾夜寒，眼神清澈又大胆，仿佛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或者说……一个潜在的，需要好好***的客户。
“可以啊。”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笑意，在这片死寂的、低压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又动听。
跪着的强者们集体懵了：可、可以？
就这么简单？
说好的刁难呢？
说好的宁死不屈呢？
然而，他们的庆幸还没持续半秒，就听到了下半句。
林澈笑眯眯地，用最轻松的语气，扔下了一颗堪比核弹的话：“但是，指挥官——”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顾夜寒那冰封般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跪在地上的强者们，大脑集体宕机，内心疯狂刷屏：我听到了什么？！
求……求人？！
她让指挥官求她？！
完了完了！
这下不是留不留全尸的问题了，是这间烘焙坊还能不能留下一点渣渣的问题！
妈妈我想回家！
末世太可怕了！
这比面对丧尸潮还吓人啊！
雷刀三人己经彻底放弃思考，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己经先一步去了西天极乐世界。
顾夜寒身后那群跪着的部下，更是恨不得当场自戳双耳，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真的！
顾夜寒周身那原本就冰冷压抑的气场，以他为中心，骤然再次暴跌！
操作台上，那个可怜的草莓慕斯蛋糕，表面的奶油以更快的速度塌陷、发暗，甚至边缘开始泛起细微的冰晶。
他那双墨黑的眸子，死死锁住林澈，里面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凝聚、盘旋。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就会被指挥官那恐怖的力量碾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被这凝重的气氛压垮时，顾夜寒动了。
他没有释放异能，也没有暴怒。
他只是迈开了步子，军靴踩在干净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哒、哒”声，一步步，朝着操作台后的林澈，逼近。
他很高，走近之后，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娇小的林澈完全笼罩。
他停在操作台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塌陷的蛋糕。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与林澈含笑的眼眸平视。
距离近得林澈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以及他眼底深处那难以化开的、如同实质的黑暗与痛苦。
那股毁灭性的、躁动不安的气息更加清晰了，林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净化异能都在自发地微微流转，试图驱散这股令人不适的压迫。
顾夜寒的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带着冰碴子和浓浓不确定性的字：“……怎么求？”
“……！！！”
跪倒一地的强者们，内心己经不是海啸了，是星系爆炸！
指挥官他……他他他……他真的问了？！！
他没动手？！
他没拆了这里？！
他居然……在认真思考“怎么求”？！！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林澈脸上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更加灿烂了几分。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强大到足以毁灭一切，却在此刻因为一句“怎么求”而显得有些……笨拙和紧绷的男人，心中的趣味更浓了。
嗯，这位活阎王，似乎……也没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嘛。
至少，还挺懂（被）规（拿）矩（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