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收到的礼物不是钻戒，而是一纸不孕证明。我的丈夫顾衍洲，
和他温柔贤惠的母亲一起，用一种悲悯又决绝的眼神看着我。“陈汐，我们顾家不能无后。
”“是你自己生不出来，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净身出户，我们两不相欠。”他们不知道，
我这个当了三年全职太太的女人，曾经是业内最顶尖的并购律师。我的字典里，
从来没有“净身出户”，只有“资产清算”。他们更不知道，这场戏的剧本，我早就拿到了。
从他偷偷给我换掉维生素的那天起。从那个叫宋安琪的“实习生”出现在他身边起。现在，
他们想让我体面退场。可以。但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所谓的“体面”，
是要用他们整个顾家的声誉和财产来买单的。1.三周年礼物，一纸空文“陈汐，签了吧。
”顾衍洲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不是生意合同，是离婚协议。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餐桌上还摆着我亲手做的惠灵顿牛排，已经冷了。旁边的烛台，
蜡油凝固成一颗一颗丑陋的疙瘩。我没去看协议，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另一份文件上。
是我的体检报告。结论那一栏，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原发性不孕。“我妈今天也来了，
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顾衍洲朝沙发那边抬了抬下巴。我的婆婆，顾夫人周雅芙，
正端坐在那里，手里盘着一串翡翠珠串，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即将被处理掉的残次品。
“陈汐，阿洲对你够仁至义尽了。”周雅芙开口了，珠子在她手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三年，整整三年，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顾家家大业大，不能断了香火。
”“你自己生不出来，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我们阿洲。”这话说的，真够糙的。
和我刚嫁进来时，她拉着我的手，夸我“知书达理，不愧是名校高材生”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拿起那份体检报告。纸张很新，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上面的签名，
是我最信任的家庭医生，李叔。我笑了。笑意还没到眼底，顾衍洲就皱起了眉。“你笑什么？
陈汐，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这是事实，你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我当然接受。
我只是在想，他们为了伪造这份报告，花了多少钱。李叔跟我们家两代交情，
能让他出卖职业道德，这个价码，想必不低。“协议我看过了，”顾衍洲的声音变得不耐烦，
“你名下那套公寓，还有那辆车，都留给你。另外再给你五百万现金。”“陈汐，
做人得知足。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三年的份上，你这种不能生的女人，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周雅芙在旁边帮腔：“就是！我们阿洲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你别在这儿死缠烂打，
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她说完，还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说：听见没？
我们有下家了，你该滚了。我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哦？他要当爸爸了？恭喜。
”我把体检报告轻轻放回桌面，推到他们面前。“只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顾衍洲的脸色沉了下来。“陈汐，你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不是狡辩，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想提醒你，顾衍洲。这份报告，
是假的。”我的话音刚落，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周雅芙盘珠子的手停了。
顾衍洲的瞳孔猛地一缩。我从我的手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同样是体检报告。我把它摊开，
放在那份伪造的报告旁边。“这份，是我上周在另一家医院做的。所有指标正常，
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健康，随时可以备孕。”我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水杯，
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倒是你，顾衍洲。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当爸爸了吗？”“我这里，
还有一份你的体检报告。”“重度弱精症。医生说，你的自然受孕几率，低于百分之一。
”2.每天一杯，特调维生素顾衍洲的脸，瞬间就白了。不是那种生气的白，
是见了鬼一样的惨白。周雅芙“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我。“你……你胡说八道！
你血口喷人！”她想冲过来抢我手里的报告，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我这个眼神，
是当年在谈判桌上，对付那些想耍赖的对手时用的。冷静，锋利，不带一丝感情。“周女士，
稍安勿躁。”我淡淡地开口，连“妈”都懒得叫了。“报告的真伪，
拿到任何一家权威机构都能鉴定。上面的钢印、医生的签名，一应俱全。”“你要是不信，
我们现在就可以找个地方，让顾衍洲再检查一次。你敢吗？
”周雅芙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哆嗦着，求助似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顾衍洲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也不敢看他妈。他当然不敢。因为他比谁都清楚，
这份弱精症报告，是真的。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他妈都不知道。而我，早就知道了。
结婚第二年，我一直没怀孕，周雅芙就总给我脸色看。顾衍洲每次都护着我，说他还年轻，
不着急。当时我还挺感动的。现在想来，他不是不着急，他是心虚。我当时起了疑心，
但不是怀疑他，是怀疑我自己。于是我拉着他一起去做了个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那天，
他一个人去拿的。回来告诉我，两人都没问题，让我放宽心。我信了。但我留了个心眼。
我让我的私人助理，一个我从律师事务所带出来的，最信任的女孩，
去医院把我们的检查报告原件调了出来。就是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也知道了，
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就不诚实。“陈汐，你到底想怎么样？”顾衍洲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但已经没了刚才的底气。“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多分点钱？”我笑了。“钱？顾衍洲，
你觉得我缺钱吗？”我嫁给你之前，是年薪千万的金牌律师。我名下的资产，就算不工作，
也够我舒舒服服过完这辈子。我图的，从来不是你的钱。我图的，是你这个人。可惜，
我看走眼了。“我不想怎么样，”我收起笑容，语气冷了下来，“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既然我身体没问题，你也知道你自己有问题。那你们今天演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我拿起那份伪造的报告，指着上面“原发性不孕”几个字。“费这么大劲，
给我安上这么个名头，逼我净身出户。图什么？”我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
剖开他伪装的深情。“顾衍洲，你每天早上亲手给我倒的那杯温水，里面加的‘维生素’，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顾衍洲的头顶炸响。他猛地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餐边柜，上面的一个装饰盘掉下来，摔得粉碎。清脆的响声，
像是他心底防线崩塌的声音。他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没错。从半年前开始，
顾衍洲每天早上都会亲手给我准备一杯“爱心温水”。里面加了两片进口的复合维生素，
说是对身体好。我每次都当着他的面喝下去。然后转身就去洗手间，催吐出来。
因为第一次喝的时候，我就尝出来了。那药片的味道，不对劲。和我自己买的同品牌维生素，
味道有细微的差别。我留了个心眼，把药片拿去做了成分检测。结果显示，
那根本不是维生素。是一种长期服用，可以抑制排卵，
并在体检中断定为“卵巢功能衰退”的药物。够狠的。为了让我“被不孕”，
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3.那个女孩，叫宋安琪“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我看着顾衍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陈汐，你……你都知道了？”他喃喃自语。“是，我都知道了。”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还知道，给你出这个主意的，让你给我换药的，是你的那个‘实习生’，宋安琪，对吗？
”宋安琪。这个名字一出口，顾衍洲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周雅芙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
看来，他们都认识这位“功臣”。宋安琪是三个月前，以实习生的身份，
空降到顾衍洲身边的。名校毕业，长相清纯，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乖巧劲儿。
顾衍洲带她出席过两次商业晚宴，介绍的时候，都说是他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让他多照顾。当时公司里就有闲言碎语。说这位宋小姐，看总裁的眼神，可不像看亲戚。
倒像是看……猎物。这些话，我的助理都原封不动地告诉了我。我没放在心上。
我觉得顾衍洲再怎么***，也不至于蠢到在公司里乱来。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他。
他不光蠢，还坏。“阿洲就要当爸爸了”周雅芙刚才那句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着顾衍洲，忽然觉得很好笑。“她怀孕了？”我问。顾衍洲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的孩子？”我又问。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嘴硬道：“当然是我的！”“是吗？
”我拖长了语调，“你一个重度弱精症患者，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顾衍洲，你是医学奇迹，
还是她是送子观音？”“你就不怕，她肚子里的那个，根本不是你的种？”“你闭嘴！
”顾衍洲像是被踩到了痛脚，第一次对我吼了出来。“安琪不是那种人！她善良，单纯，
不像你，满肚子心机！”善良？单纯？我笑了。一个能想出换药这种阴损招数，
算计着把原配逼走，自己上位的女人。居然能被冠上“善良单纯”的标签。顾衍洲的眼睛，
真是瞎得可以。“好，就算她是善良的白莲花，我是恶毒的原配。
”我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没意义的东西。“那我们现在来算算账。”我走回桌边，
把那份离婚协议拿了起来。“净身出户，我是不会同意的。”“顾衍洲，你婚内出轨，
联合情人对我进行药物伤害，试图非法侵占我的婚内共同财产。”“这些罪名，任何一条，
都足够让你在离婚官司里，脱一层皮。”“更别提，你公司的账目，也不是那么干净。
”我每说一条，顾衍洲的脸色就更白一分。他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他。我当了三年全职太太，
但我的专业技能，一点都没落下。他公司的财务报表，我每季度都会看。
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猫腻，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一清二楚。只是以前，我把他当丈夫，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他是我离婚案的被告。那我，就要用律师的身份，
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你想怎么样？”他声音都哑了。“很简单。
”我把离婚协议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重新拟一份。房子，车子，存款，公司股份，
我们婚后的所有财产，一人一半。”“不，不是一半。”我改口了。“你是过错方。我七，
你三。”“另外，你要公开向我道歉，承认你婚内出轨的事实。”“答应这两个条件，
我们就好聚好散。不然，我们就法庭上见。”“到时候，顾氏集团的股价，
会因为董事长的桃色丑闻和财务问题，跌成什么样，你自己掂量。”4.她肚里的，
未必是龙种我的条件，像两记重锤，砸在了顾衍洲和周雅芙的心上。周雅芙第一个跳了起来。
“你做梦！我顾家的财产，凭什么分给你七成！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她气急败坏，
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要了。我冷冷地看着她。“周女士，第一，我不是不下蛋的母鸡，
我是被人下了药。第二，这些财产，是婚内共同财产，有我的一半。因为你儿子的过错，
我多要两成作为精神损失费，合情合理合法。”“你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去请律师。
我倒是很想看看，现在律所里，有哪个律师，敢接我陈汐的对家案子。”我这话不是吹牛。
我在业内的名声和人脉，即便退隐三年，也不是白给的。想在法庭上赢我？可以，
去请法学界的泰斗出山吧。周雅芙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喘着粗气。顾衍洲扶住她，
脸色铁青地看着我。“陈汐，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我们夫妻一场，
你非要闹得鱼死网破？”“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衍洲，给我下药，
伪造报告，想让我净身出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你让那个宋安琪怀上你的孩子，
准备让她登堂入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现在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你就觉得我绝了？
”“你的标准，还真是够双标的。”我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我的条件就摆在这里。
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带着新协议来找我。或者，等着收我的律师函。”说完，
我拿起我的包，准备上楼收拾东西。这个充满了谎言和算计的家，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走到楼梯口，我又停住了。我回头，看着还愣在原地的顾衍洲，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个很有趣的细节。“对了，顾衍洲，再免费送你一个消息。”我勾起嘴角，
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你那位善良单纯的宋小姐，好像不止你一个男人。
”“我前几天，在一家日料店看到她了。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一口一个‘亲爱的’。
”“那个男人，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姓张？叫张远？
就是三年前被你们顾家搞破产的那个远大集团的公子。”“你说，巧不巧？
”我没等顾衍洲反应，就径直上了楼。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想象到，
顾衍洲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弱精症的自己，让别的女人怀了孕。结果这个女人，
还跟自己家的仇人不清不楚。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这顶绿帽子，戴的，
可真是结实啊。我就是要在他心里，埋下一根刺。一根让他夜不能寐，
时时刻刻都在怀疑的刺。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宋安琪，张远，
远大集团……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可就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出轨”故事了。而是一场，
精心策划的，针对顾家的复仇。而顾衍洲，这个自作聪明的傻瓜，就是那把递给仇人的刀。
现在，这把刀，马上就要捅进他自己的心脏了。5.棋子，还是猎人？
我搬出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别墅。住进了我婚前买的一套大平层。这里视野开阔，
能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喝着红酒，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我的助理，林芮，把一沓资料放在我面前。“汐姐，都查清楚了。”林芮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做事利落，能力出众。我离开律所后，她也辞了职，开了家自己的调查事务所。这三年，
明面上我们联系不多，但她一直是我最信任的眼线。我拿起资料，一页一页地翻看。
上面是关于宋安琪和张远的全部信息。跟我猜的差不多。宋安琪，原名宋琪，
是远大集团董事长宋德海的独生女。三年前，顾家为了拿下城南那块地，
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设局让远大集团资金链断裂，最终低价收购。宋德海不堪重负，
跳楼***。宋家的产业，一夜之间，全姓了顾。而宋琪，也从一个千金小姐，
变成了背负血海深仇的孤女。她改名宋安琪，隐姓埋名，处心积虑地接近顾衍洲，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复仇。而张远，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宋家出事后，他不离不弃。
这场复仇，他是共犯，也是宋安琪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她还真是能忍。”我放下资料，感叹了一句。陪在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身边，
巧笑嫣然，曲意逢迎。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这份心性，一般人还真没有。“汐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芮问我。“顾衍洲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
我听说他找人去查宋安琪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要不要，
把这些证据直接甩给他？”我摇了摇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端起酒杯，
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让子弹，再飞一会儿。”顾衍洲现在只是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他会去查，会去验证。他会发现宋安琪的谎言，
会发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会发现自己被当成了傻子。他会愤怒，会崩溃。
他会去找宋安琪对质。到时候，狗咬狗的好戏，才会正式上演。而我，
要做那个坐在观众席上，悠闲看戏的人。我不仅要看戏。我还要在最关键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