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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第一章 梨花笺与赤玉盟民国十六年的江南,雨总下得缠绵。程婉秋坐在回廊下绣一方手帕,

素色的杭绸上,几枝梨花刚绣出轮廓,针脚细密得像春雨织的网。

父亲的书房里传来学生们的争论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混着窗外的雨打芭蕉,

倒比戏文里的唱词更入耳。“……当务之急,是救万民于水火!”这声音清越,像碎玉落盘,

婉秋的针顿了顿。是顾词。她抬眼望去,书房门口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个清瘦的身影。

青布长衫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毛边,可他脊背挺得笔直,眼神亮得惊人,仿佛藏着团火。

顾词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家境贫寒,却极有才气。每次课后,他总借着问诗文的由头,

在回廊下多待片刻。有时说几句《诗经》,有时聊几句时局,更多时候是沉默,

只看着婉秋绣花,耳尖红得像染了胭脂。婉秋的心,就像被春雨泡软的泥土,悄悄发了芽。

这天雨停了,阳光透过梨花树,在青砖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顾词拦住了正要回房的婉秋,

手里攥着个小布包,指节都泛了白。“婉秋……”他声音有些抖,把布包往她手里一塞,

转身就跑,“等我!”布包是用他洗得发白的长衫料子做的,里面裹着枚戒指。

银托磨得光滑,镶嵌着颗鸽血红的宝石,不大,却红得纯粹,像一滴凝在雪地里的血。

婉秋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合适。宝石贴着皮肤,微凉,却奇异地熨帖。

她对着阳光看,宝石里仿佛有细碎的光在流动,像顾词眼里的火。三日后,顾词要走了。

他站在梨花树下,背着个旧包袱,说要去广州投考黄埔。“等我闯出条路来,”他看着婉秋,

眼神灼灼,“等我回来娶你。”婉秋把那方绣好的梨花手帕塞给他:“我等你。

”他走的那天,又下起了雨。婉秋站在渡口,看着他乘坐的船消失在烟雨深处,

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戒指,直到指节发白。她不知道,这一等,便是永诀。半年后,

父亲积劳成疾,撒手人寰。婉秋成了孤女,守着空荡荡的宅院,每天摩挲着戒指,

看那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顾词的信越来越少,最后彻底断了音讯。再收到消息,

是一封盖着军方印章的通知书。“顾词于北伐战役中英勇牺牲……”婉秋握着那张薄薄的纸,

浑身的血都凉了。戒指上的红宝石,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烫得她指骨生疼。

第二章 囚笼恨与碧水魂父亲的葬礼刚过七七,韩督军的队伍就开进了小镇。

韩督军年近五十,身材臃肿,脸上带着道刀疤,笑起来像头贪婪的熊。

他在一次路上见了婉秋,被惊艳当场,立刻就下了命令:“这姑娘,我要了!

”副官带着兵闯进程家老宅时,婉秋正在收拾父亲的书稿。她穿着素色旗袍,

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程小姐,督军有请。”副官皮笑肉不笑,眼里的贪婪像钩子。

婉秋把戒指藏进袖口,冷冷地看着他:“我不去。”“不去?”副官嗤笑一声,挥了挥手,

“给我带走!”士兵们粗鲁地架起她的胳膊,她挣扎着,发簪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督军府雕梁画栋,却像个精致的牢笼。

韩督军给她送来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堆满了半间屋子。婉秋看也不看,只是坐在窗边,

望着墙外的天空,手指一遍遍摩挲着袖口下的戒指。“程小姐,别犟了。”副官又来了,

手里捧着件水红色的旗袍,“督军说了,你乖乖听话,以后就是六姨太,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婉秋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我夫君刚逝,尸骨未寒,你们休想逼我。”“夫君?

那个死在战场上的穷小子?”副官嗤笑,“程小姐,人要识时务。一个死人,能给你什么?

”“他给我的,你们永远给不了。”婉秋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道,“我心已死,

这身子,你们也别想玷污。”副官的脸沉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看好她,

别让她寻了短见!”看守严了许多,门窗都加了锁。可婉秋的决心,比铁还硬。她开始绝食,

日渐消瘦,原本清亮的眼睛也蒙上了层灰。但她始终护着那枚戒指,睡觉时攥在手心,

醒着时藏在袖中,像护着最后一点星火。第七天夜里,暴雨倾盆。

守在门外的士兵大概是困了,打着哈欠靠在墙上。婉秋听到他们的鼾声,悄悄爬起来,

从枕头下摸出早就藏好的发钗——那是她偷偷从碎掉的发簪上捡来的,还能勉强开锁。

她的手很抖,好几次才把锁打开。推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雨声哗哗作响。她赤着脚,

踩着冰冷的地板,往后院跑去。后院有片荷花湖,深得不见底。平日里荷叶田田,

此刻却在暴雨中疯狂摇晃,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手。婉秋站在湖边,雨水打湿了她的旗袍,

贴在身上,冷得刺骨。她掏出那枚戒指,借着闪电的光,最后看了一眼。

红宝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顾词最后看她的眼神。“顾词,我来陪你了。”她纵身一跃,

像一片凋零的梨花,坠入了漆黑的湖水。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她,窒息感传来时,

她反而觉得解脱。手指渐渐松开,戒指随着她的身体,一点点沉入湖底,在幽暗的水中,

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第二天,士兵们发现了湖边的水渍,却没找到尸体。

韩督军气得摔了茶杯,骂了句“晦气”,这事便不了了之。只有那枚沉入湖底的戒指,

在黑暗中,听着湖水呜咽,像在诉说着无尽的怨。

第三章 百年咒与月下魂程婉秋死后第三年,韩督军在内斗中兵败,

被乱枪打死在府邸的书房里。他死的时候,

手里攥着枚戒指——正是那枚从湖底打捞上来的红宝石戒指。有人说,看到他死时,

脸上满是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韩家的厄运,从此开始。

韩督军的大儿子继承了家业,却在一次骑马时摔断了腿,成了跛子。他不信邪,

把戒指戴在手上,说要镇住邪气。结果不到半年,家里的铺子接连失火,赔得血本无归,

最后疯疯癫癫地跳进了荷花湖,尸体都没捞上来。二儿子精明,知道戒指邪门,

把它锁进了库房,再也不敢碰。可他娶的三姨太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戒指的事,偷偷拿出来戴,

没过多久就上吊***了,死前穿着件水红色的旗袍,像极了当年的程婉秋。

韩家的人越来越少,宅子也渐渐破败。下人们说,每到月圆之夜,

荷花湖边就会出现个穿素色旗袍的影子,低着头,像是在找什么。有时还会听到女人的哭声,

幽幽怨怨的,听得人头皮发麻。“是程小姐回来了。”老管家私下对新人说,

“她在找她的戒指呢。”有人不信邪,想把戒指扔掉。可不管扔到哪里,

过几天总会莫名其妙地回到库房。有次一个下人把它扔进了粪坑,

结果第二天戒指就躺在他的枕头边,上面沾着的污秽,像血一样红。那下人吓破了胆,

连夜卷铺盖跑了。后来,韩家请了和尚道士来做法事。道士围着荷花湖念咒,

桃木剑指着湖水,说要驱散邪祟。可刚念到一半,突然狂风大作,湖水翻涌,

一个巨浪拍上岸,把道士卷进了湖里。等捞上来时,人已经没气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从此,再也没人敢碰那枚戒指,也没人敢提程婉秋的名字。

戒指被锁在紫檀木匣里,扔进库房最深处,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灰,

仿佛这样就能掩盖那段血腥的往事。可诅咒,从未停止。韩家的后代,要么生意失败,

要么妻离子散,要么横遭意外,一代代下来,人丁凋零,最后彻底败落。

那座曾经辉煌的督军府,也渐渐被人遗忘,成了荒宅。只有那枚戒指,在黑暗的木匣里,

静静地躺着。红宝石的光芒,从未黯淡,像一滴永远不会干涸的血,映着百年的怨。

第四章 尘匣启与故人踪九十年后,春风又绿江南岸。督军府被列为历史建筑,要进行修复。

李子韬就是被请来的古董修复师之一,负责清理库房里的旧物。库房阴暗潮湿,

弥漫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角落里堆着破损的家具、生锈的兵器,

还有一个个落满灰尘的箱子。李子韬戴着口罩和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又一个箱子,

里面大多是些寻常的旧物,没什么特别。直到他打开那个紫檀木匣。木匣上了锁,

锁已经锈死了。李子韬用工具撬开,里面铺着块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枚戒指。银托发黑,

宝石被厚厚的污垢覆盖,看不清本来的样子。他把戒指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

用软布轻轻擦拭,污垢一点点脱落,露出下面的鸽血红宝石。“这是……”李子韬愣住了。

宝石红得惊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有生命般,散发着幽幽的光。他从业多年,

见过不少珠宝,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红宝石,里面仿佛藏着团火,又像是裹着滴泪。当晚,

李子韬做了个梦。梦里是片朦胧的梨花林,一个穿素色旗袍的女子站在树下,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