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初现

第一章 夜语凌晨两点十七分，陈默从梦中惊醒。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坐在床上，冷汗浸透了背心，手指微微发抖。梦里，

那个女人又出现了——白衣，长发，站在阳台边缘，风吹动她的裙摆，她缓缓转头，

却始终看不清脸。然后，她开口了。不是用嘴，而是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的声音，

像录音带倒带时的沙沙声，

夹杂着断续的低语：“梧桐苑……三楼……我不是自杀……”陈默猛地拉开床头灯，

光晕驱散黑暗，但那声音仿佛还在耳道里盘旋。他喘着气，盯着墙上的挂钟，

秒针一格一格跳动，像某种倒计时。这已经是第七次了。自从三天前收到那封匿名邮件，

他的生活就变了。邮件里只有一段音频，标题是：“你欠她的，该还了。”他点开音频，

起初是杂音，像是老式录音机在空转。三分钟后，一个女人的声音缓缓浮现，

重复着那句：“梧桐苑……三楼……我不是自杀……”他查了IP，被多重跳转，

源头在城郊废弃的电信基站。报警？警方早就不理他了。三年前，他因“滥用职权”被停职，

如今只是个靠写公众号勉强维生的“社会边缘人”。可他知道，这不是恶作剧。

因为“梧桐苑”，正是三年前那个女孩跳楼的地方。林晚，25岁，地产公司秘书，

官方结论：抑郁症自杀。但陈默记得她。案发前一周，她曾来警局报案，说有人跟踪她，

手机被监听。当时是他接待的。他本想深入调查，却被上级叫停，案件迅速结案。第二天，

她死了。陈默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灯光下缭绕。他打开电脑，调出当年的案卷扫描件。

照片上，林晚躺在血泊中，阳台栏杆上没有指纹，现场整洁得反常。“一个想死的人，

会把栏杆擦干净？”他喃喃自语。突然，电脑屏幕一闪，文档自动关闭。他皱眉，重启，

却发现音频文件正在自动播放。“你听见了……对吗？”女人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些，

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陈默猛地拔掉电源。房间里陷入黑暗。他坐在那里，心跳如鼓。窗外，

月光被乌云遮蔽，整栋楼仿佛沉入深海。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镜子，映出一个身影。白衣，

长发，站在他身后，缓缓抬头。陈默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他冲进卫生间，

镜子清晰映出他自己惊恐的脸。可就在他松口气时，镜面忽然起雾，

一行水渍般的字迹浮现：“来三楼看看。”他盯着那行字，直到它慢慢蒸发，消失。

陈默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和车钥匙，走出家门。外面，下起了雨。他发动车子，

导航输入“梧桐苑”。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他必须去。因为有些债，

活着的人，总得替死者讨。第二章：梧桐苑夜雨如针，敲打着车窗。陈默握着方向盘，

指节泛白。梧桐苑，这座位于城市西郊的高档小区，三年前因一桩“自杀案”短暂登上新闻，

随后便沉寂如死水。如今，它在雨幕中静静矗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小区大门紧闭，

门禁系统早已损坏。陈默翻过铁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打开手机电筒，

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斑驳的墙面和荒芜的花坛。这里，曾是林晚最后生活的地方。三号楼，

三楼，304室。门锁生锈，他用工具撬开。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股霉味夹杂着陈旧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屏住呼吸，踏入房间。屋内陈设依旧。

沙发、茶几、电视柜，都蒙着白布，像一具具静默的尸体。他掀开客厅的白布，

灰尘在光线下飞舞。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林晚站在父母中间，笑得灿烂。

那是她还活着的时候。陈默开始搜查。他翻找抽屉、衣柜、床底，任何可能藏匿线索的地方。

在床头柜的夹缝中，他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

拼起来只有几个字：“……证据在……录音……”他心头一紧。突然，手机震动。

是老吴发来的消息：“你真去梧桐苑了？别碰不该碰的东西。林晚的案子，水太深。

”陈默没有回复。他走到阳台，栏杆上依旧没有指纹，但他在角落发现了一小块凹痕，

像是被重物撞击过。他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凹痕边缘有暗红色的残留物。血迹。

他用棉签取样，正要收起，身后传来“咚”的一声。他猛地回头，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白布无风自动，像有人在下面爬行。陈默握紧匕首，一步步走过去，

猛地掀开——什么都没有。但茶几上，多了一台老式录音机。他从未见过这东西。

录音机的磁带正在转动，沙沙声中，

女人的低语缓缓传出：“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陈默盯着录音机，

声音干涩：“你是林晚？

”低语继续：“三楼……不是起点……去地下室……他们藏了东西……”录音戛然而止。

陈默站在原地，冷汗涔涔。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局。而那个亡魂，

正一步步引导他，走向真相的深渊。他最后看了一眼房间，转身离开。在楼下，

他回头望向三楼。304室的窗帘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影。白衣，长发。正静静地看着他。

第三章：镜中人凌晨四点，陈默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窗外雨势未歇，屋内却比外面更冷。

他将录音机放在桌上，那股寒意却仿佛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他冲了个热水澡，

但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始终没消下去。他坐在桌前，反复回放那盘录音带。杂音中，

女人的低语断断续续：“地下室……别信他们……”“他们是谁？”陈默喃喃自语。

他把录音拷贝到电脑，用音频软件降噪，反复听，却始终只有这两句。

桌上的棉签还沾着阳台栏杆的暗红色残留。他犹豫片刻，拨通了老吴的电话。“老吴，

明天早上，我送样本来你那儿。别问是什么，帮我验一下。”老吴沉默几秒：“你真查下去，

会死人的。”“我已经死了三年了。”陈默挂断电话。他点燃一支烟，盯着天花板。

林晚的影子仿佛还在房间里徘徊。他闭上眼，试图理清思绪。三年前，林晚报案时，

说有人跟踪她，公司电脑被远程监控，她怀疑自己掌握的文件已经泄露。警方调查草草收场，

陈默被调离，林晚一周后坠楼身亡。现在，

录音、镜中人、地下室……所有线索都在指向一个更深的谜团。烟头烧到手指，

陈默猛地回神。他起身，走向卧室的穿衣镜。镜子里映出他的脸，疲惫而苍白。他正要转身，

镜面忽然起雾。水汽在玻璃上蔓延，慢慢形成两个字：“来了。”陈默倒退一步，

心跳几乎停滞。房间里没有开热水，没有蒸汽，镜子怎么会起雾？雾气未散，

镜中影像开始变化。原本陈默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衣长发女子。

她背对着镜子，缓缓转头，却始终看不清面容。“林晚？”陈默试探着问。镜中女子抬起手，

指向陈默身后。他猛地回头，房间里空无一人。再回头望向镜子，影像已经恢复如常，

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陈默强压恐惧，拿出手机，把镜面拍下来。照片里，

镜中只有他自己的惊恐倒影，什么都没有。他忽然想起什么，翻出三年前林晚的资料。

在她的个人物品清单里，有一条备注：案发后，警方在她家中搜查，

未发现任何录音设备或日记。可现在录音带却出现了。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低声道：“你要我怎么做？”镜面再次起雾，

这次出现了一串数字：“B2-17”陈默记下数字，心跳加速。他明白，

这是林晚给他的线索。梧桐苑的地下室，B2区，17号储藏室。他收拾装备，

准备天亮就行动。刚要起身，手机震动，老吴发来消息：“样品不用送了，

我帮你联系了市局的熟人，明天一早，他去地下室例行检查，你混进去。”陈默皱眉，

回复：“你信鬼故事？”老吴：“我信尸体说话。林晚的尸检报告，有太多疑点。你小心点，

有些东西，活人不该碰。”陈默没再回消息。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一个无法回头的旋涡。

而镜中人，只是亡魂复仇的开始。窗外，天色微亮。雨停了，但阴云未散。陈默坐在黑暗中，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句低语：“别信他们……”他闭上眼，轻声回应：“我不信任何人。

”第四章：低语者天刚蒙蒙亮，陈默换上一身深色衣服，

把录音机和镜中拍到的雾气照片收进包里。他没有吃早饭，直接步行前往梧桐苑。

小区外停了一辆市局的巡查车，老吴说的“熟人”已经在和物业交涉。陈默远远观察，

等对方进入楼道，才悄然跟上。地下室入口在B栋负一层，铁门锈迹斑斑，

门锁刚被技术科的人撬开。陈默混在工作人员后面，没人注意到他。地下室内光线昏暗，

空气潮湿发霉。储藏室一排排，编号从B2-01到B2-30。陈默找到B2-17，

门锁完好，和其他被撬开的储藏室不同。他假装帮忙，等其他人分散开，

用随身工具撬开锁头。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杂物：旧家具、纸箱、破烂的电器。陈默戴上手套，开始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