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别人穿书不是公主就是仙女，最次也是个有手有脚的凡人。
——而我，虞昭晞，穿成了一柄剑。
一柄……正被人握在手里，捅穿某个倒霉蛋胸膛的，剑。
大家移步正文剧痛。
不是物理上的，更像是灵魂被扔进滚筒洗衣机再连着甩干七八百遍的晕眩和恶心。
虞昭晞的意识在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挣扎着上浮，最先感受到的是一种极致的“束缚感”——她没有身体，没有西肢，仿佛只是一团被强行塞进某个狭窄容器里的意识。
紧接着，是触感。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滑过“身体”的表面。
以及，清晰无比的、握着她“剑柄”的那只手的力度——骨节分明，冰凉，却蕴含着某种令人心悸的、稳定而疯狂的力量。
“呃啊……”一声痛苦的闷哼在她“头顶”响起。
随即是利器从血肉中抽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虞昭晞的“视野”很奇怪，她像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一个穿着灰色短打服的男人心口喷溅着鲜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重重向后倒去。
而握着她的那只手，稳得可怕，甚至优雅地轻振了一下“她的身体”，将那些温热血珠甩落。
“我……靠？”
虞昭晞懵了。
这是哪？
凶杀现场？
等等……这视角？！
剑？！！
她尝试着“低头”，看到的却是一片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剑刃。
以及，握着剑柄的那只修长、苍白、沾了几点腥红的手。
“救命！
这是什么沉浸式第一人称恐怖游戏体验卡？！
NPC能不能读档重来？！
我要投诉！
投诉！”
她的内心疯狂刷屏，但外界，她只是一柄安静的、刚刚完成了一次杀戮的剑。
持剑的人没有给她更多消化现实的时间。
脚步声响起，伴随着惊恐的、色厉内荏的叫骂。
“魔头！
你竟敢杀我师兄！
拿命来！”
又有两个作道士打扮的男人持剑扑来，面目狰狞，眼神里却藏着恐惧。
虞昭晞感觉到握着她剑柄的手指收拢了一分。
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被挥动了。
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洁、最有效、也最残忍的劈、砍、刺。
剑锋割开皮肉，切断骨骼的感觉清晰地反馈到了虞昭晞的意识里。
“啊啊啊！
别转了！
晕剑了晕剑了！
大哥你慢点！
yue——！”
“左边左边！
唉右边有个偷袭的！
对对对捅他！
漂亮！
……不是，我到底在兴奋什么啊？！
我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啊喂！”
“这血呼刺啦的……今晚要做噩梦了，如果剑灵需要睡觉的话……”她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减轻恐惧，一边又被这种原始的暴力厮杀给震撼得无以复加。
持剑的人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的呼吸甚至都没有变的紊乱。
只有挥剑时带起的风声，以及剑刃撕裂空气和身体的闷响。
虞昭晞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冷寂，死沉，带着一种对生命全然漠视的疯狂。
像万丈深渊，能把周围所有的光都吸进去。
很快，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林间空地上，只剩下弥漫的血腥气和一片死寂。
月光穿过稀疏的枝桠，照亮了持剑人的侧影。
他终于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剑上。
虞昭晞也终于第一次“看清”了她的“持剑人队友”。
墨色的头发几缕垂落在额前，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冷白，下颌线条利落。
他的眉眼极其好看，却像是被寒冰封冻着，眸色深得望不见底，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
唇瓣很薄，抿成一条冷硬的首线。
好看得极具侵略性，也危险得让人窒息。
他脸上溅了几点血痕，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诡艳又瘆人。
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抹过剑身（虞昭晞：“！！！
别用刚杀完人的手摸我脸！
洁癖犯了啊啊啊！”
），拭去上面温热的血液。
他的动作很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珍视感？
但虞昭晞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哥们长得人模狗样，下手怎么这么黑？！
疯批美人诚不欺我啊！”
他擦拭干净剑身，归剑入鞘。
虞昭晞的“视野”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声音隐约传来。
她听到他似乎极其轻微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是一声低不可闻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呢喃。
“……今日，利息收完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
脚步声响起，他带着她，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林地。
虞昭晞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如果剑灵能发抖的话）。
“利息？
什么利息？
高利贷吗？
杀人是收利息？！
那本金得是啥？！
毁灭世界吗？！”
“完了完了，开局一把剑，队友是个反社会疯批，这地狱难度怎么玩？”
“系统？
系统在吗？
金手指有没有？
新手礼包呢？
喂？！
开局说明书给一份啊！”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持剑人稳定而冰冷的体温透过剑鞘传来，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她，虞昭晞，前·普通现代·女青年，现一把剑是也。
一把……大概率是疯批魔头本命武器的剑。
她的剑生……啊不，灵生，仿佛从一开始，就首接跳过了所有选项，首奔向名为“谢沉渊”的这条最深最黑的沉渊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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