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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6

“又是你这个粗鲁的女人!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吗?!!

” 那女人尖锐的嗓音像针一样扎进李婉的耳朵。人群嘈杂,指指点点,她被围在中央,

身边的孩子吓得直抓她的裙角。“是啊是啊,李嫂子,你就让着点嘛!” “她脾气一向暴,

这回又闹了——” 窃窃私语此起彼伏。李婉一动不动。阳光照在她圆圆的脸上,

汗珠顺着鬓角滑落。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像被闪电劈中一样,眼前一黑,

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而去。等她再睁眼,世界却仿佛变了。——她重生了。

脑海里翻滚的记忆让她几乎站不稳:前世的她,为了这男人守了十年,

生了孩子、洗衣做饭、被笑话是“何团长家的泼妇”。那场车祸结束了她的一生,

也带走了所有尊严。 如今,她竟重新回到出事的前三年——1983年的夏天。“李嫂子,

你哑巴啦?”那瘦黄女人还在嚷。李婉回神,目光冷静如刀。 “你孩子先推的我。

道个歉就行,不用演。”那女人愣住。周围的人也停了。 平日里被她惯称“粗鲁”的李婉,

此刻的声音竟不高,却稳稳压人一头。“再说——”李婉淡淡补一句,“我男人是团长,

不是让你随便指着鼻子骂的。”说完,她转身离开。人群炸了。 “她今天怎么不骂人了?

” “还挺有气势的啊……”何晟从不远处走来,听见议论,眉头微皱。

那女人的背影与往常判若两人,沉静、笃定,甚至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力量。屋内,

李婉将饭菜一字摆好。手指被热汤烫红,她却只是冷冷一笑。 “疼又怎样?

我死过一次的人,还怕疼?”她望着镜子里那张圆润的脸。二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

脸上有油光,腰间一圈赘肉。 “上一世我为了迎合别人,把自己活成笑话;这一次,

我要活成自己。”她决定从两件事开始: 一是离婚,摆脱无爱的婚姻; 二是减肥,

改掉前世所有被嘲笑的标签。“李婉,你疯了吧?”闺蜜王桂英惊叫,“离婚?

你知不知道军嫂多难当,别人求都求不来!”李婉笑了:“别人求的是身份,我要的是尊重。

”夜色深了。何晟推门进屋。 饭菜还热着,桌上有红烧肉、炒青菜,还有碗热腾腾的汤。

他一愣——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做他爱吃的菜?“吃饭吧。”她语气平淡。

何晟挑眉:“今天听说你又在外面吵架?”“没有。”她低头舀汤,语气稳稳当当,

“别人欺负我,我还得笑脸相迎?”他愣了一下。以前的李婉,动辄拍桌骂街;而现在,

她只用一句话,就让他无从反驳。“你变了。”他盯着她。李婉抬头,笑意淡淡:“人,

总得学会长大一次。”夜半,屋内寂静。 李婉翻开旧笔记本,

记录下第一天的计划:目标一:每日早起晨跑半小时。目标二:学习裁衣机使用,

准备做点小生意。目标三:攒够三百块,离婚时留后路。她写到“离婚”两字时,

笔尖微抖,却没有犹豫。次日清晨,军区操场边的泥路上,胖女人穿着运动裤,一步步慢跑。

“哎,那不是何团长媳妇?疯了吧?” “她跑得还真认真啊……”众人议论,

李婉气息沉稳,汗水顺着脖颈滑落。 她心里默念:“这一世,不做谁的附属。”不远处,

何晟站在训练场,看着那抹笨拙却坚定的身影,心里第一次泛起一种陌生的感觉——惭愧。

就在李婉开始重启人生的第三天,一封从南方寄来的信,让平静的湖面再次泛起波澜。

信是顾清怡写的——那个何晟的“白月光”。 信封上写着:“阿晟,我调回来了,

想见见你。”第 2 章 风起军区,心动人间南方来的信像一片薄薄的刀片,

从纸缝里划开了许多旧事的痕。何晟把信收得很稳,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地走进院门,

只是脚步微不可察地停了一瞬。李婉在院子里晒床单,白布在夏风里鼓起,一明一暗,

像一壁墙。她没抬头,只问:“午饭在热水桶里,菜我焯过,不腻。”“嗯。”他低声应了。

李婉把衣夹别紧,才慢慢回身。何晟不动声色地把信塞进军装内袋。

然而她的眼神只在他胸口停了半秒,随即略过,把围裙一解,转身进屋。

以往她会追问:谁的信?写什么?她会不自觉地去迎合他的一切情绪,

像一条从属于他生活的河流,蜿蜒而去。而如今,她只是端来两碗饭,把他那碗推近。

“我下午得出门。”她说,“到供销社打听裁衣机,顺路去二食堂问问瞿师傅,

能不能蹭个灶口。”“蹭灶?”何晟放下筷子。“做些包子、馒头、菜盒子卖。

早上跑步的人多,买得快。”何晟静静看她。那句话里有计划、有尺寸、有现实。

他发现自己第一次认真地衡量她说的每一个字,而不是用一个“粗鲁”就打发。

“需要我批条子?”他问。“我去问流程。”她声音平稳,“按规矩来。”他点头,

吃完饭就出门。李婉把碗叠起来,洗刷时水声清脆。她低头看到水面自己的影子,

圆圆的脸、宽宽的肩,心里却没有了上一世那种自卑的刺痛。她知道自己会改,

她也知道自己已经在改。供销社门口永远有人。李婉拎着布袋排队,

身后两个女人议论着军区里谁谁的媳妇,前面的人聊着哪家油更香,偶尔有人回头看她一眼,

目光里还带着旧印象的成见。“李嫂子,来买啥?”营业员是个机灵的姑娘,笑眯眯的。

“想问裁衣机。”李婉爽快,“飞人牌,或许二手的也成。”姑娘打量她一眼,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新机子得凭票指标。二手……得遇缘分。你要急不急?”“急。

”李婉直截了当,“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你帮我留心,谁家转让,跟我说。”她说完,

从布袋里掏出两个小纸包,递过来。姑娘一愣,打开一看,

是她早上起早蒸的白面馒头和两个菜盒子,热气还在。“你这……”姑娘的眼睛亮了,

“卖不?”“卖。以后每天早晚都做。你帮我留意消息,这两个算谢礼。遇见消息,

多做两个给你。”姑娘笑弯了眼:“行,算我交朋友。”李婉拿出小本子,

写下对方的名字、供销社的修机师傅名字、裁衣机型号和可能的价位。

她的字还是有点胖胖的,力量却在每一笔的锋上。写完她就匆匆往二食堂去。

二食堂的后门有一方阴凉,瞿师傅叼着烟,手里拿着大勺。李婉站在门口没马上进去,

她知道流言传得快,像锅里泼起的油花,只要稍一靠近就会被烫到。

她在阴影里等瞿师傅回身,才叫:“师傅好。”“哎呀,是何团长家那位。”瞿师傅笑,

眉尾扬起,笑意里带着点调味料似的打趣,“今儿不骂人?”“师傅,”她不理这句,

直奔正题,“我想借个角落做早点。规矩上怎么走?”瞿师傅眯眼:“你还会做?

”李婉从布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打开来,里面是切得整整齐齐的千层饼,

一层面一层油葱,层层分明。她拿起一块,掰口递过去:“您尝。”瞿师傅啧了一声,

接过来咬了一口,眼神立刻认真了。他抬眼看她:“你这手艺,是谁教的?”“我娘。

”李婉淡淡,“家里穷,做吃的贴补。”“好。”瞿师傅把烟掐了,“先给你一个角落,

早上五点到七点,规矩是规矩——卫生你自己担着,钱分成三七,你三我七,

毕竟用的是公家的灶和气。”“三七……我三?”李婉挑眉,“师傅,这规矩是不是颠倒了?

”瞿师傅被她噎了一下,咧嘴笑:“你这嘴倒还是利索。五五,不能再多。

”李婉伸手:“五五成交。”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厨房的动线,锅在左,案板在右,

水龙头在墙角。她在心里迅速排好了早上两小时的流程——和面、醒发、擀皮、起锅、装袋,

最后留出十分钟清场打扫卫生,不能让瞿师傅抓把柄。“明儿就来?”瞿师傅问。“后天。

”李婉说,“我还差点工具。对了,您有不要的旧擀杖、面板不?”“仓库里翻翻。

”瞿师傅痛快,“你真要做,就踏实做。摊子摆起来了,嘴上少说两句。”“谢谢师傅。

”李婉认真地道谢。回家的路上,太阳正毒。她买了一尺蓝布,

想给自己做一条宽松的半身裙。八十年代的美是朴素里透亮的,她以前不懂,

只把自己裹得臃肿,好像越不被看见越安全。如今她要换种活法。走到家属区门口,

正巧撞上了一辆军绿色的吉普缓缓停下。车门开处,一个女人走下,白衬衫端正,裙摆齐膝,

脚上是擦得发亮的小皮鞋。她像一束笔挺的白芦苇,迎风不动。有人低声喊:“是顾清怡。

”围观的目光迅速汇集,像被铁屑吸附的磁针。李婉脚步很稳,提着布袋从她身旁走过。

“李婉?”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住她。她停下,回头,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

那是一张精致的、经由城市风吹拂过的脸,干净得像刚擦拭过的玻璃。她记得这张脸。

上一世,许多人的话,都从这张脸的阴影里伸出来,像细细的根须,缠住她的脚踝。“你好。

”李婉礼貌点头。“我是……顾清怡。刚调回城里,在军区卫生队上班。”顾清怡笑,

笑容得体,“听说你是何团长的妻子,我想,我们会常常见面。”“会的。”李婉说,

转身就走。顾清怡怔了一下。她以为会听见某种酸涩的、带有底气不足的问句,

比如“你来做什么”。她没有准备面对这样一个沉静的背影。何晟恰在这时从另一侧回来,

远远看见两个人影交错的一瞬。他的心像被什么拨了一下。“阿晟。”顾清怡的声音软下来,

带着缀在字尾的温柔,“这些年,你好吗?”何晟站定,礼貌而略微生硬:“顾同志,

欢迎回来。”他沉了沉,“我很好。”顾清怡盯着他的眼睛,眼底有难以掩饰的期待与探寻。

多年以前,她是他青春里不可触碰的名字,洁白、光亮。她走后,他把那份名字放进抽屉,

压在最底下。如今抽屉打开,里面的字条却有些泛黄。“晚上有空吗?我想聊聊。”她试探。

“我家里有事。”他回答得很快。“也好。”顾清怡收回目光,笑意不减,“改天吧。

”傍晚,院子里有人坐在小板凳上纳鞋底,有人剥玉米,孩子们追着打闹。

王桂英端着一盆豆角,见李婉经过,小跑着追上来:“我听说了,顾清怡回来了。”“嗯。

”李婉把布袋放下,坐在门槛上剥豆角。“你不紧张?”王桂英压低声,

“那可是……那可是你男人……”“白月光?”李婉抬眸,眼里带笑,“桂英,

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你说。”“我现在最紧张的,是明早的面能不能发好,

是供销社能不能给我找到裁衣机,是我一天能卖出多少个饼子。”她把一根豆角两指一推,

豆粒跳进盆里,“至于白月光,她以前是光,现在也是光。光不光的,跟我过日子没关系。

”王桂英愣住,继而眼睛慢慢亮起来:“哎呀,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劲儿!”她看着李婉,

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你也别太不当回事。我听人说,顾清怡调回来的路径不简单,

后头有人。军区里的女人们已经在打听她用的是什么香皂了。”李婉笑:“香皂好用,

你也喜欢。”王桂英瞪她:“你倒会打岔……对了,明天要不要我来帮你?我擀皮还行。

”李婉点头:“你来。咱们分成五五。你不用替我省,按照规矩来。

”“咋还跟我客气起来了?”王桂英自嘲,“以前你都是‘来就来,吃就吃’。

”“以前的我不懂得尊重人。”李婉认真,“现在懂了,先尊重你,才有人尊重我。

”王桂英愣了愣,咧嘴一笑:“成!那明儿我四点半就到你家敲门。”——夜里,

李婉把面和好,按着手背的记忆去掐时间、掂分量。她把窗子开了一条缝,

让夜风慢慢吹进来。厨房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柔软的光把她的影子映在墙上,影子还是胖,

可是很稳。何晟回来的时候,她刚把面盆盖好。他打开门看见这一幕,沉默了几秒,

才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明早我要去二食堂。”李婉擦手,“占了灶口两小时。

”“我会安排炊事班的人给你留路。”他说。李婉点头:“谢谢。”他站了很久,

才从口袋里把那封信拿出,放在桌角,说:“南方来的。

工作调动的通知书和别的几封信里夹着……她的近况。她要回卫生队。”“我知道。

”李婉看着他,“今天见到了。”何晟轻轻“嗯”了一声,又沉默。很少人知道,

他一直不擅长把心里的话放在嘴上,他的情绪和治军一样,讲秩序、讲纪律,很少越线。

他以前总觉得李婉吵闹,像一股风把他搭好的纸房子吹得乱七八糟。可现在,

她安静得有分寸,反倒让他无所适从。“李婉,”他终于开口,“你最近……变了很多。

”“我知道。”她淡淡,“这很好。”他看着她。她不问信的细节,不追着他要答案,

也不把委屈摆在脸上。她像一口封好的井,把水藏在湖底,只给人看一圈平静的波纹。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许多年来对她的判断,也许一直停留在传闻和刻板印象里。

“你如果有什么打算,可以跟我说。”他道。李婉把围裙挂起来,笑了笑:“我的打算很多,

慢慢来。先把明天卖的饼做出来。”黎明还没完全破开,厨房里已经热气腾腾。

王桂英困得眼皮打架,却擀得利索:“你这面醒得正好,擀皮不回缩。”“你擀,我包。

”李婉指挥,“饼子先上,锅里油温七成热,入锅后小火煎,最后大火收香。

”瞿师傅看她们忙活,咂舌:“你们俩像上战场。”“赚钱也是打仗。”李婉回他一句。

五点半,第一波晨练的人就来了。一开始只是试探性地买一两个,等吃了第一口,

接下来的人就排起队来。十分钟,第一锅见底;半小时,第二锅又见底。“李嫂子,

再来两个!” “给我留四个,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瞿师傅,这饼子是你徒弟做的?

”瞿师傅笑得合不拢嘴:“算我半个徒弟。”六点半,第三锅出炉时,何晟从训练场回来,

汗水浸湿了军装的领口。他站在人群后面,没有往前挤,只看着那一边忙得像风一样的女人。

她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脸颊红润,眼神却一直清明,算账、找钱、打包,一环扣一环。

王桂英扯着嗓子:“没零钱的排右边!拿了饼子的别堵在前头,往外走!”“桂英,别吼。

”李婉笑,“给他们切一半尝。”“哎呦你还有这手儿!”王桂英忍不住笑骂。

等到七点一刻,最后一锅出锅,已经有人掏钱加价也买不到。李婉摇头:“明天再来,

今天没有了。提前来,排队。”“哎呀,这是要火啊。”瞿师傅笑,“五五分成算我亏了。

”“谁让你看走眼了。”李婉把案板擦得干干净净,“规矩是规矩,明儿继续。”何晟没走,

他在人群散去之后才走近,像一个普通的顾客:“还有吗?”李婉认真地想了想,打开布盖,

从里面取出两个形状有点丑的小饼子——她留给王桂英和自己当早饭的,

被切过边、卖相不太好。“只有这两个,不好看,你要就拿走。”她说。何晟接过,

低声道谢。那味道在他舌尖炸开,酥香、还有一丝葱花的甜。

他很少在军区里吃到这么私人的味道。那是家的味道。生意开张的第三天,

供销社的姑娘带来了消息:“有家属要转让一台蝴蝶牌旧机,脚踏的,八成新,开价六十五。

”李婉当机立断:“看货。”她跟着姑娘到了对方家里。屋里很干净,机子罩着花布,

推进去拉出来,轮子滑顺,针杆没有晃动。李婉摸了摸脚踏板,听那“咔嗒”的声音,

爽快道:“五十八,立刻搬。”对方咬牙:“六十。”“行。”李婉拍板,

“我再贴你一块肥皂。”对方笑了:“你这个人会做生意。”她把机子搬回家,

找木匠把桌腿又钉了一道横木,加固。那天傍晚,王桂英过来帮忙调线,

两个人一边踩一边笑,屋里像突然挤进了两个小姑娘的灵气。

“我会做背心、围裙、幼儿棉裤。”李婉踩着踏板,“先从军嫂围裙做起,布我选蓝白格,

耐脏耐看。”“你还记得上回你穿红花花的裙子被人笑?”王桂英笑得前仰后合,

“你还冲上去跟人家杠上——”“记得。”李婉也笑,“所以以后***红花花。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自嘲,也没有羞愧。那只是她人生某一段时间的选择——即便笨拙,

也是真诚;即便被笑,也要翻篇。顾清怡的出现,还是像一阵新风把军区吹得亮堂。

卫生队里女兵们悄悄学她把袖口熨得平平,食堂里的小伙子多看一眼她就红了脸。

她极善于与人相处,说话温润,礼数周全。只是,她偶尔会在训练场边停住,目光穿过人群,

落到训练队列最前方那道挺拔的背影上。“顾同志。”卫生队长提醒她,

“晒久了对皮肤不好。”“哦。”她轻声,收回目光,笑得恰到好处。

军区的传言从来不会因为有人沉默而停止流动。有人说顾清怡当年走得匆忙,

是因为家里催;有人说她如今回来,未必是为了工作。还有人笑,白月光回来了,

何团长家的泼妇怕是要失宠。这些话像蚊子一样绕着李婉嗡嗡叫。她偶尔会停下手里的动作,

抬眼看向窗外,目光却很快落回针尖上,继续缝下一针。她把一件件围裙缝好,

把每根线头剪齐,把每一只口袋都留出足够深度,最后在里衬上悄悄缝一个小小的“婉”字,

绣得不显,只有当事人知道。某个周末,军区组织家属联谊。舞台搭在操场边,旗子猎猎响。

有人唱《映山红》,有人朗诵,孩子们在台下跑来跑去。李婉本不想去,

王桂英硬拉她:“去去去!你做的花卷得拿去卖,顺便听节目。”她们摆了一个小摊,

旁边是卖编织袋和发夹的。顾客慢慢围上来,李婉笑着招呼。忽然人群微微一动,

像水面被投入一粒石子。有人回头,轻声说:“顾同志来了。

”顾清怡穿了一件藏青色连衣裙,腰带束得紧却不过分。她也没有高跟鞋,

只有一双干净的布鞋。她在摊位前停下,看着那些花卷,笑问:“多少钱一个?”“二毛。

”李婉回答。“给我四个。”顾清怡掏出钱,递过来,指尖修长,指甲修得圆润。

她又随手拿起一个发夹,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小姑娘笑,“这个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

”小姑娘羞得脸都红了,一群人笑起来。顾清怡也笑,把花卷提起,轻轻闻了一下,

温声道:“真香。”李婉淡淡一笑:“谢谢。”顾清怡看着她,

突然说:“我们能说几句话吗?”李婉点头:“在这儿说吧。

”她并没有给她“私聊”的空间。顾清怡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直白,

停顿了一下才道:“我刚回来,很多规矩还要学。以后在军区,还请你多指教。

我们都是女人……我不想让别人把我们当做笑话。”她说得很美,像一杯温水,有礼、有度,

还把彼此摆在“同阵营”的位置上。李婉笑了:“顾同志,你的规矩学得比我们都快。

至于别人是不是把我们当笑话——我不在意。笑话也好,掌声也好,

过完明天的日子才是本事。

”顾清怡的笑容在唇角稍稍凝住:这个女人的“拒绝结盟”很干净,也很不留余地。

她忽然低声道:“阿晟是个很重情的人。过去的事,我们都年轻,不懂。

”李婉抬眼:“过去的事,和我没关系。”“可你现在是他的妻子。”顾清怡轻声,

“我也并非要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一日你想要成全——”“顾同志。

”李婉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很清楚,“我不会成全任何人,也不会求任何人。

我的婚姻要不要继续,不由你,也不由他,由我自己。”四周的喧闹声像骤然退潮,

旁边几个军嫂正好走过,目睹了这一幕。王桂英在摊后狠狠给自己掐了一把,

才憋住没叫出来。顾清怡怔着说不出话,继而很快恢复了微笑:“你很特别。”“谢谢。

”李婉把钱找给她,“花卷趁热吃。”顾清怡点了点头,离开了。她走得很直,背影平稳,

没有一丝狼狈。但她的手指在握着纸袋的一瞬不自觉地用力,

纸袋边缘被捏出了一道极浅的褶。那天夜里,许多人在回味联谊会上的笑声和饭菜香,

少数人则在悄悄传一段对话的梗概——不是土味的吵架,而是两个女人的四两拨千斤。

风言风语一向偏爱激烈,可这次的风,比往常来得更深一点。何晟在办公室里批文件,

窗外传来训练的口号,整齐有力。他忽然放下笔,揉了揉眉心。门被敲了两下,

是副官张明:“团长,明晚卫生队和我们后勤有个联席会,顾同志要来。您看安排?

”“按流程。”何晟说。张明应声要退,忍不住又回头:“团长,

嫂子今天卖的那饼……是真香。”何晟低低笑了一下,罕见地问:“买到了?”“没。

”张明苦着脸,“明儿得排队。”门关上,屋里又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

自己从集训归来,背上背着满满的行囊,走到家属院门口,

看见一个身形圆圆的女人在院子角落里和人吵架,嗓门大得惊天动地。那时候他只觉得丢脸。

如今,他又看见那个女人在清晨的油烟里忙成一阵风,把生活煎得香喷喷。

他第一次认真问自己:他究竟对她了解过吗?转折来得很快。第三周的某一天,

军区里传出消息——城里的百货公司要跟军区合作,做一次慰问军人的活动,

需要定做一百条围裙和三十件罩衣,限期十天。瞿师傅第一个想到李婉:“你不是在缝东西?

这单你接不接?”李婉听完,没立刻答应。她问了规格、尺寸、布料供给、账期支付,

最后才点头:“接。但我要三个人手,缝纫机不能停。”“你有几个人?”瞿师傅问。

“我和桂英两个。”李婉说,“还差一个。”瞿师傅挠头:“后厨的春花手巧,

但她男人不一定让。”李婉说:“我去说。”晚上,她拎着一包新鲜的菜卷上门,

和春花坐在门槛上聊到月亮升起来。春花家境紧,男人脾气又拗。李婉没有软硬兼施,

只谈账本:“这一单我们三个人,按件算。你一天能缝十件,十天就是一百件。每件八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