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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6

下午三点十七分,陈默在便利店的冰柜前挑冰可乐。

玻璃门倒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昨晚又加班到凌晨,策划案改到第七版,

甲方说“还是第一版有感觉”。他叹了口气,指尖刚碰到瓶身,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哐当!”便利店的卷闸门被风吹得猛晃,货架上的泡面盒“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上。

陈默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明明亮得刺眼,天空却像被谁泼了墨,从东边开始往西边暗沉,

唯独头顶正上方,悬着朵指甲盖大的云彩。不是白的,是灰黑色,边缘泛着点诡异的红。

“邪门了。”收银员老王扒着门框往外看,“这天气跟开玩笑似的,东边晴西边阴,

就那一朵云在动。”陈默也凑过去。那朵小云真的在动,慢悠悠地往小区方向飘,

像被线牵着。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可周围的云纹丝不动,连树叶都只晃了晃,

仿佛这风是那朵小云自带的。“要下雨?”陈默皱眉。他晾在阳台的衬衫还没干,

是上周新买的,三百多块。话音刚落,雨点就砸了下来。不是噼里啪啦的一片,

是很集中的“嗒、嗒”声,全落在那朵小云正下方的区域——小区东门的花坛里。

更诡异的是,那雨是红的。像稀释过的血,砸在月季花瓣上,晕开点点暗红。“***!

”老王骂了句,“血雨?”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掏出手机,镜头对准那朵小云。

红雨下得很密,把花坛里的半平米地浇得透湿,泥土被染成褐红色,顺着砖缝往路边流,

像条细细的血河。可两步之外的水泥地上,干干净净,连点水渍都没有。这雨,

只浇那一块地方。风突然停了。那朵小云像完成任务似的,慢悠悠地往东边飘,

红雨也跟着停了。阳光重新泼下来,把刚才被红雨浇过的花坛照得发亮,

褐红色的泥土在光里泛着油光,像块刚被剖开的肉。陈默捏着手机,

屏幕里的画面让他后颈发毛——红雨停的瞬间,他好像看见泥土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细得像头发丝,正往地面钻。“看啥呢?”老王递给他瓶矿泉水,“估计是空气污染,

化工厂排的废水吧?以前也有过,下黄雨。”陈默没接。

他想起小时候奶奶说的话:“天上掉怪东西,地上就要冒东西,是土地爷在翻家底呢。

”当时只当是故事,现在看着那片褐红色的花坛,喉咙突然发紧。他结了账,往小区走。

路过东门时,特意绕到花坛边。泥土湿软,带着股铁锈味,混着月季的甜香,说不出的诡异。

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土——触感黏腻,像沾了层没干的血痂。“小伙子,别碰!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陈默回头,看见住在三号楼的李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

脸色发白。李奶奶在这小区住了三十年,看着陈默长大,平时总笑眯眯的,

此刻却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神里是他从没见过的恐惧。“奶奶,这雨……”“赶紧走!

”李奶奶的拐杖在地上戳得“咚咚”响,“别在这儿待着,脏东西!

”陈默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站起身要走,

眼角余光瞥见泥土里真的有东西在冒——不是头发丝,是根细细的白芽,尖上带着点红,

像刚从血里捞出来的。他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这才几分钟?就算是速生草,

也长不了这么快。“别看了!”李奶奶走过来,用拐杖把他往小区里赶,“那地方邪性得很,

三十年前就出过事!”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三十年前?出啥事了?”李奶奶的嘴唇哆嗦着,

半天没说出话。风又起了,这次很轻,吹得花坛里的月季摇摇晃晃,花瓣上的红雨珠掉下来,

砸在那根白芽上,芽尖的红更浓了些,像在吸血。“死人了。”李奶奶的声音压得很低,

“埋在这花坛底下,是个女的,怀了孕……”那天晚上,陈默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东门花坛里,脚下的泥土黏糊糊的,像踩在烂肉上。红雨不停地下,

砸在他头上、脸上,流进嘴里,腥甜得像生血。他想跑,

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踝——是根又粗又长的白芽,从泥土里钻出来,缠着他的腿往上爬,

芽尖的红蹭在他的皮肤上,像嘴在咬。“救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很轻,

像从地底冒出来的。陈默低头,看见泥土里伸出只手,指甲缝里全是血,正往他脚踝抓。

他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树影,

像极了梦里的白芽。凌晨四点,他再也睡不着,抓起手机点开下午拍的视频。放慢十倍后,

红雨停的瞬间,泥土里确实有东西在动,不止一根,是好几根细白的芽,挤在一起往外冒,

像一群饿极了的虫子。他点开小区业主群。没人聊红雨的事,

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晚上十点:“谁家的狗又在花坛拉屎?”配了张照片,正是东门那片花坛,

只是照片里的泥土还是正常的土黄色,没有褐红,也没有白芽。难道是他看错了?天刚亮,

陈默就冲下楼。东门花坛边围了几个人,都是晨练的老人,对着那片泥土指指点点。

“这土咋变成这样了?”“昨晚没下雨啊,咋这么湿?”“你闻,

有点腥气……”陈默挤进去一看,倒抽了口冷气。那片被红雨浇过的地方,

泥土变成了深褐色,硬得像块砖。而昨天冒出来的白芽,已经长到半尺高,茎秆粗了不少,

表面泛着层黏腻的光,顶端的红变成了暗紫色,像结了个小小的花苞。更吓人的是,

白芽不止一根,密密麻麻的,从泥土里钻出来,挤成一团,像堆暴露在外面的筋络。

“这啥玩意儿?”一个戴红袖章的大爷用树枝戳了戳,白芽的茎秆软乎乎的,

被戳的地方渗出血珠似的黏液,滴在泥土上,“嘶”地一声冒了点白烟。“赶紧拔了吧。

”有人说,“看着像毒草。”大爷真的伸手去拔。指尖刚碰到白芽,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猛地缩回手——他的食指上多了个小红点,像被针扎了,正慢慢往外渗血。“这草还带刺?

”大爷甩着手,脸色有点白。陈默的目光落在白芽根部的泥土里。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不是芽,是更深的地方,像有东西在土里翻身。他想起李奶奶的话——“埋在这花坛底下,

是个女的,怀了孕……”“李奶奶呢?”他问旁边的阿姨。“不知道啊。”阿姨摇摇头,

“平时这时候她早来打太极了,今天没见着。”陈默心里咯噔一下。他往三号楼跑,

李奶奶住在一单元101。门没关严,留着道缝,里面传出股奇怪的味道,像烂掉的蔬菜,

混着点腥气。“李奶奶?”他推开门。客厅里没人,窗户开着,风把窗帘吹得鼓鼓的。

那股腥气更浓了,是从卧室里飘出来的。陈默走过去,卧室门虚掩着,

他轻轻推开——李奶奶趴在地上,脸埋在床底,一只手伸向前方,手指抠着地板,

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她的后背上,爬满了细细的白芽,从衣领里钻出来,缠在脖子上,

芽尖的暗紫色花苞正对着她的后脑勺,像在吸血。陈默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捂住嘴,

强忍着没吐出来。手机从手里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上,屏幕亮着,

映出李奶奶后背上那些白芽——它们好像动了动,朝着声音的方向。警察来的时候,

陈默还瘫在楼道里,浑身抖得像筛糠。法医掀开李奶奶后背的衣服时,

他听见人群里发出一片抽气声——那些白芽不是缠在皮肤上,是长进肉里了,根须钻进血管,

把皮肤撑得透亮,能看见里面流动的血变成了暗红色。“像是寄生植物。

”一个戴口罩的法医低声说,“但从没见过这种能在人体内生长的。

”警察在花坛里挖了半米深,泥土里全是白芽的根须,密密麻麻的,像一团乱麻,

颜色是深紫色的,掰断一根,会流出暗红色的汁液,和李奶奶血液的颜色一模一样。

“联系植物研究所。”带头的警察脸色凝重,“还有,封锁这片区域,任何人不准靠近。

”警戒线拉了起来,红蓝灯在小区门口闪个不停。业主群炸了锅,有人说是化工厂排污,

有人说是变异植物,还有人翻出三年前的帖子——“小区东门以前是乱葬岗”,

下面一堆人附和“我也听说过”。陈默没心思看群。他坐在窗边,盯着东门的花坛。

植物研究所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毒面具,在花坛里取样,

其中一个人不小心踩断了根白芽,汁液溅在他的手套上,手套瞬间被腐蚀出个洞,

露出的手腕上立刻起了个红泡。那东西有毒。傍晚,他去便利店买烟,

老王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知道李奶奶跟那花坛有啥关系不?”陈默摇头。“三十年前,

那地方还不是花坛,是片空地。”老王压低声音,“李奶奶的儿媳妇,就是在那儿没的。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听说怀了七个月,跟李奶奶吵架,跑出去了,第二天就没了。

”老王往窗外瞟了一眼,“有人说她是自己摔死的,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李奶奶怕晦气,

就找人把她埋在那片空地里,后来小区改造,盖了花坛,把那地方盖过去了。

”陈默想起李奶奶后背上的白芽,想起泥土里那些像血管的根须,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那女的……叫啥?”“好像是姓苏,”老王挠挠头,“记不清了,老早的事了。

只听说她死的时候穿了件红裙子,被发现时,裙子上全是血,跟今天那红雨似的。”红裙子,

红雨,红根须。陈默的脑子里像有根弦绷断了。他付了钱,没拿烟,径直往小区外跑。

他要去查,查三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查那朵下红雨的小云,

查那些会钻进人身体里的白芽。他去了社区档案室。管理员是个戴眼镜的小姑娘,

听他说要查三十年前的居民档案,翻了个白眼:“早丢了,去年搬家,

好多旧档案都当废纸卖了。”陈默不甘心,又去了市图书馆,在旧报纸堆里翻了三天。终于,

在1993年7月15日的《城郊晚报》社会版角落,看到了条短讯:“本报讯 昨日凌晨,

在红星村现红星小区发现一具女尸,死者苏某,26岁,怀孕七月,

系意外摔倒导致颅内出血死亡,遗体已由家属认领。”没有照片,没有细节,

只有短短几行字。陈默把报纸揣进怀里,手指冰凉。他想起李奶奶后背上的白芽,

想起那些根须钻进血管的样子——那真的是意外摔倒吗?回到小区时,天已经黑了。

警戒线还在,但没人看守。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钻了进去。花坛里的白芽又长高了,

已经到膝盖那么高,茎秆粗得像手指,顶端的花苞裂开了点缝,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花蕊,

像只睁着的眼睛。泥土里的根须蔓延开来,越过砖缝,爬到了路边的水泥地上,

在路灯下泛着油光。他蹲下身,拿出手机照亮。根须爬过的地方,水泥地上有细小的裂缝,

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开的。他顺着根须往花坛深处看,在最中间的位置,泥土鼓起来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