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婚日的陌生人短信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被晒得发蔫，
程浩捏着那张刚到手的离婚证，纸边刮得指尖生疼。柳如烟站在三步开外，正对着手机笑，
指甲上的水钻在阳光下晃眼。她今天穿了条蓝色的吊带裙，是程浩上个月刚发的工资买的，
当时他还说“夏天穿这个凉快”，现在看来，更像是特意穿给别人看的。“程浩，
别磨磨蹭蹭的，王少还在等我看电影。”柳如烟收起手机，语气里的不耐烦像针一样扎过来，
“那套老房子的钥匙呢？赶紧给我。”程浩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
那是他爸妈留给他的唯一念想，婚前财产，跟她柳如烟半毛钱关系没有。可昨天晚上，
柳如烟哭闹着说“夫妻一场，你连套房子都不肯给我留个念想”，他被磨得没辙，
答应“先放你那保管”。现在看来，哪是什么保管，分明是明抢。
“那房子……”“你烦不烦？”柳如烟皱起眉，伸手就来抢他裤兜里的钥匙，
“不就是套破房子吗？跟你这人一样窝囊，谁稀罕？也就我妈心软，总说你老实。
”程浩没躲，任由钥匙被她抽走。他看着柳如烟转身跑向马路对面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脸，正笑着搂过柳如烟的腰。引擎轰鸣着窜出去，
溅起的泥水差点甩到他鞋上。三十分钟前，他还是个有老婆的人。三十分钟后，
他成了净身出户的前夫，兜里只剩二十三块五，
连手机都被柳如烟摔在地上——就因为他多问了一句“你跟那个王少，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浩觉得，自己这前半生，过得也太过的窝囊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
被别人操控着自己的人生。阳光晃得人眼晕，程浩蹲在路边，盯着自己磨破边的帆布鞋发呆。
结婚两年，他活得像个陀螺，每天早上六点起来做早饭，晚上加班到十点还要回家洗衣服，
工资卡上交，零花钱每月不超过两百。柳如烟说“男人就该养家”，
柳母姜丽柔在一旁劝“如烟还小，你多让着点”，他信了，拼了命想把日子过好，结果呢？
手机摔碎了，联系不上朋友，他甚至不知道今晚该睡在哪。爸妈走得早，亲戚早就断了来往，
他在这个城市里，突然成了孤家寡人。“先生，买瓶水吗？”一个卖水的老太太推着车经过，
看着他问道。程浩摇摇头，刚想说话，裤兜里的旧诺基亚突然震动起来。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大学时用的手机，早就不用了，
昨天收拾东西时顺手揣进了兜里，没想到还有电。屏幕亮起，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我是姜丽柔，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你，有东西给你。姜丽柔？
程浩愣住了，那是柳如烟的妈妈，他的前丈母娘。一个总是穿着素色连衣裙，
说话温温柔柔的女人。印象里，她很少管他和柳如烟的事，
最多在柳如烟发脾气时轻声劝两句“别闹了”，然后默默帮他收拾被摔碎的碗碟。
她找自己干什么？替柳如烟来要剩下的东西？还是……看他笑话？程浩站起身，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不管是哪样，他都得去一趟。至少，
他想问问这个始终对他客客气气的“前丈母娘”，是不是早就知道柳如烟的事，
是不是也觉得他程浩，真的就那么窝囊。公司离民政局不远，程浩走着过去，
汗水把T恤浸得透湿。咖啡馆里冷气很足，他刚推门进去，就看到靠窗的位置坐着个女人。
真是姜丽柔。她今天没穿连衣裙，换了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扎成低马尾，露出的脖颈很细。
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拿铁，她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蹙，不像平时那样总是带着笑意。
程浩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嗓子干得发紧：“姜……阿姨。”姜丽柔抬起头，
看到他这副样子，眼神暗了暗。她没提柳如烟，也没说离婚的事，
只是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和一串钥匙推到他面前。“这是……”“你爸妈那套房子的新钥匙，
”姜丽柔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找如烟拿来了，不是她的东西不该要，
我找开锁师傅换了锁。她手里那串，没用了。”程浩猛地攥住钥匙，
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烫得他眼眶发酸。“还有这个。”姜丽柔把信封推得更近了些，
“里面是五万块钱，我攒的私房钱。你……好好工作……”程浩看着那个信封，
又看看姜丽柔。她眼底有红血丝，眼下的乌青藏不住，像是很久没睡好了。他突然想起，
柳如烟不止一次抱怨过“我妈就是个受气包，我爸常年不回家，她也不敢吭声”，
以前他没在意，现在才觉得，这个总劝他“忍一忍”的女人，自己大概也忍了很久。“阿姨，
这钱我不能要。”程浩把信封推回去，“房子的事……谢谢你。”“拿着。
”姜丽柔按住他的手，她的指尖很凉，“程浩，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是我们家如烟对不起你，是我没教好她。”她顿了顿，声音有点发颤，
“这钱就当是我……替她赔罪的。”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程浩看着眼前这个本该是“仇人”的前丈母娘，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他想起刚结婚时，
姜丽柔偷偷塞给他一罐子卤牛肉，说“加班饿了垫垫肚子，别让如烟知道，
她总说我惯着你”；想起他感冒发烧，柳如烟嫌他麻烦，是姜丽柔熬了姜汤送过来，
站在门口说“趁热喝，别冻着”。原来，她什么都知道。“阿姨，你……”程浩想问她，
这些年过得是不是也很难，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姜丽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点疲惫，又有点释然：“我没事。倒是你，以后打算怎么过？
”程浩捏着那串钥匙，指节泛白。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刺眼，
但心里那块被掏空的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悄悄填上了一点。“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
“但总会好起来的。”姜丽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抬手看了看表，像是有急事，
起身时又叮嘱了一句：“那房子本就是你的，继续住就是。有困难……或者如烟找你麻烦，
都可以找我。”说完，她拿起包快步走出咖啡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远。
程浩坐在原地，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沓整整齐齐的现金，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姜丽柔的手机号。他捏着那张纸条，突然觉得，这个离婚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至少，他不是真的一无所有。第二章，新的开始程浩捏着那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指腹反复摩挲着纸面，直到把边缘蹭得起了毛。五万块现金在信封里沉甸甸的，像块烙铁，
烫得他坐立难安。他最终还是把钱收进了口袋。不是贪，
是突然懂了姜丽柔的意思——这钱与其说是赔罪，不如说是给走投无路的他递了根救命稻草。
他得接，接了才有机会站起来，才有机会……或许有一天能还上这份情。走出咖啡馆时，
太阳已经西斜，没那么灼人了。程浩握着那串钥匙，往老房子的方向走。那是栋老式居民楼，
墙皮斑驳，楼道里堆着各家的杂物，空气中飘着饭菜香和老木头的味道。
他掏出钥匙***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屋里积了层薄灰，却还是老样子。
客厅墙上挂着他和爸妈的合照，照片里的他还是个高中生，笑得傻气。
沙发上铺着妈妈织的碎花布套，
阳台晾衣绳上还挂着他没来得及收的衬衫——是柳如烟嫌“土气”不让他穿的那件。
程浩走到沙发前坐下，抬手抹了把脸，指缝间突然漏下几滴眼泪。他不是委屈，是松了口气。
原来这两年像做梦一样的婚姻，真的结束了。原来他不是没有家，只是走错了地方。
他找出抹布，开始打扫卫生。擦桌子时，发现抽屉里还放着他大学时的专业书，
《软件工程导论》《数据库原理》，书页都被翻得起了卷。那时候他总说，
以后要做个厉害的程序员，开发自己的软件，让爸妈过上好日子。可毕业没多久，
爸妈就走了。后来遇到柳如烟，被她那句“男人要顾家”哄得晕头转向，
把梦想塞进了抽屉最底层，成了个每天围着柴米油盐转的“窝囊废”。“程浩，
你真就这么窝囊？”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骂了一句。镜子里的男人，眼下有乌青，
头发乱糟糟的，T恤洗得发皱，确实没点精神。程浩仔仔细细的想了想，选择了和以前割裂，
干脆利落的把之前的工作辞了。随后想了想，他掏出那部旧诺基亚，按亮屏幕，
翻出通讯录里仅存的几个号码。大学室友好哥们儿李哲，现在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技术主管，
待遇优厚，程浩深吸一口气，拨了过去。“喂？哪位？”李哲的声音带着点嘈杂的背景音。
“是我，程浩。”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拔高了音量：“浩子？你丫死哪去了！
结婚后这两年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孩子满月酒你都没信儿！”程浩笑了笑，
眼眶却热了：“我离婚了，刚离的。”李哲愣了，语气瞬间沉下来：“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半小时后，李哲喘着气冲进屋里，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装着啤酒和卤味。
“我就说那柳如烟不对劲，”他把酒往桌上一放，打开一罐递给程浩，“当初你跟她结婚，
我就觉得悬。她那样的大小姐，能跟你好好过日子？”程浩灌了口啤酒，
泡沫沾在嘴角：“都过去了。”“过去个屁！”李哲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大学时多牛？
拿奖拿到手软，要不是你爸妈出事……”他没再说下去，转而道，“我们公司最近在招技术，
你要不要来试试？虽然是个小公司，但前景不错。”程浩心里一动，他确实需要份工作，
更需要一个重新捡起老本行专业的机会，但他又不想走按部就班上班的老路。
“我……”“别跟我说你不行！”李哲打断他，“你当年做的那个校园社交小程序，
比现在市面上的某些垃圾软件强多了！就你这技术，闲了两年也比那帮应届生强！
”程浩看着桌上的专业书，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五万块钱，突然有了个念头。“哲子，
”他抬头，眼里有了点光，“我现在不想去打工了。”“嗯？”“我想自己干。
”程浩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做个本地生活服务的小程序，帮商户引流，帮用户省钱，
做自己的事业。你觉得怎么样？”李哲愣了愣，随即笑了：“行啊你程浩，离婚还离开窍了？
这想法靠谱！不过启动资金、场地、商户资源……可没那么容易？”提到资源，
程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姜丽柔。她今天说“有困难可以找我”，说这话时，
眼神很认真。他甩了甩头，把这念头压下去。他已经欠了她五万块，哪能再麻烦她？
“一步一步来。”程浩灌了口啤酒，“先把程序框架搭起来。”两人聊到半夜，
李哲留下了几本书和一堆资料，拍着胸脯说“技术上有我呢”。送走李哲，程浩坐在电脑前，
开机时手都在抖。屏幕亮起的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实验室，那个眼里有光的少年，
终于从抽屉里爬了出来。第二天一早，程浩正对着电脑敲代码，手机响了。
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姜丽柔的。他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程浩，是我。
”姜丽柔的声音有点哑，“你……还好吗？”“挺好的，阿姨。”程浩看着屏幕上的代码，
“在忙点事。”“那就好。”那边沉默了几秒，“我就是问问，如烟没去找你麻烦吧？
”“没有。”“那就行。”姜丽柔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我……我今天搬出来了，
从柳家。”程浩愣住了：“搬出来了？”“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决绝，
“跟柳国栋摊牌了，他不同意离婚，我就先出来住。”程浩握着手机，
突然想起昨天在咖啡馆，她眼底的疲惫和释然。原来她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在为自己打算。
“那你……住哪？”“租了个小公寓，挺好的。”姜丽柔笑了笑，“对了，你昨天说在忙事，
是找到工作了吗？”程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想自己做点事，开发个小程序。
”“小程序？”姜丽柔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像那种帮人买东西、看电影的？”“差不多，
主要针对本地商户。”那边沉默了更长时间，久到程浩以为信号断了。就在他想开口时，
姜丽柔突然说：“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以前在学生会拉过赞助，
还做过两年的市场策划……如果你不嫌弃，我或许能帮上点忙。”程浩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屏幕上刚写好的代码，又想起姜丽柔那双微凉的手，和她递过来的钥匙与信封。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键盘上，暖融融的。程浩突然觉得，李哲说的“困难”，
好像没那么难了。“阿姨，”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真的愿意帮忙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嗯”，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在程浩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他不知道，这声“呢喃”，会成为他们逆转人生的序章。
此刻的他只知道，那个在离婚日拉了他一把的前丈母娘，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朝他伸出了手。而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再躲开。第三章 磨合的棱角程浩挂了电话，
指尖还停留在诺基亚粗糙的按键上，心脏跳得像揣了只兔子。姜丽柔那句“我愿意帮忙”，
比李哲的鼓励更让他心头发烫。他不是没动过找合伙人的念头，
但想找个知根知底、又能互补的人太难。姜丽柔懂市场，他懂技术，听起来像是天作之合，
可……“前丈母娘”这层身份像根无形的刺，扎得他有点别扭。他起身走到窗边，
老房子的窗棂积着灰，透过玻璃能看到楼下卖早点的小摊冒着热气。
程浩突然笑了——都这时候了，还在乎这些？柳如烟都能跟富二代跑了，
他跟姜丽柔清清白白合作，有什么好避讳的？他拿起手机，
给姜丽柔回了条短信：明天上午十点，在我家详谈？很快收到回复：好。
第二天一早，程浩特意把屋子又打扫了一遍，还去楼下买了新鲜的豆浆油条。九点五十，
门铃响了。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门，姜丽柔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笔记本电脑包，
穿着米色的休闲裤和针织衫，比昨天更显利落。“没打扰你吧？”她笑了笑，目光扫过屋里，
落在墙上那张程浩和父母的合照上，眼神柔和了些。“没有，快进来。”程浩侧身让她进屋，
递过豆浆，“还热着。”姜丽柔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下意识缩回了手。
程浩转身去拿杯子，耳根有点发烫。“你想做的小程序，具体是什么方向？
”姜丽柔没再多说，打开笔记本电脑，语气专业得像换了个人，“本地生活服务涵盖太广，
得找个切入点。”程浩也定了定神，
把自己画的思维导图推到她面前：“我想先从‘社区周边’做起。
比如楼下的便利店、水果店、干洗店，用户在小程序上下单，商家送货上门，或者到店自提，
我们抽点服务费。”“痛点在哪？”姜丽柔立刻追问，“现在的外卖平台已经很成熟了，
用户为什么要用你的小程序？”“快。”程浩指着地图上的小区范围，“外卖平台覆盖广，
但配送慢。我们只做三公里内的社区，商家自己配送，十分钟内必达。而且针对老年人，
做个简化版界面，字体大，操作简单，让他们也能学会用。”姜丽柔看着他眼里的光，
点了点头：“这个方向可行。老年人市场确实是空白，很多子女不在身边，
他们买菜、买日用品不方便。”她顿了顿，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但商家为什么愿意入驻？
他们可能觉得‘多此一举’。”“这就是我想请你帮忙的地方。”程浩看着她，
“你懂怎么跟商家沟通，知道他们在意什么——是客流、是利润，还是省人力。
”姜丽柔抬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坦诚，没有丝毫杂念，只有对项目的认真。
她笑了笑：“我可以试试。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说。”“这五万块，算我的入股资金。
”姜丽柔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不是借款，是投资。赚了，我们按比例分；赔了，我认。
”程浩愣住了：“这不行，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程浩，”姜丽柔打断他，语气坚定，
“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我也想做点事，证明离开柳家，我能活得更好。
”她看着他，“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程浩看着她眼里的认真，
突然想起她昨天说“搬出来了”时的决绝。这哪里是在求他给机会，
分明是在给自己找条出路。他拿起银行卡，塞进她手里：“钱你收着，入股可以。
但不用五万，一万就够了。我们一人出一万，算启动资金，利润五五分。
”姜丽柔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又看看程浩，最终点了点头：“好。”接下来的日子，
两人像上了发条的钟。程浩每天泡在代码里，从早敲到晚，饿了就啃面包，
困了就在桌上趴一会儿。姜丽柔则拿着程浩做的演示版小程序，跑遍了附近的三个社区，
挨家挨户找商家谈。第一天跑下来，姜丽柔累得在程浩家的沙发上直喘气，
高跟鞋的鞋跟都磨掉了一块。“十家店，只有两家愿意试试，还是看在我磨了半小时的份上。
”她揉着脚踝，语气有点沮丧。程浩默默递过一瓶红花油，蹲下身想帮她涂，
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红着脸说：“你自己来？”姜丽柔接过红花油，笑了笑：“没事，
以前跑业务比这累多了。”她拧开盖子往手上倒，
“商家担心的无非是‘会不会增加成本’‘用户多不多’。我们得先让他们看到好处。
”“怎么看？”“免费入驻，前三个月不收服务费。”姜丽柔看着他，“先把用户量做起来，
让商家尝到甜头。”程浩犹豫了：“那我们前期怎么赚钱？”“赚不了。”姜丽柔很直接，
“得先烧钱铺市场。我们的启动资金只有两万，得省着花。我明天再去跑，
找那些生意一般的小店，他们更需要客流。”程浩看着她眼里的韧劲，突然觉得这两万块钱，
好像能撬动比想象中更大的东西。第二天，姜丽柔换了双平底鞋，继续跑商家。
程浩在代码里加了个“商家后台”功能，能让商家实时看到订单量和用户评价。傍晚，
姜丽柔回来时，脸上带着点笑意：“今天谈成了五家，有个开水果店的阿姨，
说她儿子不在身边，想试试能不能让年轻人多买点她的水果。”“太好了！
”程浩立刻把这五家店的信息录入系统，“我今晚把他们的店铺页面做好，
明天就能上线测试了。”那天晚上，两人加班到深夜。姜丽柔趴在桌上看程浩敲代码，
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很专注，睫毛很长。她突然想起程浩刚结婚时，
柳如烟总抱怨他“天天对着电脑，像个木头”，可此刻看来，认真的男人，一点都不木。
“你大学时，是不是很多女生追？”姜丽柔随口问道。程浩手一抖，代码敲错了一行，
红着脸道：“没、没有。”姜丽柔笑了，没再追问。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落在两人之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小程序上线那天，
程浩给它起名叫“邻里快送”。第一个订单来自小区里的张奶奶，她在上面买了两斤苹果。
程浩亲自骑着共享单车送过去，张奶奶看着他，笑得合不拢嘴：“小程啊，你这东西真方便，
比我家孙子教我的那个简单多了！”程浩回来时，姜丽柔正在统计订单量，看到他进来，
举起手机：“已经有十七个订单了！那个水果店阿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今天的草莓卖光了，
多亏了小程序！”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程浩看着她，心里突然变得很暖。原来并肩作战的感觉，是这样的。就在这时，
程浩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柳如烟尖锐的声音：“程浩！
你是不是跟我妈在一起？你们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程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姜丽柔看到他的表情，凑过来轻声问：“是如烟？”程浩点了点头，
对着电话冷冷道：“我们在做正事，与你无关。”“正事？我看是苟且之事吧！
”柳如烟的声音更尖了，“我告诉你程浩，离我妈远点！不然我让你好看！
”电话被狠狠挂断，程浩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姜丽柔看着他，轻声说：“别理她。
她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程浩深吸一口气，看向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新订单，
眼神重新坚定起来：“她影响不了我们。”姜丽柔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这条路或许不会好走，会有质疑，有阻碍，
甚至有柳如烟这样的搅局者。但此刻，他们都很清楚，自己选的这条路，走对了。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亮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也照亮了两个为了新生而并肩前行的身影。
第四章 风波与暖意柳如烟的电话像颗石子，在程浩和姜丽柔之间激起短暂的波澜。
程浩把手机扔回桌上，屏幕还亮着，映出他紧绷的侧脸。“她可能是听柳国栋说的。
”姜丽柔端起水杯喝了口，指尖微微发凉，“柳国栋一直不乐意我搬出来，
大概想借如烟的手逼我回去。”程浩皱眉：“他还敢干涉你的事？”“他那人，
控制欲强惯了。”姜丽柔自嘲地笑了笑，“以前觉得为了如烟忍忍就过去了，现在才明白，
有些事忍一辈子也没用。”她看向程浩，眼神坦然，“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影响到项目的。
”程浩没说话，心里却憋着股气。他想起柳国栋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想起他每次去柳家，
对方都用鼻孔看他，说“程浩啊，好好对如烟，别让她受委屈”——现在看来，
最该受教训的是他们自己。“先干活吧。”程浩点开后台数据，语气沉了沉，
“订单量上来了，得优化下配送路线算法，别让商家跑冤枉路。”姜丽柔点点头，
打开商家列表开始统计反馈。两人默契地不再提柳如烟，却都知道，这只是开始。果然，
第二天下午，程浩正在调试代码，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争吵声。他扒着窗户往下看，
心猛地一沉——柳如烟正拽着姜丽柔的胳膊，在单元楼门口大吵大闹。“妈！
你跟他混在一起算什么事！街坊邻居看到像话吗？”柳如烟的声音尖利，引得路人纷纷驻足，
“你赶紧跟我回去！我爸说了，只要你回去，以前的事都不计较！”“我不回去。
”姜丽柔试图甩开她的手，脸色发白，“我的事不用你们管。”“怎么不管？你是我妈！
”柳如烟撒起泼来，“你不回去是吧？行！我今天就把他那破程序的事捅出去，
让大家都知道程浩是个靠女人的窝囊废！”程浩“噌”地站起来，抓起钥匙就往楼下冲。
“柳如烟你闹够了没有！”他跑到两人面前，一把将姜丽柔拉到身后，眼神冷得像冰，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欺负她！”柳如烟看到他，眼睛更红了：“程浩？你还敢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我妈真是瞎了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跟你这个离婚的穷光蛋鬼混……”“闭嘴！”程浩打断她，声音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