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柳翰的书法获奖，全家设宴庆祝。我作为陪衬，
被父亲勒令放弃“上不了台面”的直播工作。放弃？不可能。我刚签了对赌协议，
违约金八千万，卖了你这不成器的儿子都赔不起。全家动作一滞。不过今天这场面不错，
人均高净值客户，正好观摩下什么叫‘无效社交’。父亲脸色铁青，哥哥一脸错愕。爸，
别瞪我，你这身唐装用料差版型烂，也就骗骗外行，成本不超过三百，你好意思穿？
全家：“？？？”1父亲柳宗正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柳臻，你刚刚在嘀咕什么？
”我抬起头，一脸无辜。“没有啊，爸，我什么都没说。”嘀咕？
这是直播间控评的基本功，您这种老古董哪懂？面对黑粉的挑衅，最高级的回应就是无视。
父亲的脸从铁青变成了酱紫，母亲手里的汤勺抖了一下，几滴油溅到了她的旗袍上。
哥哥柳翰，今天的主角，更是张大了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他今天刚拿了一个全国性的书法金奖，柳家大宴宾客，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
柳臻，就是这场盛宴里最不起眼的那个陪衬。柳翰清了清嗓子，
试图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他展开自己那副获奖作品《风骨》。“爸，妈，
各位叔叔伯伯，请看我的拙作。”客人们立刻围上去，赞叹声此起彼伏。“好字！
真是风骨天成！”“柳家后继有人啊！”我撇了撇嘴，夹了一筷***保鸡丁。风骨？
这字力道不足、结构松散，笔锋软绵绵的，纯粹是‘概念性’产品，
目标用户就是眼前这群人傻钱多的。真要论价值，
还不如我直播间里卖的99块钱一套的文房四宝，起码那个是真的能用。
柳翰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个凑得近的叔伯，表情也变得尴尬起来。母亲赶紧出来打圆场，
她走到我身边，温声细语。“臻臻，别光顾着吃。多学学你哥哥，找个‘体面’的事做，
别整天在网上抛头露面。”我咽下嘴里的鸡丁，点了点头。“知道了，妈。”体面？
什么叫体面？我上个月光缴的税，就比他这十年靠写字赚的都多。
母亲的脸“唰”一下白了。她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恐。
父亲为了展示自己的“父慈子孝”，缓和一下气氛，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我面前。
“臻臻，这个给你，爸的礼物。”我接过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哟，开始清库存了？
这玉是和田青玉没错，但料子差，水头干，里面还有棉裂。这种货色，
还不如我直播间9块9包邮送的开光护身符呢。差评！父亲的手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
不收也不是。柳翰终于忍不住了，他指着我。“妹妹，你懂什么！你脑子里除了钱，
还有别的东西吗？你根本不懂什么是艺术！”我没理他，
专心对付盘子里的最后一块糖醋排骨。艺术的尽头是带货！你这幅破字，要是给我，
我给你裱起来，找个好点的灯光，编一个‘天才陨落、绝笔传世’的故事，放到我直播间，
分分钟给你炒到五位数，你信不信？当然，抽成九一分，我九。
“噗——”柳翰一口茶喷了出来。“你……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父亲终于爆发了，他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
我冷静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完美，这叫‘饥饿营销’前的‘破釜沉舟’戏码，
把用户的期待值和情绪价值直接拉满了，接下来就该上主菜了！在一片混乱中，
我若无其事地又盛了一碗饭。家人们，先干饭，补充好体力才能跟黑粉持续对线。
今天的美食一号链接，宫保鸡丁，经典川菜，酸甜口，开胃！柳翰气急败坏地冲过来，
试图在言语上羞辱我。“柳臻！你就是个卖货的！你丢尽了柳家的脸！”我抬眼看他。
又来一个送人头的，分析一下竞品我哥的劣势：1. 核心竞争力不明，
书法水平属于自嗨型；2. 变现能力极差，
产出与回报不成正比；3. 情绪管理能力为零，抗压性负分。
总结：淘汰品…建议直接下架处理。柳翰听着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这场为了他而设的庆功宴，最终在极度尴尬和混乱中草草收场。柳家的所有人，
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畏惧。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2第二天，
柳家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古董鉴赏会。往年这种场合，我都是隐形人。但今天，
柳翰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他站在客厅中央，看到我下楼，立刻朝我招手。“妹妹，
你来得正好。你不是自诩很懂价值吗？过来评价一下我们柳家的镇宅之宝。
”他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我出丑。我慢悠悠地走过去，扫了一眼那个花瓶。来了来了，
今天的主推爆款！元青花缠枝牡丹纹大罐，经典款，器型周正，画工流畅。
不过……我绕着花瓶走了一圈。罐底有冲线，一道极细微的窑裂，影响估值。
而且这苏麻离青的料子，晕散感稍显刻意，有元末明初仿品的可能性。柳翰见我不说话，
更加得意了。“怎么，说不出话了？也是，你这种只认识钱的，哪里懂得欣赏真正的艺术品。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别急啊哥哥，我这不得走一下选品流程吗？各位宝宝，
大家请看过来，我们今天来看这件宝贝。首先，我们看它的釉色，
典型的‘苏麻离青’特征，入胎骨三分，有自然的晕散和铁锈斑，
这是判断元青花真伪的一个重要标准。我的心声开始滔滔不绝。从元代的历史背景，
到景德镇官窑的制作工艺，再到这种器型在当时社会的功能，
比现场请来的那位白胡子专家讲得还详细。一开始，大家只是看热闹。渐渐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那位专家，都支起耳朵，一脸震惊地“听”着。
柳翰的脸色从错愕变成了苍白。他想打断我，却发现根本插不上嘴。哥哥急了，他急了。
别慌，还没到上链接的环节呢。接下来是细节展示。
我的目光落在瓶身一处不起眼的纹路上。大家看这个位置，画师在绘制牡丹叶片时，
有一笔的顿挫，这说明他当时的心绪略有不稳。但最关键的，是瓶身内壁，
对应这个位置的地方，有一处极难发现的暗裂。父亲柳宗正的脸色瞬间大变。
因为这个暗裂，是柳家代代相传的秘密，只有家主才知道！宾客中，
一位头发花白、气度不凡的老者突然开口，对着空气问道：“这位……小友，
可否详细讲讲这处暗裂？”这位是圈内泰斗级的收藏家，王老。柳翰的炫耀会，
彻底变成了我的个人秀。他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的这位老铁，
我们接着分析。这处暗裂，是在入窑烧制时就已经形成的，属于先天瑕疵。
虽然不影响整体结构，但对完美主义的藏家来说，是致命的。所以，
综合品相、画工、历史价值和这处瑕疵，我给它的市场估价，在八百万左右。但！
如果是在我的直播间，配合一个‘天才画师带伤绝笔、战损孤品遗世独立’的故事，
我能给它把溢价打上去，干到一千万也不是问题。“胡说八道！
”柳翰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气急败坏地指着我。“一个破瓶子，还一千万？你疯了吧！
”我没有理他，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国际拍卖行的APP。我把屏幕转向众人。上面，
一个器型、画工都与眼前这个类似，但品相甚至还稍差一些的元青花拍品，
清晰地标注着成交价：850万。柳翰看着那个数字，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艺术鉴赏能力，在我简单粗暴的市场价值分析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3鉴赏会不欢而散。当晚，柳翰冲进书房，对着父亲哭诉。“爸！你看看柳臻！
她今天让我在整个圈子里都抬不起头！她会毁了我们家‘风雅’的名声！
”父亲的怒火也被点燃了。我被叫进了书房。父亲坐在那张红木大班椅上，面色阴沉。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下个星期，和城南张家联姻。”我冷静地看着他。
开始上‘垃圾’链接了？张家那个公子，圈子里出了名的草包，吃喝嫖赌，负面舆情缠身。
这属于典型的高风险投资品，谁买谁被套牢。母亲在一旁，拉着我的手，眼圈红了。
“臻臻，你就听你爸的吧，这也是为家族着想。”这不叫‘为家族着想’，
这叫‘不良资产清算’，而我，就是那个即将被打包出售，
用来填补家族声誉窟窿的‘不良资产’。书房门被推开，柳翰得意洋洋地走了进来，
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妹，这也是为你好，张家有钱，你嫁过去，一辈子吃穿不愁，
总比你当个抛头露面的卖货主播强。”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竞品终于露出了獠牙，
这是看我这个‘潜在爆款’有了起势的苗头，想直接把我强制下架处理啊，手段够脏的！
父亲下了最后通牒。“你要是敢不嫁，就立刻从这个家滚出去！柳家的一切，
你一分钱也别想拿到！”危机推到了顶点。联姻、逐出家门、身无分文。他们想用这种方式，
让我社会性死亡。然而，我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笑了。OK，触发终极反制预案，
既然你们把我当商品，那就别怪我把你们的宝贝也当商品。我抬起头，目光越过他们，
落在墙上那副柳翰最得意的书法《风骨》上。然后，我把视线转回父亲脸上。
“在你决定卖掉我之前，我想通知你一件事。”柳翰嗤笑一声：“你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你那个破直播吗？”我没有理他，举起了我的手机。屏幕上，
是一个直播平台的后台页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一笔刚刚完成的交易记录。
“昨天那件元青花，我已经卖了。”“一千万，刚到账。”4.“你疯了！
”父亲柳宗正暴怒地吼着，冲过来就要抢我的手机。我侧身躲过，动作干净利落。家人们，
看到没，这就是典型的‘售后纠纷’。买家觉得货不对板，情绪激动，想要退货。这时候，
主播一定要稳住。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点开了转账记录。收款方那一栏，
赫然写着——“柳氏家族文化保护基金会”。父亲愣住了。柳翰也凑过来看。“什么基金会？
我怎么不知道！”我慢条斯理地解释。“哦，昨天鉴赏会后，我连夜注册的。
以我们柳家的名义，致力于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现在，那一千万已经作为启动资金，
全额捐赠进去了。”我晃了晃手机。“相关的媒体通稿我也已经发出去了，估计明天一早，
各大文化版头条就是‘艺术世家柳氏慷慨捐赠千万，成立文化基金会’。
现在全网都知道柳家高风亮节了。”“如果这个时候，柳家说这笔钱是假的，
要追回来……”我看着他们惨白的脸。“那可就是轰动全国的诈捐丑闻了。”“你！
”柳宗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被自己最看重的“面子”和“名声”彻底绑架，动弹不得。柳翰尖叫起来。“那是我的！
那是我们柳家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卖掉！”我看着他，眼神冰冷。法律上讲，
这件东西在你爸名下，他有处置权。而他，把我当商品卖了，就等于默认了这种交易。
市场上讲，谁能把它卖出价值，它就属于谁。现在，
它的社会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它的商业价值。你，懂吗？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按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鉴赏会上那位王老爽朗的笑声。“柳小姐啊，真是英雄出少年！
那个元青花我已经收到了，品相极佳！你对它的解读更是让我茅塞顿开！那一千万，花得值！
”王老接着说：“我名下还有一些藏品，一直拿不准，不知道柳小姐有没有兴趣，
来当我的私人收藏顾问？酬劳好说！”父亲的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老在圈内的地位举足轻重，能得到他的赏识，比十个书法金奖都有分量。书房里，
再也没有人提起“联姻”那两个字。我用一次釜底抽薪的操作，